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父亲救了我的命，你也帮了我。”宋霁企图平静下来，“无论如何，我都会保下你，宋家那边我会解决。”
“你的母亲还在外面等你，你总不会希望她一下子失去两个亲人。”宋霁严肃道：“何必为了未来不确定的事，赌上自己的人生？”
“至于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做，等你想清楚，愿意说了，就来找我。”宋霁从来没有为劝说一个人这么激动，也没有如此迫切的想要保护一个人的情绪。
房间又寂静了，宋霁关掉了话筒，注视着对面玻璃的少女，她很快就红了双眼，眼泪如珍珠般落下，留下折射着灯光的泪痕，她的一只手还紧紧握着手表。
少女的身体微微颤抖，强忍着自己的情绪，最后终于绷不住，伏在桌上哭了起来，像一只无助的小兽。
宋霁按下开关，对面的一下子灭了，黑暗里只有轻声的哭泣从听筒里传来。墙上的钟表依旧在滴答滴答的转动着。
宋霁安静的坐着，合上眼，听着少女的啜泣，感受着她的内心挣扎。
沈淼淼紧张的在门外徘徊，李姝恩的母亲杨玉荣也红着一双核桃眼坐在铁制椅子上看铁栏里。
李姝恩跟着警察走出来，铁门被打开，沈淼淼一下子握住她的手，眼睛也是红红的，“姝恩，你没事吧。”
“我什么事都没有。”李姝恩安慰她，“别担心。”
“妈。”李姝恩迎上母亲那种欲哭不哭的脸，满怀愧疚，“对不起。”
和她说话重叠的是一声清脆的耳光，李姝恩的脸颊立刻红了，在粉白的肌肤上显得尤为突出。
“你怎么能这样啊，怎么能这样啊！”母亲哭着又抱住她，拳头在李姝恩后背锤，“你要吓死妈妈啊，吓死妈妈了。”
李姝恩眼眶湿润，紧紧的抱住母亲，头埋在母亲脖子边，“对不起，妈妈。”
“你以后不能再干傻事了。知道吗？”杨玉荣又两只手摸着她的脸，恳切又心疼，“妈妈就你这么一个孩子，你不能走歪了，知道吗？”
李姝恩红着兔子眼点头，“我以后再也不会了。对不起，妈妈。”
“妈妈没事，走，回家。”杨玉荣紧紧的拉住她的手，沈淼淼也挽过她的胳膊，两个人像两座小山护在她身边，李姝恩又是感动又是难过，一想到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事，手脚又微微发凉。
三个人在警察的注视下，走出警察厅的大院，坐上了出租车。街角有一辆黑色轿车停着，警察局的局长目送完三人，就走到了轿车旁，车窗打开，似乎和车里的人说了几句，递过去一个牛皮纸袋，然后车窗又关上了。
黑色轿车缓缓驶入车道，消失在了远处。
夜幕渐渐降临，车道川流不息，灯光成了夜晚的主旋律，显示着这座城市的喧嚣和热闹。
宋霁坐在车里，旁边的人正在进行资料调查，司机也沉默而专注于自己的事。修长的手指打开手机，带上了耳机，按下语音，一段话就传进耳朵里。
“没有查到任何病变，杨女士本人的心理健康指数也非常高，这次事情她事后也非常悔恨。”
宋霁看着窗外已经是日中，“那些亲戚都通知了吗？”
“嗯，早上八点后挨个通知了，但都不在江城。最近的是姝恩小姐的外公外婆，也得晚上才能抵达。”
“另外查到，姝恩小姐的叔叔半个小时前刚撞死了人，目前是肇事逃逸，警方正在抓捕。”
“李姝恩那边派人守着，排查这些来往亲戚。”
“是。”古道虽然觉得宋霁小题大做，根本没人会害一个学生，但还是毕恭毕敬答应了。
高楼大厦遍布在整座城市里，而其中最为闪亮奢华的是云上大厦，如其名，在雾气蒙蒙时，云上大厦的顶楼就好像在云里。
今夜，这座大厦的顶楼套房又有人预定入住了，按规定每次入住的贵宾都需要二十名服务生迎接。
而今夜有些不同，他们没有在大堂迎接，而是在顶楼上的小型飞机场。所有人迎着冷风，严正以待。
一个女孩忍不住打了个喷嚏，两三个人看了她一眼，其余人眼观鼻鼻观心，女孩也有些不自在，紧张的吸了吸鼻子。
轰隆隆的飞机声从远处而来，渐渐接近，隐隐约约有了飞机轮廓。再眨眼，庞然大物已经到了眼前，在他们头顶上发出剧烈的响声。
“我的手帕，手帕。”女孩突然动了起来，跟着飞舞的手帕，跑到了停机场中心，捡起手帕的女孩一抬头，就是一个巨大的飞机。
女孩吓得叫着蹲下，飞机打了个转，又飞回空中，女孩已经被别人拉回安全的地方，飞机缓缓降落。
女孩一脸紧张和焦虑，从别人眼中已经能猜测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。她搅动着手帕，不知道刚刚的自己是被什么迷了心智，居然会做出这样危险的事。
飞机已经停稳了，各个都严正以待，外加忐忑，大堂经理先迎上去，站在机舱门口等着，贵客一出来，他就满脸歉意的连连鞠躬，“路少爷，真是抱歉，我们出现了这么大的失误。”
“还挺刺激的。”路然两手插袋，穿着一个皮夹克，头上戴着飞行员帽，整体有点像西部牛仔风格，看上去又酷又痞，吹了个口哨，“哇哦，这么多漂亮妹子。”
“路少爷好，欢迎路少爷入住云上酒店。”整齐划一的动作，嘹亮的口号在云中回荡。
路然颇有兴趣的在她们身边绕了一圈，“不是我说，你们这制服怎么一年比一年丑，完全衬不出各位美女的玲珑曲线。”
“是是是，明年设计方案一定交一份给您过目。”大堂经理点头哈腰，就差有条尾巴了。
女孩一直忐忑着，小心收好手帕，降低自己的存在感，垂着脑袋缩着脖子，可她不知道，这样才会显得格格不入。
“干嘛，不开心？”突然头顶有一只大手才抚摸，一抬头就是路然帅气青春的俊脸，“要不要吃草莓蛋糕，我带了哟。”
女孩还在蒙圈，圆圆的大眼睛忽闪着，小手指了指自己，不确定的问：“我吗？”
“对呀，小可爱。”路然捏捏她的脸，笑嘻嘻道，“你不喜欢吗？”
“喜欢，她最喜欢吃草莓蛋糕了。”大堂经理接过话茬，“那我们先下去，餐厅已经准备好了。”
“行，小可爱。餐厅见。”
所有人都看了她一眼，或者打量或者探究，嫉妒羡慕或者好奇等等，表情不一。
女孩苦着一张脸，旁边的高挑美女醋道：“诶呀，我们没这命啊，有人一来就能和豪门大少爷共进晚餐。”
“这运气怎么是别人能比的。”旁边两个长相优质的美女附和道，“哪像我们工作了一年，连句话都没说过，她这才一个月，又是摸头杀又是共进晚餐。”
几个人酸着话，走下了楼梯。剩下的几个也不敢跟她搭话，女孩叹口气，“好不容易处好的关系啊，全白费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