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淮怕她再一惊一乍,也就没有再卖关子,把事情从头到尾如实道来。
兰清笳一会儿听得恼怒,一会儿听得大笑,到最后,听到她竟然被蜜蜂蜇都能碰巧救了摄政王,兰清笳一时又禁不住呆愣。
这个故事发展的走向,委实是叫人始料未及。
没想到慕容雪竟然因祸得福,不仅赚了好名声,得了赏赐,还让摄政王不得不记她一个恩情。
尤其是知道摄政王自己就能对付那头野猪,根本不需要她救之后,兰清笳方才因为慕容雪毁容带来的好心情一下就没了。
“都怪你,两次都是你成全了她的好名声!”
兰清笳瞪着秦淮,满脸气咻咻的。
先是王语瑶,后是霍临尘父子,一次比一次救的人身份贵重。
现在慕容雪在大家眼里,都快成活菩萨了。
“哦不,是三次!第一回在玲珑阁,也跟你有脱不开的干系!”
那次她爬到石壁上,还救了受伤的鸟儿来着,也是被一群公子哥吹捧出了好名声。
秦淮:……
后头两次他认,可是玲珑阁那次怎么能怪到他的头上?
他张了张嘴,想要为自己辩解一二。
但是,对上她那气愤的面容,秦淮最终还是乖乖地认了错。
“嗯,都是我的错,我以后绝对离她三丈远,绝对不会让她再有半分沾我的光的机会。”
孕妇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,他还是不要跟她一般计较了。
秦淮良好的认错态度,总算让兰清笳心气儿稍微顺畅了几分。
但这事不能想,一想她就还是生气。
秦淮沉默了片刻,又开口道:“你若还是不开心,就想一想慕容雪现在的猪头脸。”
兰清笳又没亲眼见到,那解气的效果自然也就一般。
谁料,秦淮下一句又道:“柏哥儿是个人精,他最喜欢看美人儿,这次,他看到慕容雪的猪头脸,直接被丑哭了。”
兰清笳:……
秦淮的神情十分正经,语气也很是严肃,兰清笳终于没绷住,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。
“真的吗?”
“当然是真的,他还当着慕容雪的面哭喊出声,慕容雪被他嫌弃得只能跟他一起哭。
你若不信,我过几日把柏哥儿邀请到咱们家里做客,你到时候问他好了。”
这些事自然不是霍临尘说的,他又不是那等子爱说旁人小话之人。
这些细节,是秦淮从霍云柏的口中拼凑出来的。
霍云柏当时提起的时候,小脸还是皱着的,那嫌弃的小模样,简直不加掩饰。
秦淮想象了一下当时的情形,都忍不住乐了。
兰清笳听了这些,当即就“咯咯咯”地笑了起来。
见到她终于开怀了,秦淮也禁不住暗自松了一口气。
为了逗媳妇儿开心,他也可以算是绞尽脑汁了。
为了庆祝付明轩要进宫里当差的喜事,秦淮让厨房张罗了一桌席面,当晚大家便一起庆贺了一番。
付明轩本就开心,现在就更开心了。
他吃着吃着,最后甚至感动得有些红了眼眶。
要不是怕扫兴,他非得抱着秦淮的大腿大哭一场不可。
一顿庆贺之后,秦淮又把他留了下来。
宫里不比外面,规矩礼仪繁多,他纵然得了皇上的金口玉言,也并不是得了免死金牌。
若是不把宫里的规矩学好,连什么时候冒犯了天颜,什么时候把小命丢了都不知道。
秦淮开始与他细细嘱咐,交代宫中的礼仪规矩。
付明轩听得格外认真,连连点头不止。
要真正开始到皇上跟前当差,自然还得经过宫里老人的培训。
秦淮这般给他开小灶,也不过是担心他行差踏错罢了。
第二日付明轩就进宫,果然,他并非一进宫就能立马当差,还得经过一段时间的培训。
至少得让他知道自己当差的时候要注意什么规矩,注意什么忌讳。
御前侍卫有统一的服装,冬夏各三套,每套衣裳袖口处还会绣上名字以作区分。
付明轩留下了自己的身高尺寸,便等着衣裳定做出来。
这期间,他每天都进宫学习,每天都风风火火,充满了干劲。
兰清笳瞧着他那模样,自己都忍不住跟着开心。
经过几天的等待,付明轩终于拿到了属于自己的衣服。
付明轩当天就特意穿上那一身衣裳,十分显摆地在他们面前转悠了好几圈。
如果他长了尾巴,那此时他的尾巴定然已经翘到了天上去。
付明轩第三次在秦淮面前转悠时,收到了他一记冷厉的眼刀子。
付明轩立马乖觉地收敛了自己的得意。
他也不敢到宋十三跟前卖弄,便只得寻了宋瑾南,在他面前疯狂卖弄。
“我的衣裳好看吧。”
“这可是宫里定制的,我穿上可威风了。”
“你一定羡慕得要死吧!”
宋瑾南忍了又忍,最后还是没忍住,直接把他扔了出去,然后干脆地把门关上了。
付明轩再次坚定地认定,他就是羡慕自己!
这头,付明轩刚刚正式到皇上跟前当值,那头,浔龙国使团一行,终于要提出辞行了。
他们到大元也已经有了一个多月,也是时候该走了。
兰清笳听说慕容雪走了,心中倒是禁不住有些开心。
她屡次勾搭秦淮不成,也算是铩羽而归吧。
不过遗憾的是,她走的时候脸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——要怪就怪他们大元的膏药太有效!
不少公子哥都见到了她恢复如常的面容,一个个望着她的眼神都有些发痴。
这般佳人,就要走了,只怕是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了。
而京中的小姐们,却差点没直接鼓掌叫好。
走得好,走得妙,以后可别再来了!
他们就这么干脆地走了,秦淮神色间却若有所思。
兰清笳见他的神色,不禁阴阳怪气道:“怎么?舍不得人家?”
秦淮见她那副神色,立马就知道了她心中所想。
秦淮不禁失笑,“怎么会?我只是有些想不通罢了。”
“想不通什么?”
秦淮收起笑,“慕容雪屡次对我穷追猛打,我觉得她的目的并不单纯。
我总觉得他们还有后招,只是他们现在就这么走了,我心中反而觉得怪异。”
兰清笳也敛起玩笑之色。
秦淮见她如此,又笑了起来,“也许是我杞人忧天了,你且放宽心养胎,不要多想其他。
退一万步讲,就算他们真的有后招,你夫君我又是泥捏的不成?岂会轻易就让旁人得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