痛!全身都似被钢刀刮过,又被淋上了辣椒水似的疼痛着,连呼吸都带动了每一个神经所传来的痛楚,是那般的啃心噬肺般的难受。
皱了皱不染而黛的眉头,躺在干草堆里的林君笑轻轻的移动了下身子,却发现痛感令她无法承受,只要身子一动,便犹如在砧板上滚过似的,把皮肤都撕裂了开来,但人也因为这样而清醒了一些。
睁开痛的有些混沌的眼睛,林君笑环视了一下自己所处的境地,当发现自己是在一个破旧的牢笼里时,心中顿时慌了起来,痛感也因此而被忽略了。
挣扎着坐起身子来,林君笑看了一眼其他牢房里那些面色死沉的人,再看看坐在牢门外喝着酒的狱卒,一时之间想不出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,她的目的地是皇宫,而非这个牢狱啊!
牢房里阴暗的光,林君笑几乎看不清狱卒的脸,只是隐约的可以看到外面的木桌旁坐着两个人。可鼻间嗅着死灰般的血腥味道,林君笑顿时觉得面前的狱卒很是恐怖,脑海里不难的浮现出狱卒对牢里的犯人动手行刑的场景来。
但是,想到小莫愁还昏迷不醒的在皇宫里,林君笑也没办法去顾及这许多,她没有时间可以呆在牢房里。
“官爷,能否近前说话?”半爬着来到牢房的边上,林君笑双手扶着比她的腿还要粗上几分的木柱子,气息微粗的开口对狱卒说着话。
“大哥,我没听错吧?”林君笑的声音虽然小,但在这个安静的空间内,仍是很明显。听到了林君笑的话,狱卒甲好笑的看着坐在他对面的狱卒,将手中的鸡腿放下,低头说道:“一个坐牢的女人,竟然敢让我们过去说话?”
“我看她是被吓傻了,还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吧。”狱卒乙嗤笑的说着,端起酒碗,冲着狱卒甲说道:“来,甭管他,咱们继续喝酒。”
“好,喝酒。”狱卒甲很是配合的端起了酒碗,根本就不理会林君笑的请求。
“官爷,奴家真的是逍遥王妃,奴家要进宫见王爷,烦请二位去传个话,便可证明奴家的身份,到时候,王爷一定会重赏二位官爷的。”见狱卒不理会自己,林君笑情急之下,只能直接表明身份。
“逍遥王妃?”听到林君笑如此自称,狱卒甲重复了一句,可瞟向林君笑的目光却满是戏谑,又看了狱卒乙一眼之后,端着酒碗来到了牢房旁,仔细的打量着林君笑,只是他的眼神里不见半分的尊重。“逍遥王妃啊!”
“是,本妃正是逍遥王妃。”林君笑连连点头,眼神里充满了期翼。
“咱们这天牢里,关的可都是贵主,但能和逍遥王爷有关系的,您可真是第一位呢。”狱卒甲虽是这么说着,似是承认了林君笑的身份,却仍是没有恭敬的态度。
“本妃知道,让你们就这么把本妃放出去,是为难了你们。所以,本妃想请二位官爷给宫里传个话,让王爷知道本妃在这里……”
“大哥,逍遥王妃在此,还不快拿钥匙来,不要怠慢了逍遥王妃,小心咱们哥俩的脑袋!”狱卒甲说着,拿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。
“贤弟说的对,咱们得对王妃恭维些,说不定还能平步青云呢!是不?”狱卒乙呵笑的说着话,拿着一串钥匙朝林君笑所在的牢房走过来。
“多谢二位官爷。”见狱卒乙前来开门,林君笑立即出声感谢。
忙闪身退到门边上,林君笑眼中燃着希望的光芒,心急于进宫去看小莫愁的她,完全没有注意到两名狱卒脸上那怪异的笑容。
待打开大门之后,狱卒乙冲着狱卒甲呵笑了一声,两人便先后进了牢门,并没有请林君笑走出牢房。
“奴才给逍遥王妃请安了,王妃千岁。”两名狱卒异口同声的说着,且做了个弯腰行礼的姿势。
“二位官爷不必多礼,待本妃进宫之后,定会向王爷说明二位的明察秋毫。”林君笑说着,便欠身还礼,虽然做个月余的正式王妃,但林君笑还是不习惯被人叩拜。
“咱们在这天牢中,见惯了贵主有进无出,今儿能有幸遇见逍遥王妃,还望王妃能赏脸,喝下这杯薄酒,也算是对我兄弟二人的恩赏。”狱卒甲说着,便将他用过的酒碗端了起来,递送给林君笑。
“官爷,本妃不善饮酒,二位的好意便心领,能否请……”
“怎么,王妃不肯赏我们兄弟二人的这个面子?”狱卒甲挑了下眉头,截下了林君笑的话。
“不是的,本妃是真的不善饮酒,还请二位海涵。”林君笑再度开口推托。
尽管曾经是千杯不醉,但多年不曾饮酒的林君笑,对酒味已经讨厌了几分。尤其是在这个到处透着死亡气息,令林君笑作呕的天牢中,林君笑又怎能有心情喝酒呢!
