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长峰皱了皱眉头,说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
柳姨娘便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来,她也没再提秦楚韵的事,把秦长峰伺候得舒舒服服。
于氏一点都不意外秦长峰去了芳华园,她也不在意。
她更在意的是自己的女儿。
“再给殿下带些熏香,他们在城外蚊虫多。”于氏对秦楚然说道。
秦楚然无辜地看着她。
于氏白了她一眼:“你以为我不知道?你让房贵送餐食出去,还不都是给殿下的?”
秦楚然顿时羞赧地冲着她笑,“这一路上都没怎么吃好。”
于氏摸了摸她的头发,温声说道:“你做得很好,然儿,殿下对你好,所以你也对他好,如此情谊才能长久。可如果有一日,他待你不好了,你也不要难过。就将你当初待他的好,转给自己,自己对自己好,你也能过得很好。”
秦楚然认真地听着,“就像娘这样?”
于氏愣了愣,她轻笑了一声:“你爹没对我好过,我们两个,是为了彼此的家族。所以我从来不怨他,甚至有点愧疚。”她叹了一口气:“他当处于柳姨娘本是情投意合,却被逼着娶了我。我本也不愿嫁他,却为了你外祖父认了这桩婚事。”
“这也不是娘您的错。”秦楚然理所当然地偏心道。
于氏说道:“是,不是我的错。”她笑着望着秦楚然说道:“你和娘不一样,殿下对你好,你们会幸福的。”
秦楚然靠在了于氏的肩膀上,眼睛微红。
不管是为了谁,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弄丢她了。
坐在一边打哈气的秦湛此时冲到两人的身边,“我也会对娘和姐姐好,你们都不用担心。”
秦楚然弯了弯唇角,“知道了,你最棒了。现在快点去睡觉,不睡觉会长不高。”
秦湛翻了个白眼:“一天总把我当小孩儿哄,我都多大了!”
秦小少爷背着手走了,一副小大人的模样。
秦楚然失笑不已。
秦楚然回到屋子里,静雯也恰好回来。
“小姐,我打探过了。老太爷这几个月都很忙,皇上病了之后老太爷就忙起来了。和谈的事、皇上的身体、还有朝廷大事,都落在了老太爷的身上。”静雯如数家珍地说,“不过老太爷的脾气可不太好,发了好几次的火了。”
秦楚然刚才让静雯去打听秦渊的行踪,他是文臣之首,他的动向就代表了朝廷的风向。
秦楚然若有所思:“看来这京城的情况不太好,连祖父都沉不住了。”
皇上生病,而且日渐不靠谱,那么就不得不提起立太子了。虽然李言蹊是现成的皇太孙,但皇上不认可,就算有先皇的旨意,如果皇上执意要换人,那也没办法。
秦楚然深吸了一口气,她要怎么才能帮得他呢?
“继续派人盯着书房,祖父什么时候回来的、什么时候走的、见了谁,都要回禀。”秦楚然当即说道。
静雯重重地颔首。
第二天早上,秦楚然起床,静雯就来禀告。
昨天秦渊快到子时才回来,这么晚回来他却第一时间叫了秦绅去书房说话。
这个消息,秦楚然倏地站了起来。
“见了秦绅?!”她脸色一变。
皇上这是已经有了主意?
秦楚然眉头深锁,她问道:“那什么时候迎鞑靼使臣进城呢?”
“我打听了,现在还没有个定论,听说礼部还没有准备。”静雯满脸尴尬地说道。
秦楚然深吸了一口气,“我知道了。”
秦楚然猜的不错,是要立太子了,不过却不是皇上立,而是大臣们。
这几个月来,皇上虽然没说,但自从皇上因为二皇子被捕而吐血之后,身体就一直不太好。上朝都是断断续续的,后来又以论道为由请了清风道长进宫,其实就是为了给皇上炼丹。
皇上以前虽然也算不上什么明君,但好歹也算勤勉,朝廷的法令也能颁布下去。
可是现在皇上已经无心朝政了,满心都在炼丹上,国库的银子本就不多,采购药材一项又增添了一大笔的支出。
再加上各地天灾不断,秦渊也有了不好的预感。所以这段时间他一直在为立储做准备,二皇子和三皇子总要选一个。
至于李言蹊……秦渊从未考虑过。
李言蹊精明强干,让他当上皇帝并不好掌控,秦渊不想要一个难以掌控的皇帝。
秦楚然猜测到文武百官的打算,暗暗思索着。
秦楚然叫来房贵,低声吩咐了他几句话,房贵诧异地看了她一眼,点了点头转身离开。
两天过去了,礼部依旧没有动静要来迎接鞑靼使臣进城。
二皇子都有些坐不住了,他派身边的侍卫进城回宫,想要找文贵妃问问情况。
文贵妃却派人回话,让他稍安勿躁。
于惊落和李言蹊在营帐内。
于惊落沉声问道:“皇上为何不让我们进城?是出了什么事?”
李言蹊眼神一闪,“只能说明有事情比与鞑靼和谈更重要。”
于惊落下意识反驳道:“能有什么事比和谈还重要?”
李言蹊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,他没忍住,说道:“如果是楚然,她一定明白了。”
于惊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,“多谢殿下对我表妹的夸赞,但我表妹是未出阁的女子,还请殿下唤她秦五小姐。”
李言蹊好脾气地说道:“好的,都听你的。”
于惊落:“……”
妈蛋,真是一点都不觉得高兴是怎么回事?
于惊落说道:“到底是什么事?”
李言蹊叹了一口气说道:“能比和谈还重要的,大概就是立储了吧。”
于惊落本能地说道:“你不就是皇储……”
皇太孙呢,大乾建国以来就他这一位。
于惊落满脸愕然地看着他。
李言蹊倒是很平静,他说道:“现在不是好时候,大乾不能内乱。”
于惊落瞬间冷静下来:“这次皇上的密旨让二皇子回来,却没让三皇子,他属意的是二皇子?”
李言蹊想秦楚然了,真的,特别的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