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欢看向宋景安,察觉到他的鼓励后,看着这幅画解释道,“这幅画上的母子都在笑,大多数人一眼看到这幅画,很容易理解为,这是一幅幸福的母子图。”
“但如果再仔细观察,就会发现这个母亲嘴角笑意下的勉强。还有她的眼角,微微向下,明显是在看自己的孩子,如果这真的是一幅温馨的母子图,母亲在明知道有人作画的情况下,为什么还要看向自己的孩子?”
“只有分别会让人迫切的想要抓住在一起的时光。”
胡先生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,沈清欢就看到了这幅图的底色。
之前宋景安和他说,沈清欢喜欢艺术,对艺术也有自己的理解,他当时还有些半信半疑,毕竟像她这个年纪的年轻女孩子,就算喜欢艺术,在理解上应该也差强人意。
但是现在,他完全愿意相信宋景安对她的评价了。
“沈小姐说的没错,这幅图确实不是一幅简简单单的母子图,这幅图上的母亲得了绝症,她害怕在孩子成年的时候不知道自己的母亲长什么样,更怕孩子不知道她有多么的疼爱她的孩子,于是找人画了这一幅图。”
原来是这样。
怪不得沈清欢一看到这幅图就止不住的难过。
可怜天下父母心。
也希望这样的离别以后可以少一些。
说完了画,宋景安和胡先生说起了他们留学时候的一些事情,很快宋景安把话题转移到了沈清欢这一次做的策划方案上。
沈清欢见状,赶紧抓住机会,询问胡先生喜欢的策划方案。
“我与沈小姐大部分观点都是一样的,只是在方案里,我想要的是大胆,狂热,可沈小姐没有给到我。”
大胆,狂热和胡先生的气质看上去……不搭啊。
没想到这样内敛的人心底居然有这样一层底色。
宋景安看出沈清欢的疑惑后,笑着打趣道,“老胡,你看不是我说你表里不一吧,我这个助理平时眼光很不错的,可这一次还是被你的外表给蒙骗了。”
宋景安打趣完胡先生,扭头和沈清欢说道,“本来我想直接告诉你他的喜好,但是我怕我说了,你不会相信。”
如果是之前,宋景安这么说,沈清欢一定觉得他在逗她。
但是现在,沈清欢相信了宋景安的说法。
“你和胡先生看上去相差至少二十岁,你们怎么成为朋友的?”
回去的路上,沈清欢问起了宋景安和胡先生的相识。
宋景安沉默了好一会后,慢慢说道,“我刚出国留学的时候,身上没什么钱,经常四处打工赚学费,有一次我在一家餐馆打工,老胡带着客户去那家餐厅吃饭。”
“那个合作商想要趁着老胡不注意,偷偷更改说好的条款,被我发现,告诉了老胡。”
沈清欢听到这件事情,下意识担心,“后来呢,后来那些人知道了这件事情没有?有没有来找你的麻烦。”
“放心吧,那些人根本不是老胡的对手,后来老胡警告了他们,他们就不敢来找我的麻烦了。”
宋景安说的轻巧,可是沈清欢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。
“既然胡先生这么厉害,那些人为什么敢骗他?”
宋景安叹气,“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,那些人是老胡的亲戚,老胡本来可怜他们日子过的艰难,想要带着他们一块做生意,谁知道那些人起了贪心,想要在这笔生意上大赚一笔。”
人心不足蛇吞象。
话题结束,沈清欢看着窗外发呆。
宋景安看了她一眼,然后打开音乐。
很快沈清欢就听出这是那首曲子了。
“你也喜欢听这首曲子?”
这是一首很小众的歌,但是沈清欢很喜欢听。
她的手机里,家里的音响里,都是这首歌。
现在突然在宋景安的车上听到,惊讶又欣喜。
“他的歌很治愈,听了之后会让人心情轻松。”
“是啊。”
沈清欢喜欢上这首歌的时候,是她人生的低谷期,那个时候,她以为她这一生也就这样了。
后来偶然间听到了这首歌,然后因为这首歌,渐渐走出了低谷和阴霾。
“我刚出国那会,对国外的一切都很不适应,有一件事情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,其实我想过回来,但又舍不得放弃这么好的一次机会,这才坚持下来的。”
沈清欢确实没想到宋景安当时会有这样的想法,因为宋景安给她的感觉就是,他很强大,任何的挫折,困难,在他面前似乎都能变得迎刃而解。
这样的错觉让她忽略了,他其实也是一个正常人,一个有着正常人喜怒哀乐的人。
“幸好你挺过来了,要不然可能就没有今天的景盛集团了。”
宋景安笑道,“景盛集团在我出国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雏形。”
什么?
那个时候的宋景安才多大?
他就已经构建好了对于景盛集团的雏形?
人和人果然不能比啊。
那个时候,她还只顾着谈情说爱呢。
“说说你留学时候的糗事吧。”
沈清欢难的听宋景安说他的过去,忍不住好奇。
宋景安真的很认真的想了一会,然后才笑着说道,“有一次打工,给客人点错了菜,结果我没发现,客人也没有发现,是最后会计核算的时候看到的。”
这……
“你还有这么粗心的时候啊。”
沈清欢调侃他。
宋景安看着前面快速后退的路面,脑子里想起了那段日子。
那天,他之所以变得和以往不一样,是因为……他听到了一个消息。
“宋景安,你再多说一点,你知道吗?你说的这些,我从来不敢想象,因为在我眼里,你是一个认真,仔细,对什么事情都游刃有余的人。”
宋景安苦笑,“这个世界上,哪有这样的人,我只是不想情绪外露,让人察觉到我的难过和失落而已。”
沈清欢嘴角的笑意快速散去,随后眼底附上一抹心疼和懊悔。
“对不起,我……”
“没什么对不起的,你只是说了一句实话。”
宋景安故作轻松的转移话题,“你呢,我留学后,你这几年过的怎么样?”
沈清欢苦笑。
“还用我说吗?你不是都看到了吗?”
“结婚,离婚,所托非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