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立马抄起家伙杀了出去,萧闯的面色也骤然沉了下去,眼中冷光幽幽。
紧接着,他听到了一声海东青的鸣叫,萧闯的神色微顿。
起先他以为自己听错了,但海东青的叫声越来越清晰,最后,它直接从门口飞了进来,直直朝着萧闯而来。
萧闯又是一怔。
他没想到烈焰又飞了回来。
此时烈焰的状态有些焦躁,一直围着他“呱呱”叫个不停。
只有遇到危机之事时,烈焰才会有这样的状态。
萧闯的心立马狠狠咯噔了一下,他当即撑着身子要下地,手下见此,顿时一急。
“公子,你身上还有伤,现在还不可以下地。”
萧闯的面色却很难看,只要一想到慕容雪可能会遇到麻烦,萧闯就根本没法心安理得地继续躺着。
就在萧闯执意要下地时,外面忽的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。
“你们不要动手,我们并没有恶意。”
萧闯闻声,心里又咯噔了一下。
那分明是慕容雪的声音!
烈焰听到慕容雪的声音,又叫了一声,然后就冲了出去。
萧闯的手下人狠话不多,直接下令。
“废话少说,动手!”
萧闯的呼吸一滞,他当即大吼出声,“住手!”
这一声大吼,太过用力,一时之间牵扯到了胸口上的伤处,顿时惹得他一阵闷哼出声,眉头都疼得狠狠蹙了起来。
外面的众人,因为萧闯这一声平地惊雷般的大喊,一下顿住了。
慕容雪的眼中,也顿时迸射出一股强烈的欢喜。
“萧闯,萧闯真的在里面!”
慕容雪当即就要往屋子里跑去,却再次被萧闯的手下拦住。
慕容雪急切道:“我是……我认识萧闯,我们是朋友,我要进去看看他!不信你们进去问问他?”
为避免节外生枝,慕容雪一行都蒙了面,她一时嘴快,险些将自己的身份说出,最后又及时打住了。
屋中的手下询问地看向萧闯,“公子,那真的是你的朋友?”
萧闯颔首。
何止是朋友,简直是心尖儿上的宝贝!
萧闯张嘴就想命他们把人放进来,但一下回过神,自己身上带着伤,这样只怕要被看出来。
他当即命手下给他把外衫拿来,他匆忙穿上,然后又压低了声音,“切不可道出我受伤之事,让其他人也管好自己的嘴。”
萧闯说得严肃,手下不敢违抗,点头答应下来。
简单布置好,萧闯这才吩咐,“把人请进来。”
很快,慕容雪就被放了进来,众手下都识趣地退下了,还顺带替他们把房门关上了。
萧闯好端端地坐在凳子上,背脊挺直,面上还微微含笑,看起来一切如常。
“公主,你怎么来了?”
慕容雪一见到他,眼眶就在瞬间红了。
萧闯见她如此,那伪装的镇定一下就碎裂了,脸上露出一抹肉眼可见的慌乱情绪。
“公主,对,对不起,今夜是我的错,我并非有意爽约,我真的是有军务在身。
这不,方才我还在与手下商讨军务,到这个时间都未曾得歇。”
慕容雪狠狠瞪他,“你骗人!”
“我没……”
慕容雪直接上前就去剥他的衣裳,拉扯间,萧闯到底还是没能继续装下去,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。
慕容雪的动作顿时一滞,旋即眼泪开始吧嗒吧嗒地往下掉,哭得更凶了。
她一边哭一边哽咽道:“你骗人,你果然在骗人!”
萧闯张嘴,想要继续粉饰太平,但看到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,到底是没能说出糊弄的话来。
就算自己再糊弄,她也必然是不会信的。
自己人就在这儿,非得被她剥光了检查不可。
萧闯面上露出几分略显虚弱的神色,语气轻缓温柔,“我并非有意欺瞒公主,而是不想让公主忧心挂怀罢了。”
可到底,还是让她发现了端倪。
慕容雪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,用力吸了吸鼻子,瓮声瓮气地道:“快到床上躺着。”
她伸手去扶他,萧闯也不敢再逞强,任由她扶着回到了床上,小心躺好。
这一番折腾,萧闯已然疼得眉头紧蹙,只是怕慕容雪担心,他没有发出吸气声。
“伤到哪里了?”
萧闯避重就轻,“就小腹上一点小伤口罢了,也没多严重,真的。”
慕容雪显然并不信,她自己动手,解开了他的衣衫,如此一番,萧闯身上的伤便无所遁形,完完全全暴露在了她的面前。
慕容雪的眼睛又红了,那眼神明晃晃地写着“骗子”两个字。
包扎的伤处明明那么多,那么大,怎么可能没事?
而且,她都看到有血渗出来了!
萧闯握住了她的手,轻声道:“真的没事,我身体比一般人都好,伤也比一般人好得快,过不了多久就能恢复了。”
慕容雪的拳头狠狠攥紧,一双眼睛通红,又含满了灼灼的怒意。
“是谁干的?”
她此时的模样,周身都满是冷意,与她一贯的绵软好欺完全不同,就好像是一只护崽的老母鸡。
她对自己的偏袒,让萧闯心中升起了一股莫可言状的暖意。
他轻声道:“此事我自己能解决。”
慕容雪自顾自道:“是詹隋对不对?”
提到詹隋,她眼中的冷意更甚。
萧闯直言,“我觉得不是他。”
然而慕容雪并不信,“你别想再想骗我,除了他还会是谁?我,我明日就派人去杀了他!”
萧闯闻言心头顿时一阵猛跳。
他真怕慕容雪一时冲动,真的做出什么事来。
他当即认真道:“公主,我说这件事不是他做的,不是在偏袒他,我与他之间已经没有什么情分,他并不值得我为他偏袒。
我是真的觉得这件事不是他做的,他就算要除掉我,也不会用这样的手段。”
慕容雪执着地追问,“那是谁做的?”
慕容雪的眼中杀气不减,萧闯觉得,她那副样子就好像他现在报出一个名字,她马上就能扛着大刀去把人砍了。
萧闯的心尖,似是被人伸手轻轻地捂了捂,暖得过分。
他何其有幸,能遇到她,能得到她的垂青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