赖玉民苦苦哀求道：“同志，不行，我是单亲爸爸，还有孩子没人看，要不这样，你们先放我回去，我把孩子安顿好，你给我打电话，我随时来报到不行么？”
“啪！”审讯人员一拍桌子：“想什么呢，你以为这是菜市场么？想来就来，想走就走？”
“我不是想走就走，同志，我孩子还未成年，我是单亲爸爸，求你们了……”赖玉民急的都快哭了。
“不是，你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行么，你现在属于嫌疑人，要被人身管控的，你必须在这里呆着，要是核实后没什么问题，会放你走的。”审讯人员看到赖玉民担心孩子的心情不像作假，语气稍微柔和了些许。
“同志，我什么都没做，你们我什么要把我列入嫌疑人员啊！”赖玉民直接懵了。
“私人武装是非法组织，你给他们供应过棉服，那就是提供战略物资，直白点说这就是助纣为虐，你这就是间接犯罪，懂不懂？”
“我没有啊，我就是混口饭吃，怎么还成了犯罪么？”赖玉民激动的道：“你们是不了解那边的情况，基建工程政府最后大面积叫停，我们这些工人都很难赚到钱，工资有时候半年发放一次，还发不全，我们也吃饭啊！不干这些，能干什么？”
“那你既然做不下去，为什么不早点回来？”审讯人员反问道。
赖玉民一滞，随后解释道：“当初出去的时候说，要是在外面干满十五年，回来是可以领基础养老金的，我这不是想……”
“那这不还是觉得留在蒙南更好么？”
赖玉民无语了，这简直是在歪楼啊，这帮人直接不讲理，难道不回来就是犯罪，就是叛国了么？
当初我们这些劳工谁不是响应政府号召才跑过去的。这政令一时一个变化，底层老百姓哪有这个前后眼啊！
想到自己被拘留，孩子无人照看，赖玉民还想据理力争，结果审讯人员有些不耐烦了：“你别说那些没用的，老实儿呆着！”
审讯人员前脚刚走，后脚就有壮汉把赖玉民给带走了，赖玉民隐约听到审讯人员跟同伴说：“重点查下这个赖玉民，他走私，而且现在是黑户，这就很严重……”
赖玉民刚辩解，壮汉猛推了他一把：“别踏马乱闹腾！”
壮汉非常粗鲁，不光推搡，还上脚踹。
“你别闹事啊，少受点皮肉苦！”壮汉把赖玉民推到宿舍后，再一次警告道。
赖玉民就这样被关进一楼的集体宿舍。
宿舍里的人见到有新人进来，脸上各种情绪都有，赖玉民注意到这个大宿舍里，几乎每个人脸上都有伤，有些人连站起来都困难，就意识到自己可能要面对的局面。
马家别墅。
曹浪等人正在茶桌前讨论下一步计划。
马柏明一边泡茶，一边说道：“两边的关系都搭建的差不多了，现在局势紧张，祁军正也不敢大意，非得要咱们出人陪着一起走几趟。你们怎么想？”
曹浪道：“我马上要去皲县上任，这不去也得去。本来说让万炀留下打理家里的生意，可辽东那边情况复杂，人手太少也不行。我的建议是，云婷留下，让万二叔帮忙，一起盯着家里的生意，万炀带些人手，咱们一起去皲县。”
“我看行，家里这边都捋的差不多了，白叔盯着机械厂也没啥问题。工会这边，云婷和我二叔，顶一阵应该问题不大。”万炀道。
“那就这么安排，你们回去就准备下。咱们俩明天先走，找个落脚的地方。曹浪还有工作要处理，到时候咱们在皲县汇合。”
曹浪端起茶杯，准备喝一口，突然电话响了。
看到是皲县的固定电话号码，曹浪一怔。
“喂，你好。”
“曹叔叔么，我是赖小蕊，我爸爸被人抓走了，他们好凶……”
“小蕊，你先别着急，到底怎么回事，慢慢说。”曹浪安抚道，旁边万炀本来要走，见曹浪这么说，连忙又坐下。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，他们突然从街上窜出来，还打了我爸爸。您能不能帮帮我爸爸？”赖小蕊强压下心头的恐惧问道。
“那你现在在哪？”
“在旅店，就是你让我们来住的那个。”赖小蕊道。
“那这样，你把电话给老板或者是服务生，我问问他们。”
经过简短的沟通，曹浪问出了个大概，最近整个辽东省局面都很紧张，不少劳工涌入，上层担心有间谍或者不法分子趁机浑水摸鱼，所以把这几批入境的黑户带走了不少。
曹浪听出老板不想沾上事儿，打算把赖小蕊姐妹撵走，便问老板要了微信，说要续租一个月，同时又多给了五百块，让老板务必帮忙给赖小蕊姐妹提供些吃食。
老板见有钱赚，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。
挂了电话，曹浪看向马柏明，把赖玉民可能被捕的事实跟他们说了。
“你也别着急，我们明天下午就能到，一落地我就去打听到底怎么回事。看能不能想办法先把人弄出来。”
“行，麻烦你们了。”
“跟我们你还客气啥，再说了，赖玉民不也是帮咱们牵线了，我记得赵昌勇说欠他一条命，于情于理咱们都得帮他一把。不然回头赵昌勇那边，咱们也不好交代。”
曹浪和万炀对视了一样，都觉得自打马景嵘遇袭，马柏明沉稳了不少。
皲县。
从晚上八点到十二点，赖玉民都在挨揍，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问题，就是一顿打，让他承认走私，还有贩卖情报。
赖玉民刚开始还解释，后来被搞崩溃了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，嘴角满是咸腥，眼眶子也是肿的，要不是为了孩子们，赖玉民真想去地府陪老婆。
到了第二天早上，赖玉民才有机会喝点水，吃点东西，据说这也是他们一天唯一一次进食的机会，有的人被审讯，错过了就得等第二天。
吃着粗粮面包，喝着冰凉的自来水，赖玉民又想到了女儿们，到底联系曹浪了没有，现在有没有吃的喝的，会不会害怕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