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艾全用夹子夹起肉，给纪桐生放到碗里：“兄弟，你要一块肉，我可以从嘴里分给你，我少吃一口没啥，但你如果要一碗肉，这不是我能做主的啊。”
“开玩笑的，你有这个心就行。先看看老头子是谁搞没的！”纪桐生顺手掏出烟盒，点了一根：“大师兄，你想要上位我没意见，但李老也说了，你得先服众。”
俩人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敞开心扉的交流过了，以后也不知道会不会有。有句话黄艾全还是说对了，他们都有身不由己的苦和累。
站在他们的位置上，即便嘴上说的是义气，真正做事先考虑的总是利益，毕竟下面那么多兄弟呢。
“我知道。行了，我明天还有事儿，咱们就不喝了。”黄艾全说完，拿起手机就撤了。
“行，路上慢点。”纪桐生也没心思吃了，结账后也离开了。
时间眨眼就到了夜里十点。
林茵茵刚刚睡着，便接到谢东海的电话。
“在干嘛？这么慢才接？”谢东海的语气有些不太好。
“睡觉啊，这个都十点了，睡觉很正常啊。说吧，什么事？”
“你身体恢复的差不多，就赶紧回来吧。”谢东海的语气带着几分命令的口吻。
“拜托，我还没出月子。回去也干不了什么的。你都回来了，不能先顶一阵子么！”
林茵茵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，她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，只是嘴上不能表现出来，还是得让谢东海求着她回来主持工作。
“我虽然回来了，但是很多事情不适合我出面，得有个中间人，再说离开的这阵子，公司很多人我都不认识了，你回来是最合适的选择。”
谢东海说这个话是在敲打林茵茵，因为自打谢东海出境后，公司的基层干部都被换了，都是林茵茵从社会上招聘的，那些需要开股东会投票的人，暂时没动，但是下面干活的都换了。一些基层岗位，谢东海就算是发现了也是鞭长莫及，总不能为了点小事，天天数落林茵茵。
“谁也不是生下来就相互认识的，总有个过程。你可以去公司多走走，不用两天就基本脸熟了。”林茵茵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意思。
谢东海叹了口气：“我也知道你刚生完孩子需要休息，可我最近有点力不从心，你不知道，今天早上睡觉起来，半边身子都是麻的。”
“啊？”林茵茵捂着嘴，不让自己笑出声，她停顿了几秒后才道：“会不会是鬼压床，你找人看看。”
“不是，我找过了，而且不是一次两次，最近一个多礼拜吧，一直这个样子，开始只是手臂，今天发展到半边身子了，我找好几个大夫看了，都没看出是什么原因，拍片子也正常。”谢东海算是示弱了，虽然没有求林茵茵回来，但话里话外都透着力不从心。
“那月底吧，孩子太小，我也感觉气虚。”
“唉，行吧。”
结束通话，林茵茵一阵狂笑，引的肚子上的伤口都在隐隐作痛。
孩子也被吓醒了，哇一声哭了起来。
月嫂从外面客厅进来，把孩子抱起来哄了哄：“林太，我去给他冲奶粉。”
“行。”
林茵茵拿着手机，走到外面的室内活动区，给曹浪打了个电话。
“睡了么？”
“还没有，写材料呢，你什么事儿？”曹浪隐约猜到可能是谢东海出事了，上次接机的时候，他就看出谢东海的状态不对，这会儿应该已经发作了。
林茵茵嘴角微微上扬，声音中明显带着兴奋：“那个……我可能要提前回去，曹浪，我突然觉得，距离掌控命运的时刻越来越近了！就是以前不太可能做到的事情，必须服从的人，现在都不用了，我有机会上桌摇骰子了！”
曹浪听得出来，肯定是谢东海这边已经有反应了。
“你要只是感慨的话，我没空听。还有别的事儿么？”曹浪不想跟林茵茵走的太近，这个女人他现在越来越看不透了。
林茵茵实在是太寂寞了，这个世界上了解她的人不多，能让她卸下防备说说心里话的，也就是曹浪了。
“曹浪，你说如果我有了足够多的权力，足够多的钱，可不可以随心所欲？”
“想什么呢，你就算不顾及道德约束，不还有法律么？”曹浪突然觉得几天不见，林茵茵似乎又变了。
林茵茵也确实有些纠结，她想要权力和财富，但又不太想置身于漩涡之中，恒发铝业这次遇到的坎儿，表面上过去了，实际上还有更大的漩涡隐藏在平静的湖面下。
这一夜，注定难眠。
躺在床上的黄艾全辗转反侧，怎么也睡不着。他脑子里都这些年跟师弟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，尤其是纪桐生还曾经救过他一命！
要不是那次，他也不可能活到今天。平心而论，他跟纪桐生之间要不是因为观点不合渐行渐远，应该能成为无话不说的兄弟。
黄爱全斟酌了很久，最终拿起了电话。
“回头给纪桐生他们的分红，照常给。你找个像样的理由，比如说资金冻结，或者直接说货款才到账，之前没钱。”
“好的，我知道了。”
第二天一大早，曹浪来到沟通办，今天这里来了个新人，叫关佳彤。曹浪也没在意，沟通办这种临时组建的团队，本来就是个大杂烩，什么人都可能过来，前景好的团队，那来的人多半都是镀金的。
现在的沟通办前景，众人褒贬不一。即便是谢东海回来，唱衰的人还是比较多，韩友祥和曹浪属于被点名过来的，那是没得选。姚建涛那种，应该是没看清形势，脑子一热想过来蹭功劳，往脸上贴金的，可随着事情的发展，很多事又陷入僵局，关佳彤这个时候来，多半是得罪人了。
所以韩友祥对这个新来的并没有多少好印象，只是象征性的甩给关佳彤一摞资料：“小关，你刚来，这些企业信息，你先熟悉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