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盛月避无可避,很快被淋湿了大半。
她再次给裴宸打电话,这次那头直接传来关机的提示音,江盛月拧眉,她想离开,可想到高烧的裴祈年,还是止住了脚步。
江盛月徒劳的拨打着裴宸的电话。
随着时间推移,雨越下越大,她整个人几乎湿透了。
“小姐,你要不先进去吧。”保安看不下去,打开大门放行。
江盛月轻松口气,谢过对方后快步朝住院部走去。
她一路找到裴祈年所在的病房,还没来得及推门进去,就听见里面传出道讨好的声音,“蒋阿姨,你别难过了,我已经帮你惩罚妈妈了!”
“她听到我发烧肯定会过来的,现在外面还下着雨,正好让她淋淋雨、长长记性,看她下次还敢不敢欺负你!”
裴祈年的言语砸在江盛月脑袋上,如同惊雷劈下。
她站在门口,透过玻璃怔怔往里看,只见原本应该高烧的裴祈年正满脸讨好的抱着蒋星月胳膊。
那张向来严肃的小脸,此刻挂着她许久未见的笑容。
蒋星月低头看着他,闻言神色有些焦急,“什么?你怎么可以这样做,年年你快打电话给江小姐,让她早点回去。”
“我才不要!”裴祈年大声拒绝,“要不是她推蒋阿姨,你怎么会摔倒,还因为这件事闷闷不乐?”
“她必须要吃个教训!”
蒋星月急急劝阻,“年年,我受点小伤没关系的,江小姐毕竟是你的妈妈,万一她淋雨感冒,你会难过的,还是快让她回去吧”
“我才不会!”裴祈年冷哼一声,“她那么恶毒,根本不配做我的妈妈。只有像蒋阿姨这么善良的人,才有资格做我的妈妈。”
“再说,她最近总是发疯针对蒋阿姨,正好让她淋会雨冷静冷静。”
嫌恶冰冷的语气,像是钢针,一根一根刺进了江盛月的心里。
即便已经决定不要他了,这一瞬她还是觉得心如刀割。
这就是她十月怀胎,小心呵护着长大的孩子啊。
到头来居然为了别的女人,这么对她。
病房里,裴祈年的维护让蒋星月十分得意熨帖。
视线扫过门口,蒋星月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,“那好吧,不过只此一次,下不为例哦!”
“好!”裴祈年大声应了一句,从床上跳下来,语气欢快,“蒋阿姨,你饿不饿?你休息一下,我去叫爸爸给你买好吃的回来。吃饱饱,痛痛飞。”
他说完,突然一愣。
门口,江盛月听到这话,心底自嘲更甚。
裴祈年从小体弱多病,感冒发烧更是家常便饭,难受起来连饭也不吃,抱着江盛月嘤嘤的哭着。
江盛月为了哄着他多吃点,就经常将这句话挂在嘴边。
现在,也被他用来哄未来的妈妈了。
“年年,怎么了?”蒋星月疑惑问道。
裴祈年回过神,摇摇头,“没什么,蒋阿姨你好好休息,我和爸爸很快回来!”
眼看着就要碰上,江盛月条件反射的往旁边一躲,直到脚步声逐渐远去这才缓缓走出来,结果正巧对上蒋星月讥诮的眼神。
看着江盛月落汤鸡一样狼狈不堪的样子,蒋星月眼底藏不住的得意。
“江小姐,亲耳听见自己的儿子为了哄我开心特意把你骗来,让你淋雨,滋味如何?”
“一个当妈的,被自己的亲生儿子这么嫌弃,我要是你,早就买块豆腐一头撞死了,怎么还有脸留到现在!”
江盛月直视她的眼,眼底一片冰凉,“我再没脸,也是名正言顺的裴太太。只要我不让位,你就永远是见不得光的小三,怎么有脸在我面前叫嚣?!”
蒋星月没想到都到这种地步了,江盛月居然还能这么盛气凌人。
当即气得面目扭曲,咬着后槽牙恶狠狠的道,“感情里,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小三!”
“可不管是你的丈夫,还是你的儿子,一颗心都在我身上。只要我想,裴太太这个位置,迟早都是我的!”
“是吗?”江盛月平静的看着她,“你如果真这么有把握,又何必费尽心思挑拨,想让我自己知难而退,给你腾位置!”
“觊觎别人的东西,却又得不到,只能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偷抢。蒋星月,你还真是可悲!”
江盛月所说的每一个字,都正好戳在蒋星月的痛楚上。
尤其是昨天在餐厅,裴宸居然避开了她的吻,这让她心底十分不安。
蒋星月面目扭曲,直接破防,抬手就想打江盛月耳光。
却被江盛月一把抓住手腕,“怎么,这就破防了?看来裴宸也没多在意你嘛,要不然你怎么这么轻易就破防!”
目光瞥见走廊尽头并肩走来的父子,蒋星月眼底划过一抹暗芒。
“贱人,我现在就让你看看,阿宸在意的究竟是谁!”
说完,自己甩开江盛月的手,却像是被江盛月推了一把,整个人撞到走廊墙壁上。
“江盛月,你干什么?!”
江盛月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人拽住胳膊用力扔开。
她踉跄一下,摔在地上。
抬眸就看见裴宸小心翼翼扶着蒋星月的肩膀,脸上是藏不住的心疼担忧。
裴祈年也仰着头满面关切,“蒋阿姨你没事吧!”
蒋星月摇头,“我没事。”她伸手,揪着裴宸的衣袖,“阿宸,江小姐不是故意推我的,你别怪她。”
“江小姐淋了雨,心情不好,我本来想和她解释,没想到惹她生气了。”
“不是她的错,都是我不好!”
她的脸色煞白,额头红肿,却还坚强又善良的为江盛月说话,愈发衬得江盛月像个恶毒的小丑。
裴宸满面嫌恶的扫了她一眼,“江盛月,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懂事?!”
“是你推倒星月,害她受伤,受惩罚淋点雨怎么了?现在居然还对星月动手,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!”
“我没有!”江盛月冷着脸,对裴宸这种问都不问就给她定罪的态度,已经没有任何感觉。
经历了太多不公,她早已经麻木。
她看着裴宸冰冷的脸,“医院走廊都有监控,你不信,可以去调监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