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嬷嬷轻叹了一口气：“娘娘和殿下终于苦尽甘来了，待太子殿下成亲之后生出了小殿下，到时候承欢膝下，娘娘的日子别提多热闹了。”
皇后娘娘也生出了几分期待来：“对极对极。”
可是要想抱孙子，儿子得先成亲。
“你快让人准备马车，本宫明日便去秦府。”皇后娘娘催促道，她想了想，又道：“别太张扬，低调些，省的让人以为我们仗势欺人。”
李言蹊重视秦楚然，皇后娘娘的态度自然就要慎重几分。
她不想给儿子添堵，只盼着顺顺利利的帮儿子把人家姑娘娶回来。
这一天晚上，秦渊也将秦府的众人都叫了出来，好生叮嘱。就连大房的人都被叫出来了，大太太依旧愤愤不平的模样，倒是秦楚兰和秦绅两人显得沉默许多。
“明日皇后娘娘会来，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，不许有任何失礼之处。”秦渊警告地说道：“谁若是明日在皇后娘娘面前出幺蛾子，我不管他是谁，我定是要严惩不贷！”
秦渊算是看明白了，两个孙子算是废了，秦湛年纪还小还看不出来什么，秦家现在的前程全都指望在秦楚然的身上了。
李言蹊如此看重秦楚然，现在李言蹊的太子之位固若金汤，秦楚然就是太子妃，一旦秦楚然诞下子嗣，那就是妥妥的大乾未来的继承人！
只要一想到，他的曾孙会成为九五之尊，秦渊的心头就一片火热。
到时候，秦家三代的富贵就算是稳了。
所以秦渊不允许任何人破坏秦楚然的亲事。
大太太心情复杂地看了秦楚然一眼，秦渊如此郑重其事，把所有人都叫了出来，当初秦长峰的亲事他都没如此看重过。
她一直觉得秦长峰愚蠢，不过是投胎好，得了个嫡出的身份。秦晨连个出身都没有，还和秦长峰一样的蠢。秦湛年纪小，日后尚未可知。
未来的秦家还得是靠着他们大房。
但是她没想到，秦长峰的运气居然这么好。大儿子不中用，小儿子指不上，他还能靠闺女！
大太太心里恨啊，她一双儿女，人才不差，心智也不差，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！
本来秦长海暗中支持三皇子，就是剑走偏锋，想要后来居上。
结果，谁能想到最后成为太子的会是李言蹊！谁能想到！
大太太复杂的目光看向秦楚然，然后秦渊就看了她一眼。
大太太浑身一凛，低着头，一副低眉顺目的样子。
自从上次秦渊说出要把人赶出家门的话之后，大太太就不敢再作妖了。
没有家族的庇护，她的一双儿女是不可能有好前程的。
秦绅此时站起来说道：“若是没什么事，孙儿就退下了。像孙儿这种无用的残废之人，应该不会耽误五妹妹的好前程。”
秦渊不悦地拧起了眉头，可是对这个孙子，他无奈又有些心疼，还有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。
他冷声说道：“你出去看看，这一场浩劫，外面死了多少人，又有多少人被抄家。你不过是少了两根手指，就如此自暴自弃。你如何面对你的母亲、手足？”
他满眼失望道：“这些年让你读书，你全想着如何争权夺利，一点没有读书人的风骨。”
秦绅浑身一震，倔强的没说话。
大太太心不已，“老太爷，绅儿他失去了手指，这么多年的苦读毁于一旦，您就不要再苛责他了，我求您了。”
秦渊长叹了一口气：“罢了，你回去好好歇着吧。”
秦渊也没那么多时间花在一个已经无用的孙子身上。
秦渊一直都是一个理智大于感性的人。
就像当年对待秦长海的生母一样，他是真心喜爱过她的，要不然也生不出庶长子。
可是当他需要娶妻，并且有了嫡子之后，他立刻端正了态度，从未有嫡庶不分的情况。
哪怕他心里更偏爱自己真心喜爱的女人生的孩子，但是他依旧因为秦长峰是嫡子而着重培养他。
这一点秦长峰就比秦渊差远了。
秦绅自然看明白了秦渊的态度，心里更觉得难受，转身就走。
秦楚兰倒还算沉得住气，她反而恭喜秦楚然：“皇后娘娘如此看重，也是五妹妹的福分。日后五妹妹身份尊贵，可莫要忘了我们这些姐妹才是。”
于氏说道：“你们姐妹自小就在一处，一笔写不出两个秦字，都是自家人。”
秦渊对于氏的话很满意，笑着颔首。
秦渊又看了一眼柳姨娘，要知道平时秦渊对柳姨娘是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，秦阁老没那个时间。
“平日里你们有小心思我不管，但是明日不许出任何差错，尤其是你。”秦渊沉声说道。
秦长峰脸上火辣辣的，他这么大年纪了，还让父亲帮他管教妾室。
秦长峰连忙说道：“爹放心，我会好好看好他们的。”
你最好会！秦渊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，可他是秦楚然的爹，罢了，总得给秦楚然留些颜面。
大太太说秦长峰运气好真是一点都没说错。
秦渊对他很是冷淡地点了点头：“嗯，你最好做到。”
秦长峰顿时一噎。
秦渊便看向秦楚然，他温声说道：“明日皇后娘娘亲临，但你也不要自堕了身价。我们秦家的姑娘大大方方出门待客便是，不要因此而扭捏，你受得起，知道吗？”
秦楚然眨了眨眼，行了一礼：“孙女谨遵祖父教诲。”
秦渊便满意地望着她微微颔首。
秦湛也跟着说道：“祖父放心，明日我们会好好表现，不会给秦家丢人！待我长大了，再给祖父争光。”
秦渊眼神里又闪过了一抹笑意，“知道了知道了，那祖父就等着了，等着湛儿长大了。”
秦渊看着秦楚然和秦湛，不由得心中感叹一声。
他到底是做对了，这嫡出终究是不一样的。
于氏教导出来的一双儿女，便是女儿都如此有出息。秦湛年纪小，却已经能看出风骨来。
秦渊一点都没觉得是自己偏心而导致的家宅不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