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云儿，安儿！”外公宋振天看到两名外孙，顿时眉开眼笑。
看着苍老的外公，又想起他前生的结局，卿云心中不是滋味。
“外公。”卿云拉着安儿，极其端庄地给宋振天行礼。
“外公。”安儿学着姐姐，有模有样地一同行礼。
“起来起来，快，过来给外公看看。”宋振天挥着手招呼二人过去。
安儿高兴地跑着扑进宋振天的怀里。
“卿云表姐。”二舅舅的一对八岁的龙凤胎来到卿云面前，礼貌地朝她行礼。
卿云笑着抚了一下他们的脑袋，道：“表姐给你们买了吃的。”
闻声，秋实几步过去将手中的油纸给了他们，里面都是他们喜欢的零食。
片刻，安儿同双胞胎一起玩耍，外公坐在茶桌前，双眸间充满慈爱，可表情却略显嫌弃地看着卿云：“今日怎么会想到来看外公呢？是不是又在外头闯了什么祸。”
听见外公的声音，卿云将视线从三个孩子身上收回，抿笑道：“外公这是什么话，难道孙女就只会闯祸才来看您吗。”
宋振天嗔她一眼，笑着拿起杯子轻抿一口香茶，那眼神似乎说：难道不是吗。
卿云心中满满的愧疚，回首前生她的确只会在闯祸的时候才来将军府，如今想来，真是太不孝了。
“那，以后孙女和安儿多来将军府和外公磕唠，如何？”
宋振天听后顿时喜出望外地看着她：“当真？说谎的是小狗哦。”
抿唇笑着点头：“只要外公不要将孙女赶回丞相府。”
“笑话！外公恨不得你们能在将军府长住呢。”
祖孙二人忘却年纪界限，在茶桌上聊得开心。
一番闲聊，卿云突然眯起危险的美眸看向外公，问：“其实孙女今日来将军府，有一事想向外公询问清楚。”
看着她如此肃穆的表情，宋振天有些吃惊，因为他从未见过卿云这样的眼神…同他死去的女儿真有几分相似。
“想问什么，问吧。”想到死去的女儿，宋振天有些低落。
将手中杯子搁下，卿云正襟危坐：“母亲的死因是什么？”
当年母亲生下安儿之后大出血，后来没抢救成功就这么去了，喜事变成白事，父亲在痛苦中为母亲举办丧礼，可丧礼上，外公带着两名舅舅闯入灵堂，当着众人的面，将母亲的遗体带回了将军府。
当时的她就是个没心肝的东西，对于详细的经过她知道的不多，只知道丞相府和将军府的恩怨是因为母亲的死而落下。
如今想来，外公一定是查到了母亲死因不明，所以才会大闹灵堂。
她知道害死母亲的凶手就是白氏，她也恨不得即刻手刃白氏这毒妇！
可凡事讲证据，她要将白氏害死母亲的证据一一找出，让白氏这毒妇在万人的唾骂中死得明明白白！
听到卿云的提问，宋振天有些震惊地看着她，没想到她竟然会问起自己母亲的事情。
“云儿，你为何突然会问起你母亲的事情？”
宋振天想的没她多，他还以为是丞相府里发生了什么事。
未免让外公担心，卿云脸色有所平和，诚恳地道：“以前是云儿刁蛮不懂事，做了许多让母亲和外公失望的事情，现在，卿云只想好好伺候外公。可想到外公如今和丞相府的关系并不好，我便猜想，这是否和娘的死有关。”
卿云的这个理由说的非常连接，让人看不出有半点端倪。
长叹一声，宋振天并没有出声，可眸中却充满了悲伤与愤怒。
“听说安儿是娘早产生下，难道是因为早产加上难产，所以娘才会承受不住去世吗？若真如此，那外公也不该如此痛恨爹啊，终究，我爹也是我娘最爱的人…”
“呸！”没有在意自己的身份，宋振天直接往地上唾了一口，满脸的鄙夷，“这种人他不配！卿云，我早就跟你说过，如果你是故意来为你父亲说情，那就不允许在踏入将军府半步！”
宋振天的一声怒吼，惊得另一头的三个孩子疑惑地抬眸看来。
父亲知道外公最疼她，因此曾让她来将军府说情，希望能让两家的关系可以缓解一些，结果每一次都会让外公暴怒。
这次也不例外。
“卿云不是为父亲说清，卿云只是不理解而已。外公，难道你就这么不在乎我这个孙女吗？刚刚还说让我住在将军府，现在倒好，竟然禁止我踏入将军府了！”
故作生气地盯着宋振天，还故意咬着下唇一副她非常委屈的模样。
看得宋振天顿时心软下来，“外公，并非这个意思…只是，你若为你娘着想，就不能为你父亲说情！他不配！云儿…他是你父亲，这是事实，无人能改变。可是，外公当真无法将他视作自己亲人。”
这到底是多大的仇恨才让外公对父亲此等厌恶。
“外公为什么这么讨厌父亲？”假装不知情，卿云蹙眉看着他问道。
宋振天无力地摇摇头，又叹一声：“这些事情，你没必要知道。”
“孙女为何没必要知道？外公，卿云如今已经不是孩童！若不知晓当中缘由，卿云又岂能做出正确的抉择？”
听着她的话，宋振天眯着深邃的黑眸，蹙眉一番沉思。
半晌，他再次对上她的黑眸：“听闻高家退婚后你曾投湖，清醒之后你性格大变。如今来看，果真不假。”
他心目中的孙女，什么时候会这么在意过自己母亲和父亲的事情？
她的脑子里一心只有玩乐，一心将丞相府里的那些白眼狼都当做是宝贝！
这些事都不知有多折腾他这副老骨头，尤其是每次闯祸之后，丞相府无法解决就来找他，他也想心狠不再理这个不成器的孙女，可想到好歹是自己的孙女，还是菀云最爱的女儿…他哪里狠得下心？
如今倒好，她性子大变，变得不再刁蛮任性，变得有些懂事。
长长叹了一口浊气，宋振天靠在椅子上，拿起杯子本想抿口茶，可到了嘴边又叹气地将杯子搁下。
“你娘早产生下安儿，却又因为大出血而抢救失败，因此才会就这么走了。”
说出这句话的时候，卿云觉得外公又苍老了一些。
让他重述自己爱女的离世经过，是一件残忍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