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来是这样，一听祁哥说，我整个人都通透了。”曹浪也不全是拍马屁。
“你到了地方一看，就知道报团取暖的重要性了，有钱一起赚才有意思。”
话说到这个份上，无论是曹浪还是马柏明都听懂了，这是要让他们在辽东省做踩线的生意，比如说皲县。
具体什么生意没说，但肯定是踩线，而且一般人干不了的。
马柏明不想看到曹浪深陷其中，便说道：“既然上面都下令了，那去辽东抱团做生意不是唱反调么？这要是被人举报，可不是开玩笑的。”
曹浪向马柏明投去欣慰的目光，他期待了那么久，面对祁军正的邀请，还能坚持本心，确实是成熟了。
“哈哈，你们还是年轻。”祁军正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，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：“政策是死的，人是活的嘛。弄点香烟和紧俏物资，还是可以的。你们在官场混的时间短，不知道有些领导的工作思路，桌上挂牌写政策，桌下拿着钱袋等对策。这都是我见识过的现实。”
曹浪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应答了。
“柏明，你有空回去跟你姑父说说，曹浪，你也准备下。辽东是个好地方啊！”祁军正说了自己的目的后，又笑着道：“你们说码帮协会到底谁上位的事儿，在我这里真不叫事儿。你们明白我想说什么吗？”
曹浪犹豫了下，硬着头皮问道：“祁哥，以你的资源，完全可以自己干啊，跟我们说这些，是要多带点分利润的？”
祁军正摆了摆手：“这个就是你没看透。省去中间环节利润是丰厚了，但你还得操心。这个年代，吃独食走不远的。你们得学会分享，我确实可以自己做，但官方的人呢，当地的百姓呢，方方面面的，太耗费精力。我现在手里有货源，有渠道，也有驻军，你们觉得可操作不？”
这是交换，也是交流。
曹浪和马柏明对视了下眼神，随后马柏明道：“祁哥，我们试试。”
傍晚。
谢东海坐在书桌前，看着墙上的油画。这是一幅救世图，谢东海当初花了大价钱从拍卖场上搞回来的，一度挂在最显眼的地方，他从海外回来后，才把画从客厅挪到了书房。
按照他的说法，方舟载不动许多人，只有站在他身边的人，才有机会被救赎！
可现在已经到了危急时刻，方舟到底在哪呢？
林茵茵说完，谢东海似乎并不意外，他轻轻敲了敲轮椅，现在也就是这两根手指，还能听使唤了。
“我现在没什么可牵挂的了，孩子在国外读书，大不了一辈子不回来。我就是想要跟他们耗到底，你跟我说实话，郑海洋的死，还有佩珊现在这样，到底是怎么回事？我现在就这一个心愿未了，只要你能告诉我真相，我把公司的股权都转给我，反正我死了也带不走。”谢东海下了重饵。
“你说的事儿我查不到，巡查署那边都定性了，你有怀疑我理解，但我没能力调查这些。”林茵茵太了解谢东海，这就是个空头支票，一旦告诉他真相，自己都未必能活着离开这栋别墅。
“到了这个份上，你还有必要瞒着我么？我找医生问过了，我们家族没有脑溢血的病史，我在海外那段时间做过两次体检，都很正常，这才回来几天，就成了这副死样子。你敢说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？”
“那你要把天灾扣在我头上，我也没办法，生老病死这玩意我要是能控制，还用得着在这苦苦挣扎么？你要是对我不满意，那就直接去举报，把我送去坐牢，我正好还省的跟着你提心吊胆了。”
“好好！你既然不承认，那就别怪我不留情分了。本来我还想争取一点时间，让你们母子出去，至少可以后半辈子衣食无忧，现在看来，我是自作多情了。到时候我要是挡不住，大家在一起一了百了！”谢东海笑的声音很渗人。
林茵茵耸了耸肩：“你愿意怎么处理，那是你的自由，没别的事儿我就先走了。”
见林茵茵如此淡定，谢东海反而有些慌了，他只是怀疑，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这一切都是林茵茵干的。所以才会趁机利诱让她说出真相，现在利诱威逼都没用，人家根本不接招。
谢东海是想要叫住林茵茵的，甭管怎么说，现在身边可用的人不多，可他还是忍住了。身体上的痛苦让他难以入眠，林茵茵就像是条冬眠的毒蛇盘桓在他周围，每一次唤醒，都有被反噬的风险。
林茵茵上车后，第一时间给曹浪打了电话。
曹浪刚接待完省里来的领导，还得回去重新整理资料，接到林茵茵的电话，曹浪问道：“我一会儿得回县里，你要是有时间，就找个地方，咱们边吃边聊。”
“行，那就谭师傅私房菜吧，我一会儿就过去。”
曹浪比林茵茵晚到了半小时，没办法从市里回来也需要时间。他没有直接进私房菜馆，而是绕着菜馆看了一圈，周围倒是没有可疑车辆，但是在街角处，有一个人在抽烟，这人周围有三四个烟头了，应蹲了挺长时间，在他的位置，正好可以看到林茵茵的车。
看到曹浪注意到这边，那人扔下烟头，很快上车走了。
曹浪顺手在小卖店里买了盒烟，这才悠悠达达的去了私房菜馆。
“你被人跟踪了，回去的时候小心点。”曹浪坐下后说道。
“我知道，他们不会轻易动手的，这帮人挺有意思的，想要恒发铝业的优质资产，又不想留下骂名，大概是想等着我们自己露出马脚，这就是大佬的手段，又当又立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。”林茵茵说道。
到了这个份上，林茵茵也坦然多了，她直接把跟谢东海的对话说了，想要听听曹浪的意见。
下一步怎么办？
要是真的一点想法没有，林茵茵当初在港岛就不会回来了。历尽千辛万苦走到这一步，她当然不甘心就此放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