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怀归挑了挑眉头：“这……只怕非君子所为，随意的伤害一个无辜的姑娘，祖父是不会同意的。更何况这次她还帮了我们。”
沈放说道：“那不能杀了她，那就只能娶了她。二皇子不是眼巴巴地天天去秦家小姐面前献殷勤吗？我们也可以啊！”
李言蹊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。
“真难为你，当了侍卫还惦记着保媒拉纤的活。”李言蹊嘲讽道。
沈放一脸正义凛然：“殿下，我又没说你，我是说世子。我看世子一表人才，仪表堂堂，与秦五小姐十分般配。”
沈怀归愣了一下，抿唇轻笑。
李言蹊冷笑着说道：“我看你是养鸽子太闲了。明日我就跟外祖父说，让你去守城门。”
沈放：“……”
报复，绝对是报复。
于氏来的十分有必要，因为于还山总觉得自己病好了，恨不得出去跟鞑子再大战三百场。
但御医看过于还山的身体之后，告诉于氏，于还山必须要好好修养，这次的毒伤了他的根本。
于还山强硬了一辈子，唯有面对自己女儿的时候会收敛倔脾气。
他不配合吃药，还想要去锻炼身体，于氏脸一板，他就心虚了，十分顺从地躺到了床上。
不过于还山不承认自己怕女儿，“我就是懒得跟你娘计较，你娘不容易，为了我们于家嫁给那么一个混球。”
这一日，于还山又被于氏拘在床上修养，她还让秦楚然看着于还山，因为她要去给于还山去煎药。
于还山这么跟秦楚然抱怨。
秦楚然好奇地问道：“外祖父，当年我娘为何会嫁给我爹啊？”
秦楚然一直疑惑这个问题，于老夫人和于还山分明十分疼爱于氏这个女儿，当年秦长峰未婚就闹出庶长子，以他们对于氏的疼爱，为何还会将唯一的女儿嫁给他？
而且这么多年，秦楚然也看得出来，于氏对秦长峰似乎也并不在意，至少不是对他情根深种的模样。
那么当初于氏为何会嫁给秦长峰？
于还山轻叹了一口气，他道：“这事，是我对不起你娘。”顿了顿，他说道：“我们于家都是武将，不动朝廷争斗。当时皇上刚继位，对我也不是很信任。”
“那个时候，于家军想要粮草都十分费劲，更不要说军饷和军备了。送到边关时都会被克扣，当时你祖父正是户部侍郎。他上门来提亲，提出结下两姓之好。”
“我们于家在朝堂上说不上话，当时你祖父已经受到皇上重用。如果秦、于两家联姻，你祖父保证，以后给于家军的军备粮草绝不会再克扣，我就答应了。”于还山说到这，满脸羞愧。
秦楚然问道：“我母亲也答应了吗？”
于还山点了点头，眼神哀伤：“是啊，她答应了。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，你爹已经有了心上人。我看他斯斯文文，学问也好，又有你祖父看重，想着是一门不错的婚事。谁知道那个混蛋闹出了庶长子，我当时就要退婚。”
秦楚然不意外，“为何最后没退成呢？”
于还山眼睛一红，“当时我正面度一场大战，并不在京城。我写信让你外祖母去跟秦家退亲，你娘知道了。她担心退了亲，会影响朝廷送来的粮饷，所以她撕了那封信。”
秦楚然这才恍然大悟：“母亲是为了外祖父？”
于还山点了点头：“是啊，你祖父那个人，睚眦必报，如果我退了亲，只怕不会再在粮草一事上上心。”
秦楚然心道，不伤心都是好说的，说不定还会使绊子。
于氏正是担心这一点，所以在于还山即将面对大战时，不愿因自己的婚事而牵累父兄。
她心甘情愿的牺牲了自己的婚姻。
秦楚然说不出什么滋味，这些年来，秦长峰不喜于氏，似是故意做对一样宠爱柳姨娘。
于氏从不在意，一心照顾她和秦湛。
是因为她真的不爱秦长峰。
她似乎一辈子都在为别人活着。
秦楚然突然厌恶起上一世的自己，她上一世到底有多糊涂，才会为了项载沉离开了母亲？
于还山慈爱地望着秦楚然：“于家亏欠你母亲的，所以外祖父绝对不会让楚然也步你母亲的后尘。外祖父会保护你，你不想嫁的，咱们就不嫁。”
他没能护住女儿，现在无论如何都会护住外孙女。
秦楚然望着于还山，轻声说道：“外祖父，当年母亲也能护住于家，我也可以。可以保护您，保护舅舅。”
谁都别想再让于家成为牺牲品。
于还山愣了一下，微微一笑。
她虽然是秦家的孙女，却长着于家的风骨。
秦楚然走出房门，看到于氏从远处走来。
她端着药碗走得四平八稳，英气的脸上疏阔大气，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怼之色。
她不被夫君喜爱，她不是聪明的女子，但却从未抱怨过自己的人生。
她是女子，却生出了根根傲骨，没有人可以让她低头。
她像是最挺拔的松，风吹雨打也不能打败她。
秦楚然走了过去，“母亲，我帮您。”
于氏把托盘递给了她，“你外祖父呢？可又下床了？他现在就应该静养，也不想想，他都一把年纪了，还把自己当年轻人……”
秦楚然听着她的抱怨，脸上露出一个笑容。
母亲的唠叨就是会让孩子心安。
秦楚然说道：“母亲，外祖父心里有数的。他也是着急。”
于氏叹了一口气，“我知道，你外祖父总觉得大乾没有他不行，皇上信任他，他就要肝脑涂地。可是他都这个年纪了，还把自己当年轻人，这怎么行？若不是我拦着，他只怕都要提着刀剑上战场了。”
雁回关多年来战乱不断，鞑子都冲入边境去行刺二皇子了，可见双方战事有多紧张。
于还山这次中毒受伤就是在战场上跟鞑靼交战所至。
现在于还山受伤，定国公要应对二皇子，前线是于立杰和定国公的属下在顶着。
现在是于家收拢人心最好的时机，所以于还山才这么着急。
谁说当兵的就没有脑子了？于还山精明着呢。
秦楚然道：“反正现在您管得住他。”
于氏点了点头，咬牙道：“反正有我在，他别想上战场！想都别想！”
于氏在于还山面前总是能够霸气外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