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大小姐，你，看中这丫头了？哎呀，这么多活泼乖巧的孩子你不挑，怎么偏偏挑上这丫头了。”
卿云轻笑地看向牙婆，“怎么，这丫头有问题？”
牙婆听后续连连摆手摇头，“不不不，当然不是，”谁敢承认自家丫鬟有问题啊，“这丫头健康得很，脑子也很清晰，只不过…这丫鬟性格有些内向怕事，谢大小姐若将她买回去，只怕除了家务之外的事情跟，她都帮不了什么忙。”
这牙婆嘴巴真够坦白，既然丫头四肢健全、脑子清晰，也没什么大病大痛，换着是其他牙婆，人卖出去便可，哪里还会跟客人说自家丫头的缺点？
也正因为这点，卿云觉得这个牙婆比张牙婆要好多了。
“内向一些没问题，总比在背后桶刀的丫鬟要好啊。”
“这点小姐你大可放心，这丫头虽说是内向木讷了些，但她做事还是很利索很有条理的。”
“多少银两？”
“谢大小姐第一次光顾，我也不收太贵，三百两，如何？”
“三百两？”
见卿云一脸震惊的模样，牙婆还以为自己收贵了，不免得有些紧张地揉着双手，“若，若三百两贵了些…二百八十两，也成。”
听到这，卿云笑了声，忽而眸色淡漠地抬眸看向在自家帐篷前的张牙婆。
“上回买下金枝玉叶的时候，听闻张牙婆一共收了一千五百两，还说已经给我们丞相府打折了呢。”
声音有些高，周边的卖家同买家都听得一清二楚。
身旁牙婆震惊道：“一千五百两？那，那岂不是原价八百两？哇…真是暴利了呀。”数了数手指，牙婆看向张牙婆，“最好的姑娘收回来也就最多二百两银子，我这最贵的也就五百两而已…”
听见牙婆这话，旁观的买家和卖家纷纷议论起来。
“这牟利也太厉害了，还是说张婆子你家的丫鬟特别的好，特别的乖巧聪明？”
“屁，没听见谢大小姐方才说的吗，在她这买了三个丫鬟，三个都背叛了她。”
“可这也不排除是主子的问题啊，你瞧这谢大小姐，她如今还有名声吗？”
说罢，不少人反倒悄悄议论着卿云的事情。
不等秋实反驳，人群中有声音响起：“不排除是主子问题，那便也不排除会是丫鬟问题。如今的丫鬟可不好伺候，多少丫鬟都想着往上爬？爬上男主子的床，爬到女主子的头上。大宅子里头的勾心斗角，可不是你们常人能理解的，只要有人开的价够高，出卖主子算什么？”
一把清脆的女声在人群中响起，随后众人纷纷往声源方向看去。
是一名年纪同卿云相差无几的姑娘，长得极其漂亮，一身高贵气质，一看便知是哪位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。
姑娘瞧了众人一眼，眸色略显淡漠，可当看向卿云的时候却抿唇朝她微微点头抿笑。
卿云微笑点头。
“看人可不能过只看表面，本小姐还以为像京都这样的繁华城镇，看人的观点会同其他城镇不一样呢。”说罢，那姑娘轻哼一声，转身离开市场。
在旁人眼中，这姑娘性子略显刚烈，方才的话也让他们听着觉得刺耳，可在卿云眼中看来，这姑娘的性子，她喜欢。
那名姑娘离开后，牙婆继续看向卿云：“谢大小姐，那，你还要这个丫头吗？”
“要。”收回视线，卿云向秋实伸出手，秋实从怀里掏出银票递给她，数了下，直接给牙婆递上三张一百两面值的银票，“三百两。”
牙婆拿过银票微微一怔，道：“不是，二百八十两吗？”
冲这态度，卿云觉得她今日算是挑对了地方。
“另外二十两当做买个好感，日后有需要，我还会到你这买丫鬟。”
牙婆拿着银票高兴地连连朝卿云鞠躬，“多谢小姐！”说着过去将那丫头拉了过来。
只是这丫头有些内向怕人，一直缩着肩膀完全不敢抬眸看卿云一眼。
“清秋啊，以后谢大小姐就是你主子了。放心吧，回去后我会再给你娘五十两银子，你就不用再担心他们了。”
卿云听见了牙婆对清秋丫头说的话，不过她却佯装没听见。
“多谢杨婶。”清秋感激地朝牙婆一声道谢，想了想，最终捏着双手略显紧张地来到卿云跟前。
“小姐，从此以后，清秋定会好好伺候您…”
“傻丫头，你忘了我同你说的吗，你卖出去了，就不能再用以前的名字了。”
“我…”清秋眸中满满的不舍，她紧咬下唇，沉思后再抬眸看向卿云，“还清小姐为奴婢重新改一个名字。”
勾了勾嘴角，卿云抿笑道：“我觉得清秋这名字不错，日后你就用回这个名字吧，不用改了。”
“真的吗…”情急之下，清秋一脸高兴，身旁杨牙婆轻推她一下，她才收起脸上笑意，继续一副兢兢克克的模样，“多谢小姐。”
“她叫秋实，日后你有什么不懂的，尽可问她。”抿笑地收回视线，卿云转身迈步离开，秋实看着极其拘礼的清秋，不免憋着笑意。
“走吧。”
“是，秋实姐姐。”应了声，清秋跟着二人离开，可没走两步便又回头看向杨牙婆，极其恭敬地朝她鞠躬，“杨婶，多谢你这几日的照顾。”
“照什么顾，我可是收了钱的。”拍了拍放着银票的腰间，杨婶笑了笑，“以后记得要好好照顾自家主子。”
“嗯，我一定会的。杨婶，我走了。”
“走吧。”
走在前方的卿云，不禁回头看了她们一眼，明明不过商家同商品的关系，却没想二人分别竟让人有一种骨肉相离的错觉。
如此看来，她没有挑错丫头。
经过张牙婆帐篷的时候，卿云留意到张牙婆仇视般地盯着自己，因为这个死丫头，自家名声臭了，哪里能不恨死这死丫头？
卿云哼笑一声，继续迈步离开。
秋实同清秋就紧跟随在她的身后，走在大街上的时候，秋实忍不住疑惑地看向仍旧略带几分伤感的清秋。
“清秋，你同那杨牙婆，是亲戚关系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