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皇子眼神闪了闪，“现在战情危急、雁回关危急，本殿下不能置之不理。传令下去，让于将军回城禀告现在的战况。”
这次连秦晨都忍不住看向他了，现在前线就于立杰一个人坐镇，在这个时候让他回城，二皇子确定不是鞑靼的内奸吗？
二皇子岂能不知道？可是他没放弃此时收拢兵权，取而代之的想法。
这比什么都重要，而现在是最好的时机，他绝对不会放过。
反正于立杰只离开一会，不过一会的时间，雁回关还能立刻破了城不成？
二皇子的侍卫自然听他的话，领命而去。
李言蹊并没有理会他，而是直接走进后厅，大夫正在给定国公诊治。
点国公的伤势比于还山轻一点，因为他中的箭头上没有毒。不过位置却很凶险，差点射到心脏，还好他挡了一下，这才偏了几分。
李言蹊给大夫使了个眼色，大夫便走了出去，“国公爷的伤已经包扎好了，现在需要静养，诸位贵人请先回去吧，明日国公爷才会醒过来。”
二皇子一点都不关心定国公的身体，死了才好，他二话不说转身就走。
二皇子一离开，带走了所有人。
李言蹊坐在床前，定国公缓缓地睁开眼。
他有些不甘地开口：“鞑子……”
李言蹊心情复杂，“有于将军在守着。”
定国公道：“于立杰虽说是于老将军唯一的儿子，但却沉稳有余，灵活不够。用兵过于保守，这次的鞑子用兵诡诈，只怕是他应付不来。”顿了顿，他长叹了一口气：“如果是于老将军，他用兵如神，不拘一格，还可一战。可惜……”
李言蹊道：“外祖父似乎很推崇于老将军。”
定国公沉默了一下，说道：“皇上已经容不下我再掌兵权，如果是交给于老将军，我也心甘情愿些。只是，以后我护不住你和你母亲了。”
李言蹊很难形容此时的心情，他轻声说道：“于将军不行，但是怀归可以。当年他用兵灵活，出人意料……”
定国公浑身一震，灼灼目光盯住了李言蹊：“不行！”
“外祖父！”李言蹊冷声说道：“他为了我、为了母后，已经牺牲够多了。”
定国公眼神里闪过了一抹挣扎，他摇了摇头：“不行，言磎，在你……之前，都不行。”
他到底还是为了外孙牺牲了孙子。
李言蹊想让沈怀归执掌雁回军，他是定国公世子，理所应当。
现在点国公受伤，群龙无首，是最容易让于家趁虚而入的时候。
所以李言蹊才会有此提议，但是定国公不同意，李言蹊没办法，只好自己上。
他连夜去了军营。
第二天一早，秦湛就闷闷不乐地拿着书本来找秦楚然上课了。
秦楚然还奇怪，他怎么这么主动。
秦湛闷声说道：“师父去军营上阵杀敌了。”顿了顿，他说道：“我以后长大了，也要上战场，也要杀敌！”
小脸绷得紧紧的。
秦楚然怔了一下，李言蹊上战场了。
二皇子也知道了这个消息，他眉头一沉，有些迟疑。
“你说，我要不要也跟着去……”二皇子问秦晨。
二皇子要是去了，他也得去。
可是现在军营多危险啊，于还山和定国公可都受伤了。
他们是那么容易被暗算的吗？
可见对手的强大，二皇子又是目标最大的那个。
秦晨说道：“殿下不可。”顿了顿，他说道：“他愿意去那种危险的地方，二殿下可不能如此冒险。”
秦晨含糊其辞：“战场危险，他如果出了什么事，殿下可就说不清了。”
二皇子恍然，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。
“你说得对，还是留在城里安全。”二皇子当即说道。
二皇子不是看不出来秦晨在哄他，可是他觉得秦晨说得很有道理。他也不是很想去冒险，什么都没有命重要。
于还山听说了定国公受伤，军中无人坐镇，当即就坐不住了，就要去军中。
于还山换上了铠甲，当即就要走，在院子门外碰到了赶来的于氏和秦楚然。
“我……”于还山的脚步一顿，他板起脸：“你不要胡闹，我得去军营。”
他一脸严肃，一副‘你别想管我’的模样。可是秦楚然看着，总觉得有些色厉内荏的意思。
于氏轻叹了一口气：“我没有要拦住您，我是来送您出征的。”说着，她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：“您会打胜仗的。”
于还山愣了一下，哈哈大笑：“不错，我会将那些鞑子赶出去的。慧娘等着我，我回来给给你买点心吃！”
于还山说完，大步离开，利落潇洒。
于氏望着父亲的背影，这是母亲做了一辈子的事。
如果母亲在，也会如此送他出征，然后看着他的背影离开，再默默地等候他归来。
所有出征的儿郎，都会有人等他们回家。
秦楚然握住了她的手：“外祖父不会有事的。”
于氏拍了拍她的手，笑着说道：“娘不怕，娘小时候还上过战场呢。”
秦楚然顿时缠着于氏要她讲在战场上的故事，于氏被秦楚然缠得没办法，只好慢慢讲给她听。
一讲就是一天，于氏也终于不再那么担忧了。
这一仗一打就是半个月，每天都没有从战场送回来的伤兵。看着伤势越来越重的士兵，就知道现在战事如何激烈。
于惊落只派人报了一次平安，再之后连于氏都无法派人出城了，雁回关被戒严了。
秦晨和秦楚韵都在想要不要劝二皇子离开雁回关了，万一守不住，城破了，他们再走就来不及了。
秦晨焦急地劝二皇子：“我听说连于小将军都开始断后了，可见这战事有多危急。”
秦楚韵愣了一下，下意识地说道：“小将军去断后？怎么会？是不是定国公有意为之？”
断后向来是最危险的事情，很有可能回不来。于惊落是于家唯一的第三代，怎么会让他去做这么危险的事？
“不是，是于小将军自己主动请缨的。”秦晨随口回答，继续劝二皇子：“殿下还是要早日打算才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