那些药人仿佛不知疲惫、不知疼痛，且力大无穷。这让雁回军伤亡惨重，士兵们的哀号、惨叫不断传来。
没有人褪去，他们的背后是家乡亲人，他们谁都不能退。即使面对的是比他们强大、他们根本不可能战胜的敌人。
于惊落立在马上，见此庆幸，立刻一跃而起，一剑刺向药人的眼睛。
药人吃痛，捂住了眼睛，疼痛让他变得更加残暴！
其他药人见状，立刻向于惊落攻去。
于惊落仓皇避开。
于还山和定国公站在城墙上，他们打了一辈子的仗，可是看到这个情形，只能收兵。
这是一场不公平的对战，对方比他们强大太多。那些药人已经不能算是人了，可是他们身边的却都是战友兄弟。
定国公的伤还没好，经此一战，更是急火攻心，当时就倒了下去。
“外祖父！”李言蹊惊呼了一声，让人把他抬了下去。
于还山身着重重的铠甲，可是眼神里却流露出了一股绝望。这个从来不肯认输的老人，第一次体会到了无能为力。
他走到了李言蹊的身边：“殿下安排好了百姓撤离？”
李言蹊沉默地点头。
于还山长出一口气：“趁着还没下雪，就尽快吧。”
于还山说完，转身走下了城楼。
他依旧挺直脊梁，是那个永不服输的战神。
于惊落的第一次试探交锋，惨败告终。
整个军营都笼罩在一股凝重恐惧的氛围之中，让以往生机勃勃的军营显得肃穆了几分。
定国公和于还山身体都不好，于惊落提议送他们回府里休息。两人本来是不同意的，不过于惊落有办法。
“不然让姑姑来劝祖父？”于惊落一句话，于还山就没话说了。
“阴险狡诈的，也不知道是像了谁！”于还山咕哝了一句。
于惊落的脑海中立刻浮现了秦楚然的脸，他摇了摇头，甩开脑中的想法。
他怎么能想表妹阴险狡诈呢。
至于定国公，他没有怕的，但于还山劝住了他。
“我们两个老家伙能挺多久？以后是年轻人的天下了。”于还山长叹了一口气。
定国公便也答应了。
于惊落便送两人回府，不过李言蹊也跟着了，将军务交给了于立杰。
于惊落说道：“我自己就行。”
李言蹊正色地说道：“怀归不在，我自然也要对外祖父尽孝！”
义正言辞的，就跟说的是真的似的。
两人回了府，安顿好两位老爷子不约而同的去见了秦楚然。
两人在秦楚然的院子前狭路相逢。
李言蹊和于惊落对视了一眼，眼神危险。
静雯推开门，“殿下、少将军，小姐请你们进去。”
站在她家小姐的院子前，生怕别人看不到，引不来非议吗？
两人一起走了进去，秦楚然已经煮好了茶，并不是普通的茶叶，还放了草药。
秦楚然说道：“天气冷，我煮了点药茶，对身体好的。”
那十八年的生活，还是有用的，至少她认识所有的草药和野菜。
李言蹊真诚道：“五小姐聪慧过人，博学多才，连这些都知道，真是让人钦佩。”
于惊落看了他一眼，跟着说道：“表妹确实很聪明，又贴心。”
李言蹊十分不满地瞪了他一眼，怎么还跟人学呢？拾人牙慧！
秦楚然问道：“那药人是怎么回事？”
提起此事，李言蹊和于惊落的脸色都有些凝重。
于惊落说了，“确实十分厉害，我们伤亡惨重。”顿了顿，“不过这些药人的数量并不多，而且在我们收兵之后他们也没有反攻，军医说很可能是药效时长不够。”
秦楚然点了点头：“不错，这种违反正常规律的东西，一定是有弱点的。我猜这种药是透支人的体能，在短时间内爆发。但我想，这种药没那么容易制成，而且他们也不可能给所有的士兵吃这种药。”
李言蹊含笑地望着秦楚然，眼神里的光芒可真够璀璨的。
秦楚然不解：“殿下为何这么看着我？”
于惊落心里不是滋味，他道：“因为殿下也是这样猜测的。”顿了顿，他说道：“已经派人去查了，希望能找到一些药拿回来研究。”
李言蹊此时开口：“这种药是传闻中苗人所制，两百多年前曾经出现过。当时苗族圣女亲自制作了解药。只是两百多年前，苗族曾经被一夜灭族，唯一的苗族圣女也下落不明，现在苗族只怕是已经灭族了，要想找到苗族人来做解药是不可能的。”
他们只能靠自己。
秦楚然眼神一闪：“如果找不到解药，那就找弱点。”顿了顿，她提议道：“比如说声音，听你们所说，这些药人只知冲锋，怕是已失了神志。如果用声音扰乱他们的听力，让他们无差别攻击，会不会有用？”
李言蹊眼神一闪，他点了点头：“确实是个思路，我明天让人试试。”
秦楚然弯了弯唇角，很高兴自己能帮上忙。
他们两人对视一眼，是谁都无法融入进去的默契与温情。
于惊落看着两人，心中莫名的不是滋味。
明明他跟秦楚然才是青梅竹马，两人甚至都要定亲了。可是为什么，李言蹊和秦楚然之间却有着他没有的那种契合？
于惊落往自己院子走的时候都在想这件事，秦楚韵在路上晃悠了小半个时辰就是为了等他，看到他出来，眼睛一亮。
“少将军！”秦楚韵走到了于惊落的面前：“你没事吧？我听说那些怪物可怕的很，少将军有没有受伤？”
她神色紧张，一双眼紧紧地盯着他，连规矩都忘了。
于惊落没有在意，他道：“我没事，并没有受伤，劳烦四小姐担心了。”
秦楚韵长长地松了一口起。
秦楚韵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：“没受伤就好啊。”
她的声音温柔。
于惊落觉得有些不对，他微微点头：“我先告辞了。”
秦楚韵又一次目送他离开，嘴角的笑却没有落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