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妃……”
“兮兮怎么了,有话赶来说,你是我在那敕哈罕有的可以信任的人。”我先用甜话梳拢她。
她很感动,没有起身,求道,“兮兮求王妃带着一起走,兮兮想要伺候王妃一辈子!”
在我意料之中。兮兮不笨,她在那敕哈待下去,没有前途的,只会遭到查木儿的坑害。她只有跟着我走,才可以安然无恙地活下去。
我笑了,“可是你知道吧,跟着我走,那将来的日子可不一定吃喝无忧啊,离开了那敕哈,我就不再是王妃了,也没有这么阔气了。”
“兮兮愿意永远跟随着王妃 ……不论贫穷富有。”
“嗯,那好,你就跟着我们一起走吧。”
“多谢王妃。”
“唉,也别再提王妃一说了,离开了那敕哈,我就不再是什么王妃了,就一平民小姐。”我叹口气。
严亭之听到这里,不满地睃我几眼,酸酸地质问我,“哦,你那是什么意思?转着弯说话呢?你舍不得这里的荣华富贵吗、。”
我捉邪地瞪他一眼,“荣华富贵,没有人不喜欢!我能够舍下王妃的头衔,你还不感动死?”
“切,你能是那么情深意重之人?我家里若不是有点钱!你会愿意跟着我走?”
“哼!”我扭过脸不去看他,因为他说得话也不假,如果他严亭之一穷二白,我才不会心甘情愿跟着他离开那敕哈呢,即便他床上功夫厉害也不能替代物质的丰厚。
几个人商量起离开的对策,严亭之派马前川去查木儿金帐放火,马前川唯唯诺诺,“严大人啊,兄弟分不清东西南北,摸不到她的地方啊。”
胆小鬼,加怕死鬼!
可是,这世上,又有谁人不怕死呢?
严亭之脸色立刻难看起来,冷得几乎结冰,“马前川,你此次出行,没有办成过一件事!你是不是想等着回了京城,让我在圣上跟前参你一本?你这小小五品,还想不想要?”
听严亭之这话,应该比马前川官衔大一点。嗯,这样一想,严亭之在马前川跟前的颐指气使,桀骜不驯都有了合适的答案。那……依此类推,严亭之会是几品官员呢?四品?撑死他正四品!
马前川黄了脸,咬咬牙,才说,“好!兄弟就勇挑重担吧……”
谁想,一直默默倾听的兮兮说道,“兮兮愿意前去完成这个任务!”
啊!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小小瘦瘦的人儿,兮兮。
兮兮眼中散发着坚定的目光,里面回旋着深深的仇恨,“兮兮愿意去!兮兮跟查木儿有着大仇,查木儿当年抢来兮兮做奴婢,对兮兮那样狠毒,兮兮恨她!兮兮要亲手点燃仇人的帐子,烧死那个没有良心的恶妇!”
徽徽重重地点头,“好样的兮兮!我陪你一起去!”
严亭之看了看我,那个眼神我懂得,就是咨询我,这个兮兮可否值得信任。我冲严亭之回了一个点头,严亭之便想了想说,“那好,就由兮兮去放火。徽徽不能去,跟着你姐姐。马前川,你负责护尾。”
兮兮拿了松油和油灯,便出了帐子,混入了浓浓的夜色中。外面很静,大部分人都陷入了深深的睡梦中。已经快要子时了,天色很暗,天下一片漆黑,除了星星,只能看到寂寥的几盏灯火。睡眠中的那敕哈,只有一顶帐子灯火通明,不用猜,那是古尔泰商量大事的议政帐。
我们几个人正要准备趁黑出帐,却突然听到外面依稀传来通报----
“王子宿寝铭湘王妃金帐……”拉着长腔的声音,应该距离这里还有数十米远。
寂静的夜里,把古尔泰疲惫的哈欠声也传了过来,“行了,不要再报了,都这么晚了,王妃估计也睡着了,别吵醒了她。”
“那……请王子回您寝帐歇息吧?汗王等候您一晚了,就在您的寝帐里呢。”
“哦,我先去看下铭湘的身体恢复得如何了,至于汗王,明天再见他也不迟。”
我和严亭之紧紧挨着,清晰地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。
沙沙沙,带有青草的摩擦声音。
我躺在了床榻上,只留下床前一盏暗淡的灯火。
“铭湘……睡了吧?”古尔泰轻轻地走了进来,小声地唤了我一声。我没有答应。
他自言自语,“哦,看来是睡了。”便蹑手蹑脚走到床榻前,小心地撩起帷幔,躬身来看我的脸,伸过手来轻轻地抚摸我的脸蛋,呼吸渐近,把他草原汉子特有的粗犷气息都喷到了我的脸腮上,热乎乎的,有些痒。
