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奶奶,公主堂妹比莫愁小,还是让公主堂妹坐吧。”原本乖巧的坐在太后身边的小莫愁,懂事的开口说道,甜甜的语音让人听了便觉得舒坦。
看着小莫愁要爬下软塌,太后哂笑着摇摇头,抱着小莫愁说道:“哀家的软塌足够大,就算三个人也不会觉得挤的。”
说着话,太后示意一旁的宫婢将小楚楚抱上了软塌,祖孙三人坐在了一张软塌上。
抬起头来,小莫愁讨巧的向太后笑了笑,并主动要让出地方来给小楚楚先坐,想迈出友好的第一步来。但是,小楚楚似是并不领情,在上了软塌之后,竟用她那肉嘟嘟的屁股,一下子将小莫愁给拱到了一边去,也不管自己的力道是不是会让小莫愁受伤。
“太后奶奶,楚楚想你。”挨着太后坐下,小楚楚声音又甜又嗲的说道。
“又是你母后教你来讨好太后奶奶的吧?”太后不以为意的说道。
“不,是楚楚想太后奶奶了,太后奶奶抱抱。”说着话,小楚楚伸出双臂来,等着太后的拥抱,那肉乎乎的模样,倒也是讨喜的。
不过,太后并没有顺了小楚楚的心意,而是转身望向小莫愁,轻声的问道:“莫愁,你怎么不说话呢?过来皇奶奶这边坐。”
太后柔和的开口,然而小莫愁并没有搭腔,仍是弯着身子,靠着茶几在坐着。
“莫愁,你听到皇奶奶在说话了吗?”见小莫愁不应声,太后又唤了一声,可小莫愁却仍然是不动如钟,完全没有听到太后说话似的。“莫愁!”
太后忙推开了小楚楚,亲自去将小莫愁扶起来,只见小莫愁的额头上正在流着鲜血,双眼紧闭着,太后立即惊呼道:“来人啊!快传御医,传御医来救哀家的孙女!”
太后高呼的声音,瞬间便响彻了整座养生殿,让多年来习惯了安静的宫婢都随之慌了起来。
但是,太后的这番呼喊,吓到的却不仅是养生殿的宫婢,还有尚未走出养生殿的赵承凤和楚天娇。
静默的走在赵承凤身侧,楚天娇自以为是不着痕迹的在打量着赵承凤,没有被发现,刻意去拉开的距离,也是皇后跟在皇帝身侧的礼节。
尽管楚天娇已经习惯了在遇到赵承凤之时会这么做,可她的心理还是隐约的觉得欠缺了些什么,即便他们的距离是如此之近。
忽然,太后高呼了一声传御医,救她的孙女,让赵承凤和楚天娇的心各自一惊。
因为,太后口中的孙女,可能是小莫愁,也可能是小楚楚,无论是哪一个,都足以让这两个人之中,至少有一个会心慌的。
失了沉稳的,赵承凤大步的走在前方,而楚天娇则是快移着莲步,完全忘记了自己此刻正是凤冠霞帔的皇后装扮,应该保持着母仪天下的风度,一心都牵挂在小楚楚身上。
但只有楚天娇自己知道,她并非是多么的爱这个害她承受了无数痛楚才能成为母亲的女儿,而是担心小楚楚出事了的话,她在赵承凤面前便再无特殊之处。待江山稳定之后,赵承凤是否能实现当初的诺言,也就更是未知指数了!
然而,当楚天娇走进了内室,看着赵承凤急忙的抱着小莫愁朝内室走去之时,心中那根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了,并暗暗的祈祷着小莫愁不要再醒过来,最好能永远这样的沉睡下去。
感觉到门口有人站着,正在担心小莫愁伤势的太后以为是御医来了,刚要开口吩咐御医到内室为小莫愁诊治,却发现是楚天娇一脸得意的站在门口处,当下不由得火大了起来。
“来人啊!”太后怒喝一声,吩咐道:“将公主关到暗室去闭门思过,没有哀家的命令,不得放出。”
太后虽然是在下令将还不懂事的小楚楚关起来,可这番话却是在说给楚天娇听,也是在给楚天娇警戒。
常言道,打狗还得看主人呢!今儿太后责罚了小公主,自是让身为皇后的楚天娇脸上无光,日后在后宫内也失了威仪。
“太后娘娘请息怒,楚楚不过才三岁大,还不懂得礼数和人情世故,若是有什么做错了,得罪了长公主的地方,还请太后能从轻发落。所谓子不教母之过,小公主有任何过错,臣妾愿一力承担,替小公主受罚,请太后开恩。”毕竟是母女连心吧,见有宫人强行要将小楚楚带走,楚天娇忙跪在地上,叩头谢罪。
“皇后这番话,可是说哀家对一个幼童,处理的太过重了,说哀家不知轻重,嗯?”听了楚天娇的话,太后并未容情,而是挥了下手,示意宫婢这就将小公主带下去。
“太后奶奶息怒,小公主才三岁而已,若是关到暗室去,只怕也想不明白她做错了什么,不如让臣妾教导于她,让她早些长大。太后奶奶,请您看在小公主这三年来,每日的晨昏定省来给您请安,一口一个太后奶奶的叫着您,就算她无心之失伤了长公主,可毕竟只是个孩子,尚未有那般歹毒的心肠啊!”听着小楚楚哭嚷的声音,楚天娇有些急切的,连说话都语无伦次了起来,就差点要冲起来,把小公主强行抱走了。
当然,如果这是在楚国的话,楚天娇一定会这么做的,可这里是赵国,楚天娇没有这等资格。
瞥了一眼楚天娇爱女心切的模样,太后没有半点的动容,而是对楚天娇说道:“既然皇后意识到这件事并非是小公主一人的错,皇后也教导无方,那么便请皇后和小公主一同去暗室思过吧。一方面是为了方便皇后教导小公主,另一方面由皇后来照顾小公主,哀家也放心不少。这,便当是哀家成全了皇后吧。”
太后不温不火的说着,戴着护驾的指尖微微的动了下,人已经做出疲惫的状态,不愿再与楚天娇多费唇舌。“如果莫愁有什么闪失,皇后和小公主就不必出来了。”太后声音极低的说着,可这话语却足以让听到的人胆寒。
什么叫小莫愁有闪失?多重的伤算闪失?若是少了块皮肉就算闪失的话,那皇后和小公主就可以不必再考虑见到太阳了。
但想明白太后的用意的人,却只有养生殿的宫人们。而楚天娇根本无心思在这上面,原本是想要感动太后,求太后从轻发落的楚天娇,万万没有想到太后竟然不顾及她皇后的颜面,连她也一并的关入暗室之中,一时之间忘记该有什么反应,连求情都忘记了的呆在那里。
直到太后已经进了内室,楚天娇这才想起来自己该做什么,可为时已晚,早已经被侍卫给架了出去。
“本宫要见太后,你们这群奴才听到没有!”被架着双臂的楚天娇,失了分寸的大喊着,跟本不管侍卫是在听谁的命令,自顾的仗着自己皇后的身份,在那里大声的喊叫道:“本宫是皇后,本宫才是这后宫的女主人,你们这些人今日敢得罪本宫,他日一定会后悔的!”
楚天娇张扬的声音继续响起着,但听得到她声音的人,都置若罔闻。而她想要听得到她声音的人,却根本就听不到。
或者说,是听到了却无能为力,根本帮不了楚天娇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