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出又日落,一天的时光很快的便过去了,如此普通的日子,几乎未曾留下过痕迹来,平凡的一天总是让人觉得过的特别快,也提不起精神来去做什么事。
但是,今天对于小莫愁而言,却并不是那么好过的,一整日未曾见到娘亲,更不知道娘亲去了哪里的她,整日的心不在焉,恍惚的很。
尽管,这不该是个女娃儿所该有的表现。
不知是多少次看向门口,却始终看不到娘亲的身影,小莫愁的嘴嘟几乎可以挂两个油瓶了。可伺候她的婢女却支吾着不肯说娘亲的行踪,小莫愁心中明白这是怎样的原因,只是不想对婢女施加压力罢了。
毕竟,若非是娘亲的交代,婢女才不敢对她有所隐瞒,小莫愁心中有数。可是,她真的想知道娘亲什么时候会回来,去了哪里啊!
“你,跟我来。”已经等到太阳西沉,马上就彻底的步入黑天,小莫愁再也忍不住的对负责伺候她们母女的婢女说道。
可才站起身子来,小莫愁却险些的摔倒在地,还好负责教导她的么么还在,及时的扶住了小莫愁,这才免于让她与大地做一次亲密的接触。
“长公主,您要起身,怎么也不先通知奴婢一声。”么么不敢教训小莫愁,却有些怨怼的说道。
尽管如此,么么还是蹲下身子去,为小莫愁将禁锢着她双脚,将用来教习坐姿的木棍拿走。
不管小莫愁是为何受伤,只要是在她眼前,只怕回到宫中仍会被太后责罚,难免受连累,弄不好是老命难保,在宫中混了多年的老么么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。
“真是个啰嗦。”见老么么动作不够麻利,等不及的小莫愁有些不悦的皱着细细的眉头说着话,恨不能把那碍事的木棍给踢开,可她实在是没有那个力气。
平日里,小莫愁便是最讨厌这项练习坐姿的课,总是用一根木棍,将她固定在特定的椅子上,逼着她保持那所谓的淑女坐姿,让她学习优雅,这对于一个活泼好动的孩子而言,简直就是酷刑。
若非是这个老么么一下午都在念叨,好像念经一样的不许小莫愁这、不许她那的,小莫愁早就飞出去等林君笑了,至少也要寻找一番才能回屋里静心等待。
可是,小莫愁却也不敢和老么么叫板,那可是太后亲自点名来教她宫规的人,小莫愁自然要敬几分了,关于这点,林君笑可是叮嘱了小莫愁好几遍的,生怕小莫愁的表现不好,会传到太后耳中,影响了太后对小莫愁的喜爱。到时候,失去了太后这个靠山,小莫愁的日子也不一定能好过到哪去,这叫林君笑如何能安心的离开人世呢。
但之于小莫愁而言,比起对母亲的担忧,林君笑对她嘱咐的这一切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了。待教习么么为她拿开碍事的木棍后,小莫愁急的一溜烟的便跑在了前头,根本不把老么么教过的东西放在心上,哪里还有公主那端庄典雅的模样呢。
但是,一个几岁的孩子,就该是这般姿态吧。如同蝴蝶一样的飞舞着,充满着活力。
“长公主,您慢着点,这若是给太后娘娘知道了,一定会责罚奴婢教导失责的!”见小莫愁提着裙摆,迈着大步的跑了开去,老么么在后面用力的拍着大腿,也完全忘了礼仪的大喊着,这会还哪里有教习么么的样子啊!
不过,她的话,此刻对于小莫愁而言,没有半点的作用。在林君笑面前,所有的人事物都会被小莫愁排到后面去,自然也是包括太后娘娘在内。
“那就请么么转告太后奶奶,莫愁不要学礼仪了,莫愁也不要做公主了,只要做皇奶奶的孙女就可以了。”小莫愁一溜烟的跑在前头,把跟随她的婢女都落在了身后,一转眼的空档已经拐了弯,消失在老么么的视线中。
可是,小莫愁那柔和却不乏响亮的声音,仍是传入到了老么么的耳中。
“太后娘娘,奴婢失职,奴婢失职啊!”看着早已没有小莫愁身影的院子,却仍然能听到小莫愁大喊的声音,老么么的身子缓缓的滑倒,不知道是被小莫愁的举动气的无力了,还是心脏不太好,略胖的身子就那么的倒在了门口的位置,手臂还垂放在门槛外,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归西了呢!
