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总眼馋黎姝半天了,故意拿话激彭高贤。
“要是彭兄怕输,不赌也行。”
彭高贤赌红了眼,梗着脖子道,“谁怕输,我这把一定能翻盘,赌就赌!要是我输了,今晚就让她陪你睡!”
黎姝听这老不死的居然用她当赌注,瞬间来了火气,“我又不是你的筹码!你凭什么拿我赌!”
彭高贤呵斥道,“你还有脸说,要不是你晦气,我能输这么多轮?”
黎姝瞧着彭高贤那副德行,顿时觉得找他帮忙不是个正确的选择。
她甚至开始怀疑,他这德行是怎么差点压过岳峰成为二把的,她是不会把账本交给这样的酒囊饭袋的。
黎姝起身,“我还有事,先走了。”
她这样抬屁股就走,显然是把彭高贤的面子踩在了脚下。
彭高贤本就因为输了几百万恼火,此刻更是直接发泄在了黎姝身上。
他大喝一声,“拦住她!”
门口凶神恶煞的安保拦住了黎姝,呵斥道,“你一个陪玩还敢得罪客人,敢跑,打断你的腿!”
黎姝很久没受过这样的窝囊气了,可碍于玉兰的面子,她也不好太闹,只能窝火的回去。
彭高贤冷笑一声,“跑啊!还反了你个野鸡了!”
“你!”
黎姝气得半死,只能憋着。
整个过程,蒋天枭一直在跟那美女荷官厮混调情,完全没有多看她一眼,仿佛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一般。
黎姝心中冷笑,幸亏没选这个王八蛋。
……
新的一轮开始。
王总估摸着蒋天枭想要碰二万,递牌的时候,话也递了过去。
“三爷,我那边都打点好了,您的货一来,从我这出,我保准给您办的漂漂亮亮的。”
从他们方才的交谈,黎姝得知了这王总是做物流运输的,起码表面上是这样。
但他能跟蒋天枭坐在一张桌上,那生意肯定不止是小打小闹的运输而已。
她先前就从岳峰跟霍翊之的交谈中听说,海城风声太紧,蒋天枭要在南城出货。
今日看来,消息是真的。
蒋天枭懒懒靠着椅背,手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末尾的牌,唇角叼着的烟慢悠悠的笼罩着他的脸,眼神像是蒙了雾,叫人看不透底。
隔了几秒,他才像是刚听到王总的话一般,“王总,你这张二万打的好啊。”
他点了点那张牌,“既可以给我喂牌,又可以试探我手里要凑什么牌,我要是猜得没错,你下一轮就要听牌了吧。”
“这一招投石问路,王总玩的不错啊。”
这话像是说牌,又不像是只说牌。
王总的伎俩被戳穿,脸都僵了。
“三爷,您,您这话我怎么听不懂呢?”
“是么?”
不紧不慢的两个字,叫室内的空气都跟着被抽干了。
哪怕事不关己,黎姝同样能感觉到那种凉到骨子里的颤栗。
每个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,大气都不敢出。
就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下,蒋天枭的语气突兀一转,“玩牌么,大家那么紧张做什么?”
他一张张推倒了他面前的牌,牌面凌乱的散开。
“既然都这么想看我的牌,就给你瞧瞧。”
黎姝下意识看过去,那堆牌乱糟糟的,乍一看看不出什么端倪。
可王总却是瞪大了眼睛,他稍微拨动了两下,发现这牌不仅是清一色,而且已经听牌,单钓一张五万。
与此同时,蒋天枭手指随意的伸向牌垛,像是早就知道那里有什么一般,指间一捻,看也不看就把牌拍在了那些“乱牌”之上。
“啪-”的一声,惹得座上所有人心口都颤了颤。
刚刚好,是一张五万。
彭高贤声音都抖了,“这这这,清一色自摸?”
黎姝看向蒋天枭的眼神同样目瞪口呆,可他的面上没有丝毫欣喜,有的只有一种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戏谑。
因为他的输赢,从来不在于运不运气、喂不喂牌,只在于他想不想赢。
就在彭高贤掰着手指头算得输多少时,蒋天枭叫荷官重新开牌,他捻灭了烟,打了个哈欠,“没听牌,打着玩的,这局不算。”
彭高贤大大的松了口气,他没王总那么多心思,满心满眼都在赌桌上。
重新码了牌,彭高贤两眼放光,嘴里念念有词,说这轮肯定要胡个大的。
荷官道,“等彭哥赢了钱,也打赏一下我们嘛。”
玉兰也娇俏的伺候烟酒。
有荷官跟玉兰炒着场子,气氛重新热络。
可黎姝冷眼瞧着,这王总跟刚被叫来凑桌的人是一伙的,根本就不可能赢。
果然,不等彭高贤凑齐清一色,就点了王总的炮。
“不对!”
彭高贤后悔的肠子都青了,“我打错了!”
王总自然不肯放过,“彭兄,落子无悔啊,我这都吃了,你还要耍赖不成?”
彭高贤脸上挂不住,他推了牌,“不玩了,今天手气不好。”
他不想付筹码,推了黎姝一把,“你,去陪王总。”
黎姝没防备,被他这一推,人往前栽。
王总从刚才就一直盯着黎姝,趁着黎姝没坐稳,他抓着黎姝的手臂往怀里扯。
“可人,你今天好好陪我,我肯定少不了你的!”
黎姝被他那肥腻的手一摸,跟被猪油腻了嗓子眼似的。
眼看他还要把手往她领口里塞,她条件反射的甩了他一巴掌。
“别碰我!”
这王总能跟蒋天枭一个桌打牌,自然不是什么普通人,被黎姝打了,他瞬间怒了。
他一把抓住黎姝的头发甩到桌上,“你就是个陪玩的贱人,居然敢跟我使脸色!还不给我跪下道歉!”
黎姝肋骨重重撞到了撞角,痛得她闷哼一声,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前扑。
象牙牌噼里啪啦散开,掉在地上。
疼痛让她怒火中烧,恨不能立刻把这个肥头大耳的王总撕碎!
猛然抬头,视线却猝不及防撞进一双眼睛。
蒋天枭就坐在那里,跟她隔着一张牌桌。
他依旧保持着慵懒的坐姿,没有移动分毫。
面对这场闹剧,他面上没有丝毫多余的波动,只有唇边那抹习惯性的,事不关己的弧度。
见黎姝看他,他唇角急不可查的又扬了几分。
仿佛在说,瞧,离开我,你有多狼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