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传来小厮的叫声：“六少爷，那个是少将军的枪，你拿不动的，快放下。”
于惊落听到声音，连忙走了出去。
秦楚然望着李言蹊，“你打算动手了吗？”
李言蹊突然问道：“楚然，如果我做不了皇帝，你会不会觉得失望？”
秦楚然愣了愣，却注意到他故作轻松的沉重。
她语气淡淡，“如果你是皇帝，我就做皇后，如果你是皇子，我就做皇子妃，如果你是平民百姓，我就做李夫人。”她望入他的眼：“我承认，地位和权利会成为男人的附加价值。但是你不需要，你在我心里就已经是满分了。”
李言蹊眼神里闪过了一抹光亮，可真够炫耀的。
他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她，带着想要珍惜的心情。
“我上半生不算幸运，大概就是为了积攒运气来遇到你的。”李言蹊动容地说道：“我一定会让你风风光光嫁给我的。”
秦楚然轻轻地环抱住了他。
于惊落站在门外，看到他们静静地拥抱着，她顺从地靠在他的怀抱里，两人那样的般配与契合。
他从未那样清晰的认识到，他是不可能的，他永远都没有机会。
于惊落推门而入，“我听说各地请朝廷赈灾的折子都堆满了皇上的案头了，这事你们也得管一管。”他说着看向了李言蹊：“要不要我帮你去联系粮商，我亲自出面，可以谈下一个更好的价格。”
李言蹊端起茶杯：“多谢于兄。”
于惊落抿抿唇，说道：“我不是为了你，是为了天下百姓，也是为了我表妹。”
他这么说，却还是跟他喝了这杯茶。
茶有点冷了，但是他们的心火热。
李言蹊郑重颔首，“最近有些不太平，你让秦大人还是低调一些的好。”
秦楚然心头一动，看了他一眼。
李言蹊说道：“时间不早了，我得走了，没人知道我来这里，让人看到对于家不好。”
于惊落没忍住：“那你大白天的还来？”
李言蹊飞快地看了秦楚然一眼，“于兄见谅，心不由己，身不由己。”
“滚滚滚！不想看到你。”于惊落怒声说道。
李言蹊被赶了出去，然后就看到他的好侍卫在拉着小丫鬟的手。
沈放看到他立刻过来了，“能把少将军逼得赶人了，殿下你也是本事。”
李言蹊说道：“我不跟他计较。”
两人边说边往外走：“你还是别跟人计较了，我们这一路，欠了人家多少人情。不说别的，就是当初三皇子逼着他在战场上杀了你，人家都不为所动。多好的机会啊，杀了你，建功立业不说，也没人跟他抢五小姐了。”
“他怎么就没动手呢？”沈放发自内心地问道。
李言蹊停住了脚步，回过头看了一眼，轻声说道：“因为对有人的来说，坚守底线比私欲更重要。”
“你也是胆大，那么危机的情况都敢将自己的性命托付给于惊落。你就那么信任他？万一他当初动了邪念……”沈放挑了挑眉头。
李言蹊抿了抿唇：“作为个人，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和判断，他是个值得托付的人。可作为上位者，我不能让我的属下士兵陪我去冒险。”顿了顿，他淡淡地说道：“所以我不是安排怀归带兵准备驰援了吗？”
沈放一愣，“可是你当时不是说，是为了阻断大皇子的支援吗？”
李言蹊淡淡地说道：“是做了两手准备，到时候我会带兵坚持到怀归来救我们。”
沈放恍然点头：“原来如此。”
所以，他相信于惊落是真的，但是做了准备也是真的。
因为他的身份，不能随心所欲的只做李言蹊。
就像他接下来要做的事。
于惊落亲自去联系粮商，但是并不顺利。
客栈的包房内，于惊落见到了几家商铺的掌柜。
“少将军，不是我们不帮忙。实在是最近的世道不太平。”粮商杜老板说道。
他们也没有粮食了。
“另外，少将军，今日是您来，我才斗胆跟您说句实话。这朝廷能给银子吗？”另外一位李老板问道。
于惊落轻叹了一口气：“我知道诸位的顾虑，但我以于家的声望给诸位担保。”顿了顿，他道：“我一路回来，看到太多受灾的百姓。”
几位粮商面面相觑，都不太想应承此事。
李老板说道：“少将军，不是我们不帮忙，我们也是有心无力。前几次您要的粮草，我们都是艰难凑齐的，现在是真的不多了。”
“更何况那个几个……”
“老胡。”杜老板警告地唤了一句，他看向于惊落道：“少将军，我知道您是为了百姓，我们只能给您这个数，但是要先付五成的定金。”
于惊落眼神一凛，他点了点头：“好，我会想办法，想给我几日。”
于惊落走后，李老板看向了杜老板：“我们做会不会不太好？”
杜老板叹了一口气：“世道艰难，我也是没办法。如果少将军能拿出来定金，我也跟他做这个生意。”
李老板冷笑着说道：“定金？就算有这银子，却也没人肯花在灾民身上了。”
“老李！多大岁数的人了，嘴上还没个把门的。”杜老板斥责了一声。
李老板不说话了，但心里却不以为意。
大乾现在内忧外患的，只怕是要完啊。
于惊落也没那么傻，真的跑去皇上面前提。他去了秦府拜访了秦渊，委婉地提起了赈灾的事。
秦渊眼神复杂地望着于惊落，他轻叹了一口气：“自从去年开始，国库里已经拿不出银子了。冬天雪灾的事，你应该也知道，还是我带头率领文武百官捐的银子，就因为这现在多少人还记恨着我。今年的情况还比不上去年，各地水灾频发，可是国库真的拿不出银子啊。”
于惊落想问问那每日送到宫里的那些珍惜药材又是怎么回事？
于惊落忍不住说道：“就不能想想办法吗？我已经谈好了，只要能交出定金，他们就愿意低于市场价格把粮食卖给我们。”
秦渊说道：“没有银子，又能有什么办法？今年朝廷免了灾区的赋税，这已经是朝廷的极限了。”
于惊落满眼的失望，他低声说道：“大乾该怎么办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