他挨着我躺下,久久地盯着我看,我确定他在看我的眼睛,因为我的眼睫毛被他电得通通热。
他喃喃细语,仿佛清风,不注意听都听不到,“啊,你真是太漂亮了,知道吗,铭湘?我长到现在,二十多年来,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动情,你是这样特别,特别得让我爱不释手。你要尽快的好起来啊,再也不要拿死吓唬我了,我宁可我死,也不要看着你死去……”
他的话,让我心里流过一条温暖的小溪,我禁不住睫毛微微一颤。
他摸索着,把大手伸入了被子里,揽住了我的腰,他一愣,“咦?怎么穿着衣服就睡了呢?多难受啊。”他自话着,便要动手给我解开衣服。
可是,他仅仅动了几下,便突然僵住了身子,轻吟,“呃,你……”
此刻,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了他的小腹上。
呼啦。我从床上 坐起身子,手里拿着匕首抵着他,而他,呆呆的,一副莫名其妙、不可思议的表情。
“铭湘,你在开什么玩笑呢?古尔泰笑得不自然。
“玩笑?是你把玩笑开得出界了吧?古尔泰王子?”严亭之从柜子yin影里出来,手里也拿着一柄短剑,他眼神犀利,不着丝毫感情,冷酷地注视着吃惊的古尔泰。
“啊!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古尔泰眼睛瞪得几乎要爆出来,看着一身黑衣的严亭之。
严亭之冷笑,“我怎么会在这里、。那要问问你,我的女人她怎么会在你这里呢?”
瞬间,古尔泰明白了所有,古怪地一笑,笑容里有戚然,也有烦闷。他低头,闷闷地说,“我爱铭汀,我愿意用我的所有跟你交换,你要什么吧,我都给你!”
严亭之一把抓起古尔泰,把剑搁在他的脖子上,冷冷地说,“什么都换不来她!我也不稀罕你任何东西!”
古尔泰不死心,抬起伤心的眼睛,看一眼我,再看向严亭之,“我全部的财产!”
更加蔑视的冷笑,严亭之断然应道,“你自己留着慢慢花吧。”
“我的王位!”
“我视若牛粪!”
呃……古尔泰不敢置信地浏览着严亭之决绝的冷脸,半晌无话,终于说,“如果铭汀愿意留下呢,你会勉强她吗?”
严亭之“嘭”的给了古尔泰一拳头,把他打得歪倒在床上,然后又迅速把剑锋抵在他喉间,“妈的!你龟孙子抢了我的女人,我应该立刻就宰了你!铭汀当然不愿意留下,即便好愿意留下,我也会强行把她带走的!古尔泰,谁也别想算计我的东西,我的人!叶铭湘,她是我的!”
古尔泰气得浑身哆嗦,吼道,“铭湘是我的!我要铭湘跟我一生一世在一起!”
嘭!
严亭之又恶劣地甩了一个拳头过去,吓得我赶紧过去扶起古尔泰,嘴里却关心着严亭之,“你值得这样动手吗?你腰部有伤,难道你忘记了?这样出拳,你不怕扯到了伤口?”
古尔泰听到我的话,明显一颤,连嘴角的血迹都没有擦。
对不起啊古尔泰,我知道你对我情真意切,可是,这个世上,只有一个严亭之,我不可能所有好男人都兼顾到了,在此境地下,我只能选择一个。要么是留下,要么是离去。看样子,我心底的真实情感,还是稍微偏向严亭之一点,就算我看上他家的钱财吧,就算我贪恋他家乡的山清水秀好气候吧,就算……总之,我现在只能对你很遗憾地说:你出局了。
“古尔泰,放手吧,我,对于你,不合适,你就把我当作一个匆匆过客吧。”我安慰古尔泰。
严亭之愤恨地立刻瞪我一眼,嫌我说得话太矫情。
古尔泰忍了忍,终于说,“你们以为走得了吗?”
我嘻嘻一笑,“我相信,有你古尔泰王子携手相送五十里,应该是可以走得很顺利的。你说对不对啊,严亭之?”
“对!非常有道理!”徽徽晃着脑袋也钻了出来。他刚才躲到了柜子里,一定憋坏了。
古尔泰看了看徽徽,微微诧异,却又不想细想,只是盯着我看。
“铭湘,不要走,好不好?没有你,我觉得人生都没有意义了。”十分可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