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盛月揉了揉有些胀痛的脑袋,只觉得大脑里的记忆糊成了一片。
她狠狠地甩了甩的头,想让自己清醒些许。
清晨的风还带着夜色褪去后的凉意,带着一丝阳光晒过的味道拂过江盛月的皮肤。
她裸露在外的手臂,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
她慌乱地将自己全身摸了个遍,发现衣服都好好地穿在身上,这才松了口气。
她动了动脚,引得床尾的皮质绳索啪啪作响,每一声都好似抽在她脆弱的神经上。
她停止了动作,开始梳理昨晚发生的一切。
她应该是被裴宸迷晕了,但是,之后裴宸并没有再对她做任何事情,而是选择将她暂时困在了这个房间里。
她仔细观察着脚上的绳索,皮质很柔软,和她脚腕接触的位置,还垫了柔软的棉布,生怕磨伤她的皮肤。
锁扣相接的位置,全都上了密码锁,将她牢牢禁锢在这张大床上。
她深吸几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裴宸事情还没做到太绝,皮质锁链,找些尖锐的物品,应该可以割开。
她四处张望,床铺上干干净净,就连不远处的梳妆台上都被收拾得一干二净,连个修眉刀都没给她留下。
她抬手去摸本应该盘在发尾的玉簪,此刻也已经没了踪影。
她有些气愤地锤了两下床铺,却在看到脚腕上的密码锁时,有了新的主意。
裴祈年小皮箱的密码就被他忘记过,她为此专门搜索过如何重置这种密码锁,并找回密码。
想到就干,她挪动着身子,将自己蜷缩起来,仔仔细细地进行着操作。
她一只手抵住开关,另外一只手慢慢转动齿轮,感受着指尖细微的阻力感。
当时感觉到阻力增强时,立刻停下动作,然后开始去试下一个数字。
随着左脚腕处传来一声“咔哒”声,紧锁在脚腕处的绳索立刻松开一条口子。
她微微握拳,给自己打了下气。
“这么快就打开了一个,你还真是懂我的心思。”裴宸如鬼魅般,无声无息地推开了房门。
全神贯注在开密码锁的江盛月被吓得身子一缩。
听到裴宸这番莫名其妙的话,她才终于抽时间看了眼已经解开的密码锁定格的数字。
是他们二人结婚纪念日的日期。
江盛月没忍住嗤笑了一声,过去这么些年,这个日子就没给她带来过哪怕一次美好的回忆。
永远都是她的满怀爱意的提前好几个月就开始策划惊喜,然后在这一天,等到的只有裴宸秘书送来的纪念日礼物。
几乎只需要一眼,江盛月就知道不是裴宸挑的。
除了出钱这个环节,从挑选礼物到选择合适的时间送来,全都由秘书一手包办。
没有心意就算了,连人都不愿意出现。
除了去年的纪念日,因为蒋星月的央求,裴宸勉强来她面前露了个脸,她每一年都是数着墙上的挂钟坐到凌晨。
等菜凉了,人倦了,期待和喜悦自然也就消失了。
那么,现在搞这出小把戏是在干什么?恶心她吗?
“我哪能猜中裴总的心思,运气好搓到正确的数字罢了。”
江盛月明白,裴宸守在这里,现在不是跑路的好时机。
她坐直了身子,将双腿随意交叠,拽得绳索啪啪响,随着话语一起抽在裴宸的脸上。
裴宸神色一暗,“这个日期,对你来说这么难想到吗?”
“这是什么特殊日子吗?我反正没在这一天有过什么愉快的回忆,想不起来实属正常。”
江盛月摆弄着被自己拆下来的皮绳,说话也懒散得很。
裴宸夺过江盛月手中摆弄的皮绳,拽着绑住江盛月的绳子一拉,直接让江盛月身子往后一仰,倒在了床上。
“江盛月,你病了,我会找最顶尖的专家给你治疗,从今天起,你在家里好好养病。”
情绪一直平缓的江盛月被这话说得一惊,“唰”的一下,抬头望向裴宸。
“和沈氏合作的新药项目,我是项目负责人,你现在把我关在这里,项目怎么推进?”
江盛月挣扎起身,站在床铺上,一把揪住了裴宸的领口。
“裴宸,你做不好一个丈夫,现在连商人也不会做了吗?这个项目未来前景如何,你我心里都很清楚。”
望着眼前有了情绪起伏的江盛月,裴宸唇角漾出一抹笑意。
“新版模型一旦确立,其他事情只需要按部就班走上轨道就行,你这个项目负责人,也没那么多事要忙。”
他并没有扯开江盛月的手,而是用自己的手覆盖住了江盛月的。
“每周有一两天沟通沟通项目进度就足够了,哪里需要你一直在外奔波?”
裴宸的手一盖上来,江盛月就立刻松开了裴宸的领子。
她自己也不懂,自己曾经卑微到尘土般用尽全力爱的人,在这一刻,她竟然会连他的触碰都觉得恶心。
注意到了江盛月的躲避,裴宸手指用力,将她的手再次全部裹在自己的手中。
“家里的网络和电脑,都是顶级配置,在你需要项目沟通的时候,绝对足够用。”
裴宸笑了笑,抬手抚摸着江盛月柔软白嫩的面颊。
“以前是我太忙了,没时间陪你,今后你的会议,我都会参与。”
江盛月没有因为这个迟来的承诺感觉都苦尽甘来的欣喜,只有恐慌,让她战栗不已的恐慌。
她自醒来开始就隐约觉察到的不安,此刻终于明晰。
她的手机,电脑,全部都不见了,她没有任何渠道跟外界沟通。
唯一能和其他人联系的时候,就是裴宸安排的项目会议。
听裴宸话里的意思,这个会议他会全程陪同,一旦发现有不对的苗头,肯定会直接切断通讯。
“裴宸,你这是在侵犯我的人身自由,是在犯法!”
江盛月的身体微微颤抖,裴宸反倒笑了起来,一个用力直接将人搂入怀中。
“你是我的妻子,你病了,我只是想为你治病,哪里就对你人身监禁了?”
裴宸字字句句饱含深情,江盛月却只觉得眼前发黑。
蒋星月一脚踢开地上散落的酒瓶,有些害怕地搓了搓自己的胳膊。
这个地方鱼龙混杂,真要是出点事,可就是叫天天不应,叫地地不灵了。
“钱呢?”从一个阴暗的小角落里伸出一只黑黢黢的手,直接摸上了她白嫩的胳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