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欢一整个早上都在修改项目书整理问题，她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满足过了。
这种工作带来的成就感，是其他任何事情都无法比拟的。
中午的时候，沈清欢刚要去职工餐厅，人刚出了公司，一眼就看到了陆荀延的车。
她不想再次被同事们揣测，只能快步走过去：“换个地方说话吧。”
陆荀延注意到了她身上的裙子，那不是沈清欢喜欢的牌子，更不是她常买的。
他眯了眯眼，算是同意了。
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，沈清欢这才看着从车上下来的陆荀延。
“陆荀延，你到底要做什么？我记得你工作很忙。”
既然忙，就不要出现在她生活里了。
“应该是我问你，你想做什么吧？沈清欢，明明是你先打人在先，昨天回到家之后，还又打了清梦几巴掌，鸠占鹊巢的是你，现在心思恶毒，容不下她的也是你。你到底想要怎么样？把我栓在你身边，你才满足吗？”
沈清欢并不意外他来兴师问罪，因为从前许多这样的时刻，都如同眼前这样。
她扯了扯嘴角：“我都已经这么恶毒了，你还问我理由，坏人做坏事需要理由吗？”
“沈清欢！”
陆荀延咬牙切齿，倏然用力扯住了她的手腕：“怎么，现在攀上景盛集团就觉得自己翅膀硬了，是不是？沈清欢，从前你的吃的，穿的，用的，哪一项不是我辛辛苦苦赚来的，真的想这么离婚，有本事把这些年我花在你身上的钱全都还回来？”
“别以为我不知道，你能进景盛集团全是因为宋景安，沈清欢，你就那么急不可耐吗？离不了男人！”
“陆总还真是有意思，”一道冰冷的男声从他们身后传来，宋景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停车场，他依旧是铅灰色的西装，嘲弄地看着陆荀延，“什么时候我们景盛集团招人需要像你招待了，陆总眼光不行，公司越做越差便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吗？”
陆荀延看着他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，咬了咬牙。
“宋总，清欢是我的妻子，我们妻子说私房话，宋总不打招呼就偷听，不觉得没有道德吗？”
宋景安不以为意地笑了。
“是吗？陆总这样连自己妻子都不尊重的人，指望别人尊重，不觉得是在玩笑吗？”
“还有，沈清欢现在是我们景盛集团的人，现在是工作时间，她的所有时间属于我们景盛集团，就算是批评，也轮不到你。”
“陆荀延，有空多花点时间在你公司身上。”
宋景安视线落在了沈清欢的身上，依旧冷淡。
“站着干什么？”
沈清欢走了过来，陆荀延出声：“沈清欢！”
听出了男人的气急败坏，沈清欢没有停下脚步。
两人并肩消失在了陆荀延的视野里，他脸色越来越难看。
沈清欢居然这样跟他赌气！
陆荀延一脚踹在了自己的车上，风度全无。
沈清欢沉默地跟着宋景安到了公司门口，男人却停下脚步：“跟着做什么？”
“我们景盛集团还没到压榨员工午休和吃饭时间的地步。”
听着男人的嘲弄，沈清欢没有作声。
可昨天叫她加班了那么久的不也是宋景安吗？
时隔多年，他的心思越来越难测了。
刚刚他为什么要维护她？
沈清欢也没过多纠结这些事情，现在对于宋景安，她除了静观其变，见招拆招，什么都做不了。
不过……
沈清欢想到了陆荀延在楼下说的话。
是啊，从前的她那样没有尊严，生活里永远围着一个人。
没了爱，就输得一塌糊涂。
这样的她，现在想想也真是令自己失望。
但以后不会了，她要把更多的爱留给自己。
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沈清欢，接下来三天，公司一直围着这个项目不断地开会修改方案。
一连好几天，沈清欢都是公司最后一个走的。
项目很快就要招标，可关于动漫VR技术如何带给用户更好体验的技术问题，一直没有决绝。
沈清欢找了很多资料。
又是一个晚上十点，她揉了揉酸痛的脖子，去茶水间端了一杯咖啡，却意外看到了自己工位后面站着一个男人。
宋景安同样也在这个时间下班。
这段日子以来，沈清欢对于眼前这个宋景安，新晋商业新贵，有了不一样的认识，他和沈清欢记忆里的完全不一样。
宋景安几乎每天都是公司最后走，最早到的，十足的工作狂。
察觉到了她打量的视线，宋景安站了起来。
“沈助理与其这样假装努力，还不如早点回去休息。”
男人依旧是那冰冷严苛的语气。
“VR和大数据精准匹配用户就能解决的问题，沈助理但凡多看一点资料，也不至于这点都不知道。”
沈清欢原本混乱的思绪瞬间变得清楚。
还真是旁观者清，当局者迷。
宋景安居然三言两语就说破怕困扰她这么多天的问题。
“宋总，谢谢你，是我一叶障目了，如果利用你说的精准捕捉用户，在制定一个全套服务体验清单，那我们这个项目……”
沈清欢一时之间甚至忘了两人的过去，兴奋地分享着自己的想法。
等她滔滔不绝地说完，这才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。
“抱歉，宋总，我……”
“沈助理，明天项目汇报会，我不希望看到一份平庸的项目书。”
男人说完离开了办公室。
次日早上便是项目汇报会，有了昨晚宋景安的批评，沈清欢受到了很多启发，也在项目书里加了不少的数据，和可行性分析。
她汇报完之后，整个项目组的人都在等着宋景安发话。
就连沈清欢也有些忐忑。
宋景安坐在最中央，言简意赅地指出来几个缺陷。
果然。
她还是达不到宋景安心里的标准。
沈清欢有些沮丧，宋景安代表了景盛集团最高水准，她想要得到宋景安的认可。
就在薛攀要宣布下一位的时候，宋景安继续说道：“瑕不掩瑜，沈助理这次数据准备得不错，下一位继续汇报。”
他在夸自己吗？
沈清欢无声地捏紧了手中的笔，像是咬了一口苦可可，回味却能品出些甜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