“唉,我说兄弟,我看还是算了吧,王妃乃是千金之躯,怎么能喝你我兄弟这等糟略的酒呢!”狱卒乙似是为林君笑说话似的,挡下了狱卒甲的酒碗,可话里又透漏着怪异的意味。
“官爷,本妃并非是此意。”知道自己是没办法拒绝的,林君笑不想得罪了这两名可以待她传话的人,忙接过酒碗,一口气的喝了下去,并解释着说道:“本妃是急于进宫,担心女儿的安危,并非是有嫌恶之心,请官爷明鉴。”
“王妃好酒量。”见林君笑豪爽的将碗中的酒喝光,狱卒甲似是没有听到林君笑焦灼的话语,而是对狱卒乙使了个颜色,便故作恭敬的说道:“王妃酒量如此之好,今儿若是不能伺候王妃喝个尽兴,便是我等失职,就算是到了换班的时间,也不敢离开这天牢半步啊!”
见狱卒甲并没有立即去帮自己传话给赵承凤的意思,林君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,不知道狱卒的换班时间是如何安排的,林君笑只得硬着头皮,随着狱卒的指引,来到他们刚才喝酒的餐桌旁,坐了下去。
安静的坐在一侧的椅子上,看着狱卒兄弟俩不断的给自己倒酒,林君笑有心想要拒绝,可还是‘恭敬不如从命’的喝起酒来。
已经有近六年没有喝过酒的林君笑,并没有感受到‘何以解忧,唯有杜康’的感觉,倒是被酒呛的连连咳嗽着。但是,林君笑还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了下去。
想起这五年来所承受的苦楚和煎熬,想起赵承凤对自己的伤害,想起林巧儿对自己的背叛,想到小莫愁还在宫里昏迷不醒,可自己却被迫在这里喝酒讨好两个满身血腥味的狱卒,林君笑所幸拿起酒壶来,对着嘴喝了起来,根本就是豪饮的姿态。
两名狱卒先是被林君笑喝酒的姿态给吓了一跳,毕竟一个看上去柔弱,又被半死的状态下拖来天牢的女人,竟有如此的酒量,实在是让他们难以想象。
相互看了一眼,狱卒乙朝狱卒甲使了个眼色,便见狱卒甲走到天牢的一个角落里,搬起了另一坛酒。只不过,在没人看到的角度,狱卒甲自怀里取出了一个小纸包,倒在了酒中。
其实,也并非是无人看到狱卒甲做了什么,只是在这个天牢里的人,除了狱卒之外,便是被狱卒一直修理的犯人们,又有谁会多事呢!
而陷入情感饥荒中的林君笑,此刻也无暇关心这些,只希望自己能喝到让两名狱卒满意,可以帮她给赵承凤带句话,能把她带到小莫愁身边。
即便,林君笑并不懂医术,但她希望可以陪在小莫愁身边,至少可以看着小莫愁,让她感受到母亲的存在,并不是孤军与病情作战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