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菜下肚之后并无任何异样,见白氏仍旧笑盈盈地坐在旁边看着自己,还有瑞彩那审视般的眼神,卿云只好将碗里的燕菜全数吃完。
见碗里的燕菜已空,白氏本想继续给她盛满,卿云见状略显不悦,稍稍挪开空碗。
“我已经吃饱了。”
闻声,白氏笑着将炖盅放回到盘子上,依旧笑得非常柔和:“盅里还有,那便留着你饿的时候再吃吧。”
“好。”不想多说,便随意答应了。
听到她的答应,白氏显得更加的开心,一眼看去,还真像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和感动。
只不过白氏的这番表情,骗得过瑞彩却骗不过她。
白氏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瑞彩看见,从而通过瑞彩让老太君知道她这回是真心悔改,真心希望为自己犯下的过错而赎罪。
只能说白氏的演技非常好,若不是卿云太过清楚这女人的为人,恐怕也会被她的这番虚假举动所骗到。
白氏就这么继续坐在身旁,而卿云也不愿同她多说,房子里一片诡异的安静。
最终还是白氏觉得尴尬或者是觉得无聊,自言自语般地说了几声之后,便离开了云苑,炖盅仍旧留在桌上没有带走。
看着白氏离开的背影,卿云轻哼一声。
清秋开始收拾桌子,看着盘子上的炖盅,她迟疑了片刻再看向卿云:“小姐,这燕菜…”
“先放着。”若是清秋这回将炖盅拿去厨院,定会被人知晓她故意将里头的燕菜倒掉。
若真如此,那便中了白氏的计谋。
先放着,放到中午时分,将里头的东西倒掉之后再拿回厨院,如此一来便无人会怀疑了。
花灯会将近,卿云哪里都没去,整个上午的时间都同安儿坐在凉亭下一同看书。
忽而,院子角落传来清秋的怨骂声:“这老鼠也太精明了吧!肉给我吃了却还是成功逃掉了…都快成精了吧!”
闻声,卿云好奇地抬眸看去,只见清秋手里拿着一个耗子笼骂骂咧咧。
抿唇轻笑一声,卿云继续低头读书。
想来是新岁几日府中的伙食太好,就连云苑也来了几只耗子,经过清秋几日的努力,终于捉捕了三只大耗子,无奈偏偏有一只最狡猾的一直没捉到。
秋实听见声音之后迈步向清秋走去,二人站在角落低声议论着该用什么法子来捉住那只可恨的耗子。
如此的生活虽然简单,但却平静得美好,若是往后的日子也能这般娴静,那该多好?
直至晌午时分,清秋满怀信心地再次将耗子笼放到某个角落,还特意给笼子掩饰一番,再小心翼翼地往笼子里另外放入几块肉脯,做完一切之后才高高兴兴地去厨院给卿云同安儿准备午膳。
今日阳光明媚,姐弟二人看书看倦了,便一同下棋。
只是卿云的棋艺比安儿的好太多,因此不时给安儿提醒,这才让安儿不会没了下棋的兴趣。
说来奇怪,不知是因为真的同安儿下棋太过无聊,抑或是进入了春困时期,清秋还未将饭菜拿回来,她便应开始觉得有倦意。
“姐,你这样未免太过分了。虽说我的棋艺是不如你,可,你也不用一直打瞌睡吧!我不同你玩了!”
卿云的倦意成功惹怒了安儿,让他以为卿云这是瞧不起他的棋艺才会觉得困倦。
听到弟弟的埋怨,卿云尴尬得无话可说,可是,即便同安儿下棋是觉得无聊,但她也是有心想要为安儿提升棋艺,因此再怎么无聊也不应该会觉得困倦的啊。
“小姐,少爷,饭菜拿回来了。是要院子吃还是回去屋里吃?”
就在这时,清秋端着饭盘回来,经过亭子的时候朝二人询问道。
安儿正气头上,哼了一声将手中棋子搁下,转身看向清秋,“我要回自己房间吃!”
身后的卿云无奈地笑了笑,朝正要转身往安儿房间走去的清秋道:“端去我屋里。”
“我才不要!姐你太羞辱人了!我不要和你吃!”
稍稍一愣,卿云离开石桌几步来到他身旁,想拉他的手却被他愤怒甩开,这让卿云更加无奈。
“姐怎么可能会羞辱你呢,那是因为昨晚没睡好,所以今日才会觉得困倦。你也不像是这么小鸡肚肠的男子汉啊。”
不知如何将他哄回来,卿云只好随意撒了个谎。
安儿只是个孩子,单纯得很,听到卿云的这番‘解释’顿时就信了。
“为什么昨晚没睡好啊?是做噩梦了吗?”
见他相信,卿云觉得高兴,故作委屈地点点头,“可不是嘛,做了个噩梦没睡好,所以方才才会觉得困倦罢了。”
“原来如此…对不起,我错怪你了。”
他这番真诚的道歉,才是真的让卿云觉得更加的愧疚…
“好了,我们先去吃饭,下午…让姐先歇息一会,再同你下棋,如何?”她觉得眼皮子都快要打架了,用膳之后定要好好小憩一会。
“好。”安儿应了声,主动牵着她的手一同往屋里走去。
只是没走几步,屋里忽然传来了清秋的一声尖叫:“啊!”
闻声,姐弟二人还有身旁的秋实即刻快步冲进了房间。
还想着屋里是否出现了刺客,谁知进屋之后只见清秋端着盘子躲在角落,仍旧一脸后怕的模样。
环顾一下房子,里头根本没有别人。
“你这丫头,忽然地大喊什么啊!”
“耗,耗子啊…”
清秋没手指明,几人只能沿着她的视线抬眸看去。
桌上果然蹲着一只耗子,而桌上的炖盅已经打翻,里头的燕菜撒了一桌子,那只耗子正是蹲在燕菜上方一动不动。
“这耗子,是吃撑了跑不动,所以在这睡觉吗?”屋里声音不断,可桌上耗子仍旧没有逃离的意思,让身旁的安儿疑惑地看向卿云询问道。
看着桌上耗子,卿云同样疑惑:耗子也会有吃撑了走不动的时候?
从清秋手中的盘子上那了一根筷子,卿云迈步靠近桌子。
秋实同清秋虽一直想将这最后的一只耗子给逮住,可她们终究还是害怕耗子这种恶心又肮脏的东西,反观卿云,她从容不迫,脸上完全没有半丝惧意。
这不是因为卿云胆子大,而是前生被谢碧陷害的时候,她被关在大牢里的那几天,每日都同耗子‘相依为命’,因此怕着怕着,就习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