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四目相对,没有语言,但那种喜悦却是谁都看得出来。
“怎么不多穿一点?”李言蹊轻声问道。
秦楚然有些无奈,她总觉得李言蹊越来越像于氏,总担心她穿的少。
“不冷的。”秦楚然说道,“你们怎么会在这里?”
沈怀归跟了过来,“听说五小姐和少将军出来看花灯了,我们也来凑个热闹。”
沈怀归毫不犹豫地把李言蹊给出卖了,如果不是因为这位姑娘,李言蹊会来看花灯?
秦楚然怔了怔,飞快地看了李言蹊一眼,发现他的耳根有些红。
李言蹊干巴巴地说道:“项载沉进城了,不知道他暗处有没有布置人手,还有鞑靼的探子都在暗处,我不太放心。”
秦楚然说道:“上次出门也没见你说不放心。”
“那次有我啊。”李言蹊轻声说道。
沈怀归轻咳了一声,这是不背人了吗?
于惊落的五指紧紧地握成了拳,他再也不能自欺欺人,他们两人之间已经有了默契。
至少,秦楚然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。
这个认知,让于惊落痛彻心扉。
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,大概是第一次上战场,看到自己的兄弟死在敌军手上,而他却不能救他时的无力。
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,他永远都不会忘记。
而现在,他要失去的是她,更痛苦的是,他从未得到过。
他可能有过机会,可以和她成为夫妻,可是现在他却清晰的知道,他没有机会了。
于惊落的心里涌起了一股深深地不甘,为什么没有机会?他还未尽全力。
于惊落走到了秦楚然的身边,“多谢殿下关心,我既然带了表妹出来,定会护她周全。”他望着秦楚然,温声说道:“就像小时候我在树下接住你一样,我会保护你。”
秦楚然怔了怔,想到了小时候她为了追一只猫爬到树上下不来,于惊落才比她大几岁?他担心自己离开之后,她会有危险,硬生生的自己接住了她。
秦楚然温声说道:“表哥从小就可靠,我自然是相信表哥的。”
于惊落便露出了一个笑容来,他看向了李言蹊,眼神坚定。但对李言蹊来说,这就是宣战。
两人一左一右地护在秦楚然的身侧,沈怀归就落了单。他忍不住去找沈放,却发现沈放早就跑到了静雯的身边说话,早就把他给忘了。
孤家寡人沈怀归:“……”
这糟心的一天。
李言蹊和于惊落都拼命的要表现自己。
于惊落说:“表妹,你饿不饿?我记得你最喜欢吃小馄饨,这家的馄饨在雁回关很有名。”
李言蹊说:“外面的天气冷,不如一会让人买回去吃,免得坐在外面受了风寒。”
于惊落看向李言蹊:“殿下身份尊贵,不用陪着我们,我也安排了人手,安全不会有问题。”
李言蹊说道:“我虽是皇子,理应贴近百姓,这样才能知晓百姓疾苦。倒是少将军,项载沉来了,少将军不该是加强布防吗?”
于惊落说道:“我已经安排妥当了,便是军务再繁忙,也要陪伴家人。”顿了顿,他认真对秦楚然说道:“我跟祖父和父亲不一样,他们总是因为军务忽略了家人。但我觉得,妻子的感受更重要,若是成了亲,我是不会忽略家人的!”
李言蹊咬牙说道:“少将军还真是想得多啊!”
秦楚然眨了眨眼,她看了看李言蹊又看了看于惊落,只觉得这两个人有点像秦湛闹脾气的样子。
秦楚然处理这个很拿手,熊孩子闹别扭嘛,不理会就好了,越哄反而越来劲。
于是秦楚然懒得理会他们,自己逛了起来。
李言蹊跟于惊落对视了一眼,立刻跟了上去。
李言蹊看着秦楚然手里的花灯觉得碍眼,便道:“你拿着不方便,我帮你吧。”
秦楚然不甚在意地说道:“没有不方便,挺好看的。”
于惊落立刻得意地看了李言蹊一眼。
多有出息啊,两个人,一个身份尊贵的皇太孙,一个是战功赫赫的少将军,为了一盏花灯闹别扭。
李言蹊觉得自己特别有出息,他指着一个摊子:“那边也有花灯,我们也去看看吧。”
皇太孙心心念念要再赢一盏花灯取代于惊落得那一盏,十分执着。
秦楚然也不拦着他,然后片刻之后,她手里就有了两盏花灯。
李言蹊和于惊落在一个摊子前较劲,非得比一比谁赢的花灯多。
秦楚然百无聊赖的站在一边,痛定思痛,以后绝对不能带男子出来看花灯。
“姐姐!”秦湛跑了过来,举着一个小老虎的花灯过来,“这是我赢的,我厉不厉害?”
秦楚然欣慰极了,想要摸摸弟弟的头,但两只手都拿着花灯,就顺手塞给了沈放和静雯。
她接过秦湛手里的小老虎,爱不释手,“真厉害!湛儿可真棒!”
秦湛骄傲地挺起了胸膛,笑的眼睛都弯在了一起。
李言蹊和于惊落对视了一眼,算了,别比了,他俩都比不上秦湛。
秦楚然牵着秦湛,李言蹊和于惊落都只能跟在身后,秦湛不知不觉成了人生赢家。
逛得差不多了,秦楚然便提出要回去了。
李言蹊冲着秦楚然伸出手,扶着她上马车,落后一步的于惊落只好掀起车帘。
静雯眨了眨眼,她家姑娘的排场真是越来越大了!
静雯刚想要上车,沈放突然塞到她手里一个荷包,静雯还没反应过来,沈放便已经翻身上了马。
静雯只好先上车,不过手里的那个荷包却让她的心嘭嘭地跳。
秦湛转过头看着秦楚然说道:“姐姐,表哥和师父都有点怪怪的。”
秦楚然摸了摸他的头,说道:“没事,不用管他们。”
秦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,以他现在的年纪还不太懂什么叫争风吃醋。
李言蹊和于惊落亲自送秦楚然回了院子,这动静不小,秦楚韵和秦楚兰都看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