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现在在淮南王面前,根本毫无招架和对抗之力。
她若是再还嘴,不仅淮南王不会放过她,便是她的父亲,也定会出言呵斥,生怕会被自己牵连了去。
她的拳头用力地握紧着,那力道重得让指甲都狠狠掐进了肉里,掐出了血来,她也半点都不心疼。
等着吧!严攸宁这贱人定然很快就要倒霉了!
淮南王也休想得意太早,他这般蓄意包庇严攸宁,也迟早要完蛋,她就等着这一天呢!
泰平郡王再次开口,“既然此事暂且了了,就先把她带走吧。”
继续让她留在这里,谁知道她会不会再像方才那样胡言乱语?
泰平郡王算是看出来了,王岁晴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,他不过是恰好来到这里,撞上了这件事,一时兴趣升起,想要管一管罢了,他可不想平白被这个蠢货坏了名声。
王璟辉更是觉得让她离开这里是最明智的决定。
毕竟这个女儿真的没长脑子的样子,继续留在这里,王璟辉也怕她再胡言乱语些其他的大逆不道之言,再给他,给王家惹祸。
带走,赶紧带走!
若非她在未来的一个月里都还要到王府门前忏悔,王璟辉真想马上就把她送回琅琊去,这一次,不管发生天大的事,都不会再把她接回来。
甚至王璟辉想,要是当初她被拐走了没找回来,兴许也未必是坏事!
泰平郡王看向云子鹤,“雪臣,既然你与王妃都表了态,那云子鹤也一并带去审问吧。”
云子鹤朝泰平郡王行了一礼,语气诚恳真挚,“草民自知自己有罪,也甘愿认罪,但请王爷暂且宽容一二,待此事彻底了结,再把草民收押候审。
攸宁是草民的养女,可以说她是因草民之故才被卷入这场争端啊,草民想要亲眼确认她没事,才能放心。请王爷宽宥通融。”
云子鹤的态度诚恳,泰平郡王一时倒也不好强硬拒绝,不然,反倒是叫他显得不近人情了,是以,他便默认了。
泰平郡王揉了揉眉心,一副很是头疼此事的模样。
“雪臣,此事究竟该如何决断,你可有什么章程?
表叔我果然只适合游山玩水,对于这些个官司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裁断才好。”
秦淮态度很是直截了当,“表叔,我认为攸宁之事已经没有什么好问的了,此事究竟如何决断,还需容后再议。
今日不若就把此事放一放,待之后事情有了进展再行论断。”
泰平郡王闻言,也似是没有什么决断的样子,跟着点了点头。
王璟辉见此,顿时急了。
此事怎能容后再议?
真要容后再议,只怕这事就不了了之了。
这张牌已经打出去了,之后还想要再利用此事做些什么文章都不可能了。
而且,日后他们王家多半会遭到淮南王的报复!
王璟辉急切道:“淮南王,泰平郡王,此事不能这么算了,那严攸宁的身份这般可疑,现在就应要一鼓作气,直接彻查到底。
若再容后再议,只恐又会生出什么变数来啊!
假若严攸宁当真是那贼子的血脉,就应当直接斩草除根,免生祸患啊!”
泰平郡王又露出迟疑之色来。
他看向秦淮,一副等着秦淮拿主意定夺的模样。
秦淮的神色冷然,“那她若是无辜的呢?难道就直接叫她被冤枉,被错杀了?”
王璟辉忙道:“草民并无此意,草民只是觉得,就算现在还不能确定其身份,但方才的证词也已能证明她的确很是可疑,她完全可以列入嫌犯之列。
既然如此,就算要容后再审,也应当要先把她关押起来,待事情查清之后再把她放了。
这并非是针对她一人,但凡是任何一个嫌犯都是如此待遇,草民相信淮南王最是公正严明,定能公正地处置此事,断然不会有半分偏颇才是!”
王璟辉的这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,一顶高帽子戴下来,一下就把秦淮架了起来。
他若是执意要把严攸宁保下,那就是在刻意偏袒,有失偏颇。
秦淮的眸色沉了下去,云子鹤的面上也闪过一抹深深的担忧。
只要攸宁还在王府,哪怕外面有再多的风风雨雨,云子鹤都不担心,因为他知道秦淮和兰清笳定会把她保护好,不会让她受到半分伤害。
但如果严攸宁一旦被收押了,被关在牢里候审,哪怕只是一天,云子鹤都不放心。
而且,这对她来说,也会是一个无法抹去的污点,甚至可能会给她的心理上带来伤害。
这是云子鹤绝对不愿意看到的。
秦淮望向王璟辉,眼神中暗藏一丝威压。
“本王若是当真公正严明到铁面无私的地步,最先依照律法惩处的便是令爱。”
此言一出,王璟辉的脸色微微变了变,一时有种被反将一军的感觉。
秦淮唇角勾起了一抹讥诮的弧度,“怎么,要不要本王现在就派人把令爱带回来,再重新宣布一番本王对她的惩罚?”
王璟辉的脸色一阵青白交错,僵硬又难看。
半晌,王璟辉才憋出一句话,“王爷,此事一码归一码,不能混为一谈。
小女所犯,不过就是口舌上的过错,但严攸宁的身份问题,却是牵涉重大,是关涉朝政的大事,特事自然应当特办,不能一概而论。”
秦淮冷声,“方才王公子还说并非刻意针对攸宁一人,但你现在之言,岂非就是刻意针对她?”
“她是逆贼之女……”
秦淮直接打断她,“本王说了,此事尚未查清,任何尚未查清之事,都不能妄下定论。
当今皇上以仁义治天下,相信皇上也定然不会愿意看到底下官员以所谓‘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’来作为处事之法。
任何人的性命都是性命,一番错杀,便再无挽回的机会。
稚子无辜,本王方才愿意对令爱高抬贵手,何尝不是看在她年幼的份上?但王公子却要对攸宁步步紧逼,赶尽杀绝,将心比心一番,你不觉亏心吗?”
说到最后,秦淮的声音陡然沉冷,直慑得王璟辉身子一颤,说不出话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