寻常好人家的姑娘,哪个会愿意让他画啊。
所以他就只能往秦楼楚馆跑,只挑自己能入眼的姑娘,出手豪阔,一掷千金,就为画美人像。
因为他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喜好,他自然也就得了个流连花丛,好色不堪的坏名声,家中长辈气得半死,这次老蔡国公将蔡苑廷这个不孝孙儿扔进兵部来历练,蒋松柏也遭了鱼池之殃。
这段时间他一个美人都没见到,每天都跟一群满身臭汗的糙爷们儿混在一起,实在是无趣极了。
在这样无趣的时候,突然混进来了一个女人,虽然他没有瞧清楚那个女人究竟长什么模样,美不美,但光凭身段,蒋松柏已经能十二分笃定,那就是个女人!
大家对蒋松柏的秉性显然十分熟悉,他们听他这么信誓旦旦,顿时也就信了。
众人霎时就放下了手中的玩乐,全都凑了过来。
“真的吗?这里怎么会有女人混进来?”
“这里不是不让女人进来吗?这要是被发现,可是要杀头的。”
“在这待久了,老子看你都觉得眉清目秀了,老子也想女人了。”
“滚,你想女人就想女人,你扯我做什么,别恶心我!”
众人七嘴八舌,他们口没遮拦惯了,一时之间,说各种荤话的都有。
蒋松柏等大家说完了,这才不紧不慢地说出一句令众人振奋又沸腾的话。
“那女人被人带到了梁毅恒的帐子里了。”
众人先是一愣,旋即一下回过神来,立马就炸开了锅。
“什么?你刚刚说什么?”
“进了梁毅恒的帐子?你没有看错?”
蒋松柏十分笃定,“我一路跟着,绝对错不了!”
众人立马义愤填膺了起来,“好个梁毅恒!那天他当着大家的面倒是把话说得漂亮,说什么没规矩不成方圆。
结果他自己倒好,这才在这里待几天啊就耐不住了,竟然偷偷找女人!”
“真是无耻!”
忽的,有人眼中冒出了一阵阵异样的精光,“老大!梁毅恒这小子监守自盗,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!”
其他人听了,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。
“对啊!咱们现在若是直接冲过去抓人,他岂不是被抓个现行?”
“到时候咱们之前丢的脸面也就能找回来了!而且还能让他从这里卷铺盖走人!”
众人你一言我一语,叽叽喳喳说得十分热闹。
蔡苑廷的眼睛早就亮了起来,唇角也缓缓勾起,露出了一抹邪佞的笑。
“真是天助我也!走!捉奸去!”
蔡苑廷领着众人就要杀去捉奸,众人也都摩拳擦掌,跃跃欲试。
但是刚走了没两步,蔡苑廷却又停下脚步,脸上露出了迟疑的神色。
“等等。”
“老大,怎么了?”
蔡苑廷略略思考了一番,“我们这么多人去,那闹出的动静定然小不了。
梁毅恒那小子既然敢在这偷腥,外面必然会有人给他放风,若是被他的人看到了,提前通风报信,把人藏起来,那我们岂不是扑了个空?”
众人一听,觉得还真是有几分道理。
陈旭之便道:“老大,我和你先去探探路,到时候若是真的抓到现行,我们再闹出大动静来,你们注意留心,到时候听到大动静再赶过去凑热闹,不怕他不承认。”
蔡苑廷想了想,觉得这个法子可行,便点头答应了。
蒋松柏忙道:“我也要去,你们没有我的火眼金睛,定然认不出哪个是女人。”
蔡苑廷点头同意了。
于是,他们三人便悄悄出了帐子,怀揣着满腔的希望和期盼,往秦淮的帐子那边去了。
其余人心中纵然好奇,也跟想去,但是为了大局着想,他们也只能强自按捺,没有不识大体地非要捣乱。
反正,只要这事是真的,他们就能抓住梁毅恒的一个大把柄,到时候,就能让他好好喝一壶!
蔡苑廷三人蹑手蹑脚地往秦淮的帐子摸过去。
今夜也不知是巧合还是运气好,以往来来往往严密巡逻的侍卫突然不见了,他们三人一路都没有遇到什么阻碍。
除了腚上的伤还没好全,走起路来还有些疼以外,倒是没有什么其他问题。
他们就这么顺顺当当地摸到了秦淮的帐子外,然后以一种略显猥琐的姿势,偷偷竖起耳朵偷听。
他们刚支棱起耳朵,就听得帐中传来了微微异样的声音。
一声声异样的粗喘与闷哼声,这些都传达着一个让他们心照不宣的讯号。
实锤了!梁毅恒这小子,果然在与人做那苟且之事!
就算他们都还没有成亲,但没吃过猪肉还没有见过猪跑吗?
那档子事,谁不懂啊!
他们都自觉抓到了梁毅恒的把柄,急于报仇的冲动将他们的理智淹没,蔡苑廷领着他们就往帐子里冲。
“梁大人你可真是好样的啊!竟然监守自盗,往军营里带女人!这下被我们抓个现行了吧!”
三人气势汹汹,守在门口的人一时都没有回过神来,就这么让他们闯了进去。
蔡苑廷吼的那一声十分响亮,就一个目的,向自己的弟兄们传递讯号,只要弟兄们知道他们抓奸成功了,就能趁势把事情闹大。
到时候,秦淮其身不正,监守自盗的事,就能被所有人瞧清楚!
帐中的人像是受到了惊吓,一阵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之后,一个衣衫不整的人绕出了屏风外,与蔡苑廷三人对了个正着。
这个衣衫不整的人,自然便是秦淮。
他的头发披散着,身上的中衣敞着,露出精壮结实的胸膛,那胸膛上,还残存着一抹略显可疑的微红,像是方才正经历了什么。
蔡苑廷三人先是被他这好得过分的身材震了一下,一时之间,思维都有些跑偏了。
这小子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,竟然练就了这么完美的身材!
秦淮看到闯进来的竟是他们,也是愣了一下。
他们来搅什么局?
但是,人都来了,再想想方才他们喊的那一声,秦淮就知道,自己必须得把该唱的戏唱下去了。
只希望后头的计划,没有被这几个不省心的玩意儿搅乱。
秦淮露出一副恼羞成怒的神色。
“你,你们怎么会在这里?谁让你们进来的?”
秦淮恼怒的质问,也让三人拉回了神智,不再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胸肌上。
蔡苑廷指着他就是怒声诘问,“你方才在做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