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最烦躁的是谢叶荣,他真不知道该如何惩罚白氏。
白氏如此心狠手辣要陷害嫡女,自当休书一封让她滚出丞相府。
可是碧儿如今已是未来太子妃,那她就是太子未来的丈母娘,就是未来皇长孙的外祖母啊!
如今这个时候休妻…不成!
况且白氏跟他这么多年,不仅为他生下一对儿女,这些年对他也是服侍得极好,虽说如今犯错了,可她还不是为了自己同洛儿吗?
只是若罚轻了,不仅卿云不依,宋振天定又要大闹一场。
如此一想,当真是烦。
看着脸上有几道爪伤同蓬头的白氏,谢叶荣不免有些嫌弃,想了想叹气道:“白氏品行不端欲想加害嫡孙长女,此事证据确凿,罚三十板子,留守佛堂,没有准许不得踏出佛堂半步!”
看似惩罚,其实仍旧偏袒了白氏。
这一点,卿云还是能看出来的。
“就这?”等了一会将谢叶荣没再出声,宋振天蹙眉看着他。
谢叶荣心中有些烦躁,可还是有礼地朝宋振天弯身,“岳父大人…”
“父亲英明,女儿对这决定并没有异议。”谢叶荣刚唤了一声,卿云便出言打断。
“卿云…”
“可是,女儿有一个请求。”瞧宋振天抿唇轻笑,随后继续看向谢叶荣说道。
谢叶荣微微蹙眉,心生不安:“什么请求。”
“这三十板子,由邓叔执手!”
听见这话,众人纷纷一顿,率先反应过来的是谢碧,她当即起身看向卿云,“不成!邓副将乃一介武夫,若他执手,岂不是要了我娘的命?”
“谢二小姐请放心,本将定会下手轻一些,不会让谢姨娘毙命的。”邓叔这话也不知是想要安慰谢碧抑或想吓唬她们母女二人。
当谢碧听见这话的时候顿时煞白了脸,白氏更是像虚脱了一般坐在地上,一时间竟连哭都忘记了。
“不成,不成!”谢碧惊恐地看向谢叶荣,“爹,你也会知道娘身子不好,这三十板子她怎么承受得了?爹,你…”
“你说你娘受不了三十板子,那,你替她承受?看你这身子板挺壮实的,你能受的了吧。”宋振天嗤笑一声打断,眼神中满满的嘲讽。
卿云听后忍不住抿唇偷笑,看来不仅顾言风,自家外祖父也是特别腹黑。
“这可不成!”听见宋振天的话,老太君当即出言阻止,想到谢碧怀孕一事终究不太光彩,加上屋子里这么多下人,定不能露出马脚,“这是白氏自己犯的错,谁都不能为她替罪!”
卿云当是知道老太君的用意,可谢碧听着心中不免几分愤怒和对老太君的怨怒,即便她不能替母亲挨板子,不是还有含烟和其他丫鬟吗,老太君这么一说,不就是她堂堂未来太子妃的母亲要挨板子吗!
对于这些事,谢碧理所当然地将过错都归咎在卿云身上,若不是她发现了端倪,若不是她伙同宋老将军同那姓顾的来到府里,这一切怎么可能会败露呢,母亲怎么可能需要挨板子呢!
这种事若传出去,她这太子妃的脸面还搁在哪里?
谢卿云这贱人,为何每次总是这么走运!
“喲,老朽还以为谢二小姐如此有孝心,会亲自为自己母亲接受惩罚呢。”单手负后,宋振天不屑地哼笑一声。
他的这句话让老太君同谢叶荣听着极其刺耳,但二人无话可说,他们也不傻,谁想不到这些事情并非白氏一人所为?
只不过谢碧如今身份矜贵,肚子里还有皇族的骨肉,再怎么也不能让谢碧受伤。
而谢碧听后顿时心生对宋振天的怨恨,不顾他护国大将军的身份,更不顾他是长辈的身份,狠瞪他一眼冷哼一声。
宋振天对谢碧也是满满的不屑,朝邓副将看了眼,道:“还不将人拖出去打个三十大板?”
“且慢。”没想到时至如今竟然还有人要为白氏说话。
抬眸看去,竟然又是国师。
“本国师觉得,三十大板的惩罚,似乎重了些。”国师边说边往老太君同谢叶荣的跟前走去,“正如方才本国师所言,白氏虽用心不良欲要陷害嫡出大小姐,可她错有错着。也就是说,若不是因为白氏的这番行为,便无人知晓谢大小姐竟是天煞孤星之命。若是谢大小姐命格一直不为人知,那么迟早会祸害到府中众人,轻则血光之灾,重则,性命之忧。”
听到国师的这番话,卿云忍不住轻翻一个白眼。
国师一直不断重复着卿云是天煞孤星之命,这的确让众人尤为在意,尤其是老太君。
她虽疼这个孙女,可若因为卿云一人而连累整个丞相府,那万万不可的啊…
“顾某只想问国师一句。”顾言风几步来到国师跟前,抱拳微微弯身,目光如炬地抬眸看着国师,“国师是否能为自己所说的这些话,做出保证。”
国师看着顾言风蹙了蹙眉,“做出什么保证?”
“保证你所说的一切绝无半丝谎言。”
听见这话,国师先是一顿,沉思一番后眯着冷眸继续盯着顾言风,“本国师定能为自己说的这些话做出保证,难道,顾公子并不信任本国师所说的话?”
“顾某并无学过命理学,因此并不知道卿云命格到底是如何,只不过,觉得卿云并不像是天煞孤星之命。”
“哼。既然顾公子说自己并无学过命理学,那,便不该如此肯定。本国师专研命理同玄学十八载,定是比顾公子的眼光还要精准。”
意思是说,他已经钻研了十八年,让顾言风这门外汉别在多言废话。
“荒唐!”
就在这时,忽而门外响起了一把苍老却又雄厚的声音。
当国师听见这把声音之后,顿时整个人愣在原地,那脸色也顿时变得惊慌同苍白。
众人抬眸看去,只见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从屋外进来,宋君耀随在其身后。
“师,师父…”国师惊惧地弯着身朝老人行礼。
也就是说,这位老人家是国师的师父,也就是前任国师。
国师见到老国师之后莫名如此惊慌,看来这当中定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猫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