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施海惊的一哆嗦,不敢直视曹浪。
曹浪冷冷的看着一旁冯施海,“冯副主任,你刚才好像不是这么跟我说的吧?现在请你告诉我,到底你们俩谁说的才是真的?”
冯施海很想重来一次,他说什么也不会叫秦会计进来了。自己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正面形象,热乎劲儿还没过就被秦雅兰给毁了。在曹浪眼里,冯施海清楚的看到了嫌弃,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说自己说的就是真的。
可要是不吭声,情况会更糟。恐怕连现在的位置都保不住了!
至于主任的位置,冯施海已经不敢想了!
冯施海低头斟酌了下,说道:“曹书记,要是单看出勤率,副主任古川确实是比较高的。咱们有一说一,人跟人之间的工作效率是不一样的。我虽然不是天天来这里坐班,但需要我处理的工作,那是从来没有落下过。”
曹浪冷哼道:“这么说,你是管委会领导班子里,效率高,能力强的那种人,虽然时间没有完全铺在工作上,可贡献率却是实打实的?”
冯施海下意识的看了秦雅兰一眼,顺手擦了把冷汗,这才非常心虚的点了点头。
“冯副主任,你这么说就有点过了吧?你平均一个月都来不了一次,就算是工作效率高又能处理多少事情?还有,村民郭向海被打的时候,你在哪里,人送到县医院,你想过要处理么?现在家属拿到了伤情鉴定打算走法律程序,你知道么?”
“这……”冯施海被噎的直搓手:“没有去县医院,确实是我不对,但我已经想过了,等他们从燕京回来,就去家里跟伤者家属好好沟通。”
“呵,我看就不必了吧。你知道副主任古川为什么会答应那孩子去燕京么,真以为他带着全家去旅行呢?人家古副主任是为了去燕京探望伤者,希望能得到对方的谅解,不想事情进一步扩大。当然,古副主任排名不如您,手里也没那么大的决策权,但最起码人家有这个态度和决心,您呢?坐享其成也就罢了,还在曹书记买年前编排起来了,这是当领导应该有的做派么?”
“曹书记,本来我是不愿意多嘴的,事发当天我在场。副主任古川也在,要不是他当时拦着,郭向海就没命了。郭向海家属希望走法律程序,我是完全能体会他们的心情。还有,咱们园区成立这些年,在我印象中,也就是古副主任拉到过两个小企业,可惜,这帮人眼红,生生把人给挤兑走了……”
秦雅兰情绪激动的指着冯施海:“你,你愿意往脸上贴金,我无所谓,但你不能踩着别人的肩膀硬上。你好歹是个副主任,一点做人的底线都没有么?”
秦雅兰今年三十一了,在工业园区工作的时间不短了,她心里很清楚,冯施海是个睚眦必报的人,自打考勤表的事情暴露,她就被记恨上了,索性把想说的都说了。
反正得罪了冯施海,这份工作也保不住了。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?
至于曹浪怎么处理,无所谓了!
反正跟她秦雅兰也没啥关系。
曹浪没想到,管委会还有正义之士,心中对秦雅兰多了几分欣赏。
秦雅兰看起来就属于做事认真,思路清晰的人,关键时刻,也敢表达自己的观点,是个正儿八经踏实做事的人。
冯施海攥紧拳头,恨不得直接把秦雅兰生吞了。他也想不到,秦雅兰平日不吭不哈的,像是个任劳任怨的老黄牛,这会儿咬人的样子还真够凶的!
还记得冯施海刚来这里上班不久,吃过秦雅兰的豆腐,她只是拒绝,并没有闹大。
怎么突然就呲牙了?
是受刺激了?
还是觉得,她这么做,能得到新任党工委书记的另眼相待……
事实上,并没有冯施海想的那么复杂,秦雅兰积攒了太久的怨念,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疏散口。
这大概就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吧。
秦雅兰此前没有闹大,那是因为闹大也没希望,现在曹浪出现,她想赌一把!
对上秦雅兰挑衅的眼神,冯施海彻底控制不住了:“秦雅兰,你这就是恶意中伤!我要告你!”
“我可是管委会副主任,我的工作内容,需要向你汇报么?我看你是跟姓古的有一腿吧,光替他说好话!我告诉你,人家是有妇之夫,你再怎么贴也没用!”
秦雅兰气的直跳脚:“龌龊!”
“够了!”曹浪呵斥道:“都少说两句。这里是办公场所,不要说与工作无关的内容。冯施海同志,你说的对,你的工作内容不需要向秦会计汇报,那么我呢?有没有权力听你汇报工作?”
冯施海一脸震惊的看着曹浪,回过神来连连点头:“有,有的。”
“行,那就从你上任那年说吧,具体干了什么工作,解决了什么大事,引进了多少企业,收入增长贡献率有多少?带动了多少就业?”
曹浪想了想:“对了,还有郭向海的事情发生后,你做了什么弥补措施,引发这件事情的根源在哪里,你清楚么?后面怎么解决,有数么?县里不是招商引资了不少新项目么,你有多少了解?”
连珠炮似的提问,让冯施海哑口无言。
曹浪的这些问题,他一个都没往心里去过,更不要说有什么解决思路。
屋里一片安静,这几十秒,对于冯施海来说,就像是几十年那么漫长。他很清楚,他的仕途要到此为止了。
“怎么,不说话了?刚才你不是挺能说的么?还是说,你也觉得我没资格让你回报工作?”
看到冯施海的脸红的跟猪肝一样,秦雅兰心里那个开心啊,都不知道怎么用语言形容了。
“好,很好,既然你不说,那我来说!外面的电瓶车加上汽车,一共不超过十个交通工具,我刚才一路上来,开门的办公室也就那么两三个,你从一开始就在跟我撒谎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