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刚才接到了个的消息,得尽快去赴任。你这边能不能稍微煽煽风,把节奏拉快点?”
“放心吧,种种迹象表明曾经跟陈安禄有勾兑的人已经慌了。只要他们动了,那节奏自然就快了。”
老周推断的很有道理。
陈安禄这阵子一直惴惴不安,曾经的蝇营狗苟,不断的在眼前回放。白天还还好一点,尤其是到了晚上,他经常会从睡梦中惊醒。
最近这一个月,他好像老了十岁。
可无论如何逃避,如何担惊受怕,最令人难以面对的事情还是来了!
市委办打电话,叫陈安禄去,说是市委书记苏百成要见他。陈安禄早有预感,这次的舆论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市里的判断。这个时候,要是市里不愿意替他出头,那他就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了。
苏百成最近是非常烦躁的,曹浪的负面新闻一出,说什么的都有。这边舆情还没控制住,中院的陈安禄的事情又爆了,而且还说的有鼻子有眼,事情还不止一个,盖都盖不住。
负面影响一次比一次凶猛,就算是市里想要人为操作,都没什么可能性。这种东西,就跟病毒一样,不断分裂复制,形式多变,你就算是加班加点,也无法研制出与之匹配的特效药。
舆情就像是无情的大火,一路烧到了省城。嵩照市最近负面消息不断,省里对此已经很不满了,他们也清楚暗处有不少妖魔鬼怪,可没想到的是,巡视组还没走,就爆出这么多负面新闻!
这就是红果果的挑衅啊!
这些人是生怕巡视组的人不清楚,他们身上有故事么?
眼瞅着陈安禄的事情,已经无法控制,省里便开始施压,要求市里给一个正面回应。
所以在苏百成跟陈安禄谈话之前,就已经对外宣布,会立即展开调查,让大家在最终的调查结果出来之前,不传谣,不信谣。
这件事情后面能不能控制住,还得看老天。要是恰好还有更爆炸的新闻,网友淡忘了,说不定还能低调处理。
至于具体怎么处理,那就要看陈安禄这个桥梁,到底能不能起到作用了!
省里有人盯上恒发铝业这块肥肉,中间总要有个牵线搭桥的,陈安禄就是这个“红娘”。在省里没有具体指示之前,市里的策略就是冷处理,看最终事情的走向。这期间有媒体抓着不放,那就用推字诀。
“安禄同志,你跟我交个底,这事儿里有多少水分,我好有个数。省领导为了这个事儿已经给我打了两次电话了。”苏百成马上要退休了,他这么表达态度已经很明确,只要省里不施压,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陈安禄是个人精,自然听得懂苏百成的深意。他苦着一张脸道:“书记,我是被冤枉的,这就是恶意中伤。我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,但有一点可以肯定,这是一波有组织有预谋的挑衅。咱们就不说我的事儿,那个市沟通办的曹浪,之前网上也有不少他的传言,说他找人代开什么贸易公司,搞外快。我觉得这就是胡扯,他在武莲镇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,这马上又要调去辽东,前途一片光明,有必要丢了西瓜捡芝麻么?”
陈安禄这话说的很巧妙,前面曹浪的事情,也没见你们大张旗鼓的查啊,是不是默认是谣言了?那我这个事儿,也有极大的可能性是谣传啊!
见苏百成不说话,陈安禄话锋一转,接着表明态度:“当然了,既然谣言起来了,我本人是愿意接受组织调查的,我相信身正不怕影子歪!”
陈安禄的反应,几乎就是条件反射。这种事情的处理方式,他怎么可能不清楚?
要是真的傻了吧唧的承认了,那后面的麻烦事会接踵而来。所以,只要不是刀架在脖子上,那就死不承认。先把这一关过了,等回去再想办法运作。
在陈安禄看来,这个事情最好的结果就是自然冷却。可问题是,这次恒发铝业这么硬,省里早就失去耐心了,自己夹在中间,还能等到自然冷却么?
说不定就是恒发铝业的人在不断的添油加醋,生怕自己过的太潇洒了。陈安禄虽然没有证据,但心中已经认定这事儿就是跟恒发铝业有关的人做的。除了这帮人,还有谁会吃饱了撑的,深挖这些隐秘?
再三保证后,陈安禄争取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。
他刚上车,就接到一个陌生来电。
陈安禄心烦意乱的挂了,随后手机再度响起。见是同一个人,陈安禄只能接了起来。
“哪位?”
“陈院长,你可能不认识我。但现在咱俩的命运似乎交织在一起了,我想跟你见一面,你应该不会拒绝吧?”
“你谁啊?”陈安禄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,也没找到跟这个声音匹配的主人。
“吴水根你知道么?我是他的父亲。”吴老爹的声音就像是一声闷雷,击中了陈安禄的心房。
“你……你不是……”失踪了三个字,陈安禄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咽下去。他换了个方式,声音颤抖的问道:“你现在在哪里?”
“说实在的,我信不过你。这样吧,你现在出发,到市郊我会给你打电话,别报警,一个人来跟我见面,到时候我会告诉你具体位置,咱们要是能谈妥,那是最好,要是谈不妥,我就去省纪委举报你。当初你要不是收了厂长的贿赂,能颠倒黑白么?我相信省里也在等像我这样的举报人,我呢,手里的证据不多,全当抛砖引玉了……”
“够了!我去。”
陈安绿情绪有些失控,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。
事实上,这个文案不是吴老爹的原创,都是岳美琪写好的,吴老爹只是复述出来而已。
岳美琪不光准备好了文案,还准备了刀子,淬毒的那种。她担心吴老爹上了岁数,力有不逮,刺不中要害,特意在刀子上动了手脚,这样只要能刺中陈安禄,那他就必死无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