老么么这么的状况是什么姑且不说,但说小莫愁一路的快跑着,却没有跑出东菽阁,而是在问明下人赵承凤的行踪之后,直接奔着练功房而去。
“长公主,这里进不得啊!”跟着小莫愁来到练功房门口,婢女一把拉住了小莫愁的身子,小声且紧张的说道:“王爷下过令,在逍遥王府内,书房和练功房,没有他的许可,任何人不得擅闯,否则会被乱棍打死的!”
“是吗?”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的小莫愁扬起了眉头,看向婢女,也学她说话的语气,小声的问道:“那林侧妃去父王的书房,为何没有被乱棍打死呢?”
比起这个赵承凤的口令,小莫愁更关心的是,林巧儿去书房,是否该被乱棍打死。至少,也该打她几个大板才是。
看着小莫愁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写着不解,婢女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是好,只能说道:“因为林侧妃现在是东菽阁的主子,所以有权在东菽阁的任何地方行走。长公主您还小,很多事情,奴婢也没法跟您解释,等您长大一些,个中的道理自然就明白了。”
“可父王说过,只要莫愁想,这王府的任何地方,莫愁都可以随时出入,谁也不得阻拦。”小莫愁说着,语气里已经有些不耐烦了,她来这里又不是为了玩闹的,而是想寻求赵承凤的帮助,好让婢女说出林君笑的下落,这样她才能安心嘛。对婢女挥挥手,小莫愁说道:“你若是不敢进去,就先站在这里候着,等着本公主传召吧。”
说罢,小莫愁就要进去,却被婢女跪在她面前挡住了去路,不给她擅闯练功房的机会。
“长公主若真的想要见王爷,奴婢陪您在这里等,千万不要触犯了王爷的禁忌啊!您是王爷女儿,王爷自然是不会责罚您的,可奴婢只是个下人罢了,不值得王爷留情,怕是免不了皮肉受苦,甚至是被逐出王府,还请长公主开恩啊!”婢女慌张的说着,尽管泪水已经在眼圈里打转,紧张的不得了,可说话的声音还是压得很低,不敢打扰到练功房里的主子。
“父王答应过莫愁,不会随意的要了人的性命的,有莫愁在,你不要怕便是。”抬起手臂,小莫愁想要甩开婢女的手臂,却被婢女拽的更牢了,且无助的眼眸在哀求着小莫愁。“长公主,您是王爷的女儿,身份高贵,自然不会被责罚,可奴婢只是个下人,定要因照顾主子不当,而被王爷责罚的啊!”
“你先放手啦!”小莫愁用力的甩了一下,许是她动怒的表情,使得婢女不敢违背,故而放开了手。整理了一下拉扯间凌乱的衣裙,小莫愁气呼呼的对婢女说道:“你给本公主听好了,本公主今天不是来找父王玩的,若是耽误了正事,就算父王饶得了你,本公主也绝对不会放过你。”
“长公主!”被小莫愁这么一威胁,婢女惊慌的望向小莫愁,却不知道小莫愁说的是什么,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了小莫愁的,竟然让对她一向和悦的长公主,对她说出这般的狠话来。
“父王,莫愁有急事要见你,开开门啊!父王!”小莫愁一路顺着台阶朝练功房的门口跑去,口里一边嚷嚷着,生怕赵承凤会听不到似的。
然而,任凭小莫愁就这么的喊了好一会,且用力的敲打着门扉,仍是不见里面有人来开门。
可透过门缝,小莫愁清楚的看到了赵承凤不仅在练功房里,里面还有另外一个女人在,且是与赵承凤面对而坐,双手互抵着对方的手掌,赤裸着上身。
见状,小莫愁不明白是为什么,但眼神里却迸射出了恨意来,紧抿的唇瓣展现着她的愤怒之意。
“父王,你不开门见莫愁,莫愁恨你!若是娘亲出了什么事,莫愁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!永远!”小莫愁大声的朝门内喊去,表达着内心的愤慨。
话落,小莫愁呜呜的哭了起来。毕竟只是个五岁的孩子,恨意再浓,也终究抵不过为母亲的担忧,却又无助的心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