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,你是在担心我吗?担心我随意便嫁给一个男人?”我看他有点吃醋罢了,不过面对他这样自负的男人,我可不能直抒胸臆。
“哼!”他瞪我一眼,“我是担心我自己!”
“哈,此话怎讲?”我已经要笑出来了。
他更加气愤,一甩袖子,阔步向前,“明知故问!”
明知故问?我明知什么?哈哈,我看着他的背影俏娇地笑道,“是担心你喜欢上我,驾驭不了我吗?严亭之?”
他的步伐明显地一乱,接着,他便消失在街角。
想一下,这个平时冷漠酷虐的男人,竟然也有这样细腻的一面,有些好笑。
我提起裙子跑起来,迅如疾风,心想严亭之这厮一定气得不知道哪里去了,谁知提速太快,在街头差点跟一个神采英拔的大高个撞在一起。
“投胎去啊,跑那么快,像是过街老鼠。”严亭之撅嘴瞥我一眼。哈,他竟然等在这里,没有舍得走啊。
我窃喜,“能不能不用动物来形容我。”
他拉住我袖子,向前拖着走,“走吧,别一不小心被人家当作花蝴蝶再送去青楼,你的一世英名就都完蛋了。”
“严亭之,你不要像拽死狗一样拖着人家的袖子好不好?不想理我就干脆点,把人家的好料子衣服都拽褶了。”我向后挣,拿溜溜的大眼睛剜他一眼。
他无奈的撇嘴,手松开了我,我则笑嘻嘻地用小手攀住他的大手,两个人晃着手向热闹的方向走,“哇,严亭之,你看那边,有卖小吃的呢!”才不管我们俩这样会不会引起众人的不堪。
他游思地看了看我们俩交握的手,迟疑地跟着我,一脸的沉思。
我拽着高大的男人向人流攒动的小街上挤,挤到卖糕点的铺子那里,捻起一块桂花糕放入嘴里,嚼着,点头,“嗯,味道不错耶,严亭之,愣着干嘛,快付钱。”
严亭之愣了一秒,结巴地说,“你就这样吃到肚子里去了?”
我也愣了,“难道有毒?”武侠看多了吧。
他擦冷汗,“要饭的乞丐才会在街上就大口吃东西的,还是个姑娘家。”他恶狠狠地瞪我一眼,然后从怀里掏银子。
我傻笑一下,一眼看到了精致的手工作坊,都是打磨的精致的小首饰。我凑到那个铺子前,一样样的细看,摆弄。
“喂,小财迷,你不会是要在这里买很多首饰吧,想当街打劫我?”
我眼睛盯着那些小玩艺看,“小气鬼。这些都是个性作品,很少有重样的,戴起来才不会有撞车的嘛,哎呀,跟你说你也不懂,没文化!老板啊,把这对耳坠拿给我看看。嗯,对,就是这对。”我摘下耳朵上原有的珍珠耳坠,戴上了这对小莲蓬状的,摇摇脑袋,让这对小莲蓬来回晃荡,喜滋滋地仰头看着严亭之,“喂,好看吧?”
他有一刹那的愣神,干巴巴地说,“嗯……怪怪的,它看上去有点滑稽。”
“多独特啊,你懂不懂审美啊。”我撅嘴嗔怪他,却转脸跟老板大方地说,“这个我要了,多少钱?”反正拿钱的家伙在旁边,我没有必要讲价的。
严亭之一边付钱,一边审视下耳坠,喃喃地说,“你喜欢的东西总是挺奇怪,人家女人们都喜欢花啊朵啊的,你倒好,弄了一双烂莲蓬。”
“哼,要你管!”我把屁股一扭,继续往前走。
他紧紧地护着我身子,免得我被人流挤到,体贴得一只大臂在外面环住我。
“啊,啊,这个好耶!严亭之,快点拿钱,我要吃这个!”
严亭之差点摔倒。
黑烟袅袅,一个黑乎乎、脏兮兮的大铁炉子前,一个眉毛胡子都烟熏火燎得看不清的老大爷,正戴着一副厚手套,从炉子里掏出一个烤红薯,在手心里上下掂量,很多扎着牛脚辨的穷家小孩童凑在他跟前,吸着鼻涕仰望着软巴巴、黑溜溜的烤红薯。
我已经奋勇直前地占据在最有利的位置,挤歪了几个小家伙,流着口水说,“这块给我!这块烤地瓜是我的了!”
“我的!该我了!”
“不能插队!”
两个小孩气呼呼地对着我嚷。
我举起拳头吓唬他们,“哼!姐姐可是会武功的女侠,生气了的话,会把你们一丢,丢到武当山上去的。都让开,不要跟女侠争抢地瓜!老伯,这块给我!严亭之,快拿钱!”
严亭之看傻眼了,拽拽我的辫子,“这东西多脏啊。”
我扭扭身子,“不嘛,我就要!”手已经伸到了老伯的跟前。
“你是猪啊,出门就知道吃!”他低声骂着我,却给了老伯五两银子,“老伯,再拿上两块,不用找钱了。”
“呵呵,不用找钱了么?谢谢客官啊!”烤红薯的大爷一听如此好事,马上包了三块地瓜给我,我已经捏了一块最软的,利索地扒皮吃起来。
边吃边匝巴嘴,“哇,真好吃耶,你尝尝?”把我吃得像是狗啃过的坑坑洼洼的地瓜凑到严亭之嘴边,“别客气了,你尝尝嘛。”
他皱皱鼻子,一副要吐的样子,却看了看我亮晶晶的眸子,吞一口吐沫,才硬着头皮吃了一口,苦着脸咽下去,马上要吐的样子,挥挥手,“哎呀,难吃死了!你怎么喜欢吃这样破烂的东西!”
手里抱着的另外两块地瓜,也被他斜着眼冷看。
“严亭之,你胡说八道,满嘴放炮!烤地瓜多好吃啊,不吃拉倒!”
我笑盈盈地大口吞着地瓜,往叶府的方向走。
他在一边一路感慨着,“猪,真是猪!没有见过如此大言不惭的猪!喂,擦擦你的嘴角啊,都是黄呼呼的脏东西……我那么多女人,就没有一个像你这样邋遢糟糕的,当街吃东西也就罢了,还吃这样脏的东西……你这样的女人怎么能够嫁出去……喂,叶铭湘,你不能拿着我的衫子擦手啊!”
如此罗唆的严亭之,哪里还是我原来认识的冷酷老爷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