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氏制药公司大楼。
“啊啊,这到底是为什么啊!电路检修还没来吗?”望着一片漆黑的屏幕,公司里的众人发出一阵哀嚎。
有人烦躁地捶了下桌子,将工牌随意丢在桌面上揉着脸颊。
他们漂洋过海,来拓展新业务,时差都没倒过来,就开始来兢兢业业当牛马。
辛辛苦苦干几个小时,楼层突然跳闸,有些没来得及存档的资料,通通需要重搞。
本来还算安静的办公环境瞬间哀鸿遍野。
“今天这是第三次了吧!这大楼看着也不是什么年久失修的老破小啊,电路怎么能糟糕成这样?”
停了电的众人神情痛苦地倒在办公椅里小声抱怨着。
“不应该吧……以裴氏的财力,办公楼的选址怎么也不该是这样的啊。”
有人吸溜了一口咖啡,脸色顷刻间变得和咖啡一样苦,“我同样的报告都写三遍了,今天我还能下班吗?”
他目光呆滞,神情麻木,感觉下一刻就能给自己挖个坟躺进去。
一句话,让周围所有重复工作的好些人都跟着吸溜起鼻子来。
随口嚼了一嘴酸黄瓜的味儿的三明治,被干巴的面包和裹脚布一样的腌渍味儿呛的直抽抽。
“吃的东西让人绝望,工作环境也糟糕的要命,以为来开疆拓土,建功立业的,没想到是被发配宁古塔受苦的。”
颓丧的风气开始一个传一个,哪怕电路很快就修好了,众人的积极性也饱受打击,干活的效率明显开始下降。
第二天。
“经理……公司大厅里的发财树被人用开水烫死了。”
前台的小姑娘,有些怯怯地抬头看向脸色黑成锅底的经理。
昨天一直停电的事,她也是知道的,一直没查到原因,本来就够让经理头疼的了。
谁知道,今天一上班,公司里发财树就全黄了……
其他绿植都好好的,就只搞发财树,很难不怀疑对方搞事的心思。
“气死我了!有什么矛盾就真刀真枪地干一场啊!搞这些恶心人的小把戏是干什么!”
前台小姑娘不敢说话,乌溜溜的眼珠子时不时偷偷瞟自己经理一眼。
经理可能还不知道吧。
洪经理感觉到了对方的视线,有些烦躁地看回去。
“还有事吗?没事你就回去吧,我去监控室调一下监控,看看是谁这么讨厌。”
前台小姑娘犹豫了一会儿,还是拿出了自己的手机,“洪经理,这是你吗?”
洪经理接过手机只看了一眼,整张脸瞬间涨红,“啪”地一声,将手机盖在了桌面上。
是他喝醉了酒,拉着狗跳了一晚上探戈,最后把狗都给累趴下了的视频。
“这视频还有谁看过?”洪经理的语气有些急躁。
前天小姑娘不受控制地躲避着他的视线,“这个是有人发布在网上的,分公司这边所有人估计都传遍了。”
她声音小小的,每个字都好像黏糊在嘴里,不敢说清楚。
洪经理抬手捂住脸,他觉得,他好像被资本做局了……
自从来到这边,一天都没消停过。
不是楼层断电,就是员工的车被锁了,公司日日来回接送员工大巴也能开错方向,导致车上的员工都休息时间不足。
今天是发财树被烫死,他酒后做得浑事也被发在了网上,供所有人取乐。
桩桩件件全都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事,单独出现的时候,都能一笑置之。
可是,当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一时间都在同一时刻出现,就会变成巨大的压力。
本来异国他乡的上班就烦,心理脆弱得和纸皮一样,在各种小事的连环叠加下,很容易情绪崩塌。
洪经理看着管理软件上的请假申请,这已经是这几天的第三个了。
洪经理揉揉脸,感觉自己也想请假,然后回国去寺庙里卜个卦,再求护身符,让大师开光保佑保佑他。
“你先回去吧,这些事我来处理。”
洪经理把前台小姑娘打发回去,开始迈着沉重的步伐去监控室里查监控。
手机开始催命般地响起来,他摸了把日渐稀疏的发顶,疲惫地接起电话来。
“什么事?”
“经理,史密斯先生到了,请您过来会面。”
洪经理停了往监控室走的步伐,回身先去和史密斯先生讨论了一下原材料供应的事。
他能力很强,前期调研做得充分,语言沟通上也有自己的一套的理论,和史密斯先生聊的很开心。
“我回去请示一下老板,下次来就可以签合同了。”
洪经理黑沉了几天的脸色总算流露出发自内心的笑意,“希望我们两家可以合作共赢。”
“今天刚到一批新鲜食材,希望今晚史密斯先生赏光,可以共进晚餐。”
史密斯很满意今天的谈话,欣然同意,“当然,我对你们的饮食文化一直非常好奇。”
洪经理本以为今天可以顺利收尾,让他喘息片刻。
可是,人被做局了,就是喝水都塞牙缝。
桌上一次性端上来的十盘清炒小油菜,简直和他的脸色一样绿。
洪经理也就是掐着自己的人中,才让自己没有晕过去。
史密斯先生已经被这样不诚心的招待给气走了,项目没说彻底没可能,不过,估计合作起来要生波折了。
洪经理晚上躺在床上,一个大老爷儿们儿把枕头都哭湿了。
“到底是谁啊!到底是谁换我的菜单啊!天杀的,有意见能不能直接打一架啊,搞这些小动作真就是纯折磨人啊!”
他呜呜咽咽哭了半个多小时,差点坐起来打辞职报告。
太难了,这日子太难了。
对方也不搞什么违法乱纪的大动作,就是不停地在各种小地方上恶心他,报警都没用。
如果抓不到对方的马脚,就只能一直忍下去了。
傅宅。
傅璟闻扫了一眼于潇发过来的报告,没忍住闷笑出声。
浇人家发财树,雇佣保洁拉对方电闸,偷偷去后厨换人家菜单,真是伤害性不大,侮辱性极强。
“于潇,你小子平时脑袋里装的什么?”
傅璟闻没忍住打了电话过去,很想听听于潇本人的想法。
“要不是您顾忌着江小姐,不让我们放开手脚干,裴氏的日子哪能像现在这么好过。”
傅璟闻倚靠在办公桌上,“你干得不错,恶心恶心裴氏也挺好的。”
“裴氏怎么了?”江盛月的声音在书房门口响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