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有些迷失理智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,“蒋小姐,想要卖谁啊?”
蒋星月冷哼一声,“你见过她的照片和本人,价值百万可不是我胡说的。”
短暂沉默后,男人突然反问道:“蒋小姐,到底是我吸了还是你吸了,这种蠢主意你是怎么想出来的?”
蒋星月没想到自己作为雇主还能被骂,声音当即拔高几分,“我给钱,你办事,哪儿那么多话。”
“蒋小姐,人口贩卖出境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,你以为国家的边防线是摆设吗?”
“你要是真想这么做,最好去找专业的蛇头,他们手段多,路子广,比我这个半路出家的强多了。”
蒋星月气得高跟鞋狠狠地跺了一下地板,“我管你用什么办法,我只要这个女人永远消失,不要再碍我的眼就行。”
男人平稳了情绪,低缓地笑笑,“生死不论?”
蒋星月明丽的眉眼射出一股杀意,“死了最好,如果侥幸活着,那最好让她受尽折磨。”
“明智的选择,这么沟通不安全,我们换个联络方式,计划一下具体的细节。”
男人的理性彻底回归,他倚靠的在沙发椅背上,身体的好几处肌肉还在不自觉地抽搐着。
“有命赚,当然要有命花才是。”
他缓缓将胸中浊气吐出,畅想着更为纯粹的新品,到底该是何等滋味。
蒋星月望着被对方主动挂断的电话,气得将手机砸向了沙发。
该死的,一个肮脏下贱的社会边缘人,现在还教育起她来了,真让人恶心。
不过,比起这些,让江盛月从裴宸和自己的世界里彻底消失才是最重要的。
她弯腰捡起手机,看着短信中发过来的新的联络方式,开始按照内容操作起来。
江盛月猛地从睡梦中惊醒,她浑身被冷汗浸湿,呼吸也十分混乱。
一只健壮有力的胳膊环住了她的腰肢,熟悉的男性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处。
“做噩梦了?怎么浑身汗涔涔的?”温热的手掌抚上她的额头,测量着她的体温。
江盛月抬起软绵绵的右手推了推抱着自己的胳膊,“裴宸,松手,别碰我。”
裴宸就跟聋了一般,搂着江盛月的胳膊变得更紧了,微微一用力,就将江盛月完全嵌在自己怀中。
夏季的睡衣轻薄,江盛月的后背靠在裴宸的胸膛上,能很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心跳。
“别怕,我陪着你,再睡一会儿吧,一定不会再做噩梦了。”
江盛月四肢绵软,只能动作幅度微弱地挣扎着,“裴宸,就是因为你在我身边,我才会做噩梦的。”
裴宸并不理江盛月的话语,只是固执地将人搂在自己怀中,直到二人都沁出一层薄汗。
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,他早已习惯了江盛月将他避如蛇蝎这件事,每每他来,只要江盛月是清醒的,定是一番难听的言辞羞辱。
他一开始还和江盛月争论几句,随着日子渐长,江盛月的精力开始变得越来越差,跟他大吵大闹的次数也越来越少。
现在他来,江盛月多数时候,都是木头娃娃一般,直挺挺地躺在床铺上,一动不动地望着天花板。
她依旧拒绝自己的靠近,每次都会小声反抗着,可是,却没有能力可以挣脱他了。
他终于可以像以前一样,在江盛月身边睡个好觉了,只是,嗅着她身上的清香,他烦躁焦虑的情绪就会消散许多。
所以,不论江盛月再说什么,他都不想放手。
“睡吧,月月,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的,睡吧。”裴宸一声接一声地哄着,手指依恋地抚摸着江盛月的手臂。
鼻尖满是熟悉安心的气息,裴宸感觉自己的困意再次袭来。
身体被人小小推了一下,他立刻清醒,将人又搂紧了一些。
江盛月带着些许哭腔的声音隐隐约约传入他的耳中,“裴宸……我……还能再信你一次吗?”
裴宸以为自己幻听了,猛地松开搂着江盛月的手臂,随后让江盛月面对着自己。
“月月,你刚刚说什么?能再说一遍吗?”
昏黄的小夜灯下,江盛月珠串般的泪水打得裴宸心都在抖,他刚刚听到的,可能真的不是幻听。
他双眸满含骐骥直直看向江盛月。
江盛月吸了下鼻子,再次哽咽开口:“裴宸,我好累,控制自己不要爱你,好累……”
泪水顺着白玉般的脸颊扑簌簌地往下落,是无暇玉瓶上的裂隙,看得直叫人心碎。
裴宸没忍住跟着眼圈一红,“你这是,愿意原谅我了?”
江盛月没有点头,也没有摇头,只是睁着一双泪眼,一瞬不瞬地盯着裴宸。
裴宸用手指轻柔地拂去江盛月面颊上的泪水,“没事,现在不原谅也没关系,我们还有很多很多时间。”
江盛月眼眸微垂,将所有的情绪都掩藏了起来。
裴宸将人重新搂入怀中,哄睡的语气都带着上扬的尾音。
不多时,裴宸就听到怀中的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,应当是睡熟了。
让江盛月躺平,裴宸很快也进入了睡眠。
房间一片静谧,只有轻微的呼吸声交错响起。
本该早就陷入沉睡的江盛月缓缓睁开眼眸,眸色清亮,眼神清醒,没有分毫刚睡醒的样子。
她侧首看向裴宸,唇角勾起一丝嘲弄的笑意。
我为你们父子奉献这么久,也该是你回报的时候了。
“吴妈,今晚就不做饭了,我带年年出去吃。”蒋星月陪着裴祈年一进裴家就开始十分熟练地吩咐着。
“你们晚上打算出去吃什么啊?”
蒋星月动作一顿,立刻转头朝着声音来源看去,眼神里写满了“见鬼了”。
江盛月慵懒地瘫在沙发上,用小银叉叉着切成块儿的水果。
“江姐姐,你这是,病好了?”蒋星月努力扯出一丝笑容。
江盛月咬着汁水十足的莲雾,“是啊,已经好的差不多了,不需要继续待在那个小房间里了。”
蒋星月很快戴上了虚伪客套的面具,“那可真是太好了,我这一直带着年年也不合适,以后还是江姐姐自己带比较好。”
江盛月摆摆手,“年年还得你继续带着,我还有别的事。”
蒋星月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过去,“还有什么事,能比孩子都重要吗?”
江盛月笑得眉眼弯弯,“那当然是,裴宸啊~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