沐白微愣,有些没反应过来。
“你什么?”
宋司遥望着他的眼神带着微微的紧张,但还是把自己的话问出了口,“你对我好,是因为什么?”
她问完这话之后,依旧一脸紧张地望着沐白。
她以前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,也没有问过。
今天,她突然就想知道答案了。
他对自己好,又究竟是因为什么呢?
沐白回答得毫不犹豫,“不为什么啊,就是想对你好。”
宋司遥怔住,对于这个答案,她觉得有些高兴,又有些困惑。
她禁不住再次重复自己的疑问,“可是,不为什么,是为什么啊?”
这个有点像绕口令的问题让沐白不禁挠了挠头,他觉得自己有点被问住了。
不为什么,就是不为什么嘛,这让他怎么回答?
但他见宋司遥一副执着地望着自己,不得到答案不肯罢休的模样,只能再次绞尽脑汁地思考起来。
他在复盘自己当初的心路历程,最后还是没能给出一个像样的答案。
“我也不知道,反正我就是想对你好,觉得只有对你好才是对的,这或许就是大人们口中说的眼缘和缘分吧。”
宋司遥继续追问,“那,你对我更有眼缘,还是对严攸宁更有眼缘?”
沐白再次答得毫不犹豫,“当然是对你呀!”
宋司遥听了,心中一点点蔓上了喜悦的情绪,原本压在心头一天的阴霾也终于拨云见日了。
她极力压住了自己那上扬的嘴角,语气中都带上了一点欢喜雀跃,“真的吗?”
沐白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宋司遥的反常。
她好像在跟严攸宁做比较,比较她们两人在他心中究竟谁更重要。
换言之,她好像在吃醋,吃醋自己对严攸宁的好。
沐白意识到这一点之后,心中也莫名其妙地冒出一点欢喜来。
她会因此而吃醋,又何尝不是因为她在意自己跟她的友情?
意识到这一点,沐白的心情也变得更加愉悦了。
他一脸认真地望着宋司遥,语气真诚地道:“当然是真的。
我对攸宁态度友善的出发点是她的容貌让我觉得眼熟,而不是基于她这个人本身。
但对你好却没有什么原因,如果一定要找出一个原因,那就是因为你就是你,不是别人。
这两者自然是有亲疏的。”
宋司遥听着沐白的这番话,只觉得心头好像有一朵朵绚烂的烟火骤然绽放了,整个心尖都是甜的。
所以,在他心中,自己是亲,严攸宁是疏,她们是不一样的。
宋司遥觉得自己彻底被安慰了,此刻的她对严攸宁再也生不起半点嫉妒的情绪了,她只觉得很快乐。
沐白见到她眼中骤然晶亮的情绪,越发笃定自己先前的猜测是对的,司遥先前的反常,果然是因为严攸宁。
幸好自己还不算太蠢,很快就反应了过来,并且及时地向司遥做出了解释。
沐白握住了宋司遥的手,语气真挚地道:“司遥,你是我最好的好朋友,任何人都比不上你!”
严攸宁只是他刚刚认识的,就算他觉得她眼熟,就算他觉得她可怜,他对她的好,也不会越过宋司遥去。
至于安元恺,他是他的小弟,所以不参与这场比较。
宋司遥也回握住了沐白的手,语气同样真挚。
“你也是我最好的好朋友,一直都是!”
她早就把沐白当成自己最好的朋友了,沐白在她心中的位置是不可替代的。
若非如此,她也不会因为严攸宁而心生醋意。
现在,她得到了沐白积极正面的回馈,她便觉得自己的心被彻底安抚了。
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,目光对视,俱是齐齐傻笑出声。
同车的宛央从睡梦中迷迷糊糊地醒过来,揉着眼睛望着他们。
“你们在干什么啊?”
不知为何,两人莫名心虚,飞快松手,齐齐摇头否认,“没什么。”
宛央含糊地“哦”了一声,又闭眼睡了过去。
沐白和宋司遥互相对视一眼,两人的脸上都闪过一抹赧然和不自在,就好像方才他们在做什么偷偷摸摸的事似的。
但其实,两人心中都是甜的。
严攸宁之事只能算是个插曲,在沐白和宋司遥的生活中带来了一点涟漪,但又很快恢复了如常。
甚至于,这个小插曲反而成了两人关系的粘合剂,让他们的关系变得更加紧密,更加亲近了几分。
在云家,这才第一天,严攸宁的到来就引起了大家的各种猜测。
云家上下,包括云老太爷和云老夫人都对严攸宁的身份多加猜测。
而大家的猜测方向也都不谋而合,都往他是私生女的方向猜。
毕竟,无缘无故的,他突然领回来这么一个孩子,还要收养对方,这的确很反常。
他又不是没有孩子,他现在已经是儿女双全了,没必要再在外面收养一个。
除非,他有非收养不可的理由。
而她是他的血脉,俨然就是最有说服力的非收养不可的理由了。
这顿晚宴,大家都很想看看严攸宁究竟长什么样,可惜她没有露面,大家就只能将所有的好奇与猜测尽数咽回了肚子里。
有关严攸宁的身份,云子鹤只告诉了兰清荷一人,而且,若非是兰清荷意外偷听到了一些讯息,云子鹤便是对她也不会多说。
这既然是个秘密,云子鹤自然不会主动向云家人作什么交代。
其他人碍于云子鹤的威严,即便想问也不敢问,只能在心里头暗暗猜测。
但是云老太爷和云老夫人就没这个顾虑了。
待大家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,他们就将云子鹤叫到跟前,直接开门见山地就抛出了问题,“你老实告诉我们,你领回来的那孩子,是不是你在外面留下的种?”
昨天他们还不知道严攸宁这个人的存在,今天才知道了,一直都憋着这个问题,但却没找到机会问。
现在可算是有机会了,他们自然不会拐弯抹角。
云子鹤早就猜到自家爹娘会问这个,他直接否认,“当然不是,儿子岂是那等会随便胡来之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