逍遥王府的地牢内,阴暗潮湿且不说,血腥味更是浓烈的刺鼻,并且不断的传来审讯时犯人因承受不住刑罚的痛呼声。
低头看了一眼已经被水渍所浸湿的靴子,赵承凤眉头轻皱,显然是被这份脏污所弄的心烦。
但是,赵承凤并未因此而停下步伐,继续的朝地牢的深处走去。这里,是关押着赵承凤的政敌,或是不忠于皇帝之人,可以说皆是必死之人。
当然,任何牢房之中,都免不了会有被冤枉之人,而逍遥王府的地牢内也不例外。
在面对政敌之时,赵承凤是秉承着宁错杀一千,也绝不放过一个的思想的!只要是对皇帝的江山有意,赵承凤不介意多杀几个人,多造几分孽,一切皆有他来承担。
但是,赵承凤今日来地牢,却不是为了审关乎社稷的要犯,而是为了女人!
站定在最里间的牢房边上,赵承凤冷眼的望着正在受夹棍之刑的李美人,眼中完全没有夫妻之情,更遑论是怜惜了。
“李侧妃,您还是招了吧。奴才也是奉命行事,着实不想对您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下手啊!可是,人证物证皆全,就算您否认也无济于事,无非是多受些皮肉之苦罢了。”身为地牢的总管,添福被派来审查赵承凤的妃子还是第一遭,真不知该不该按照以往的规矩,下重手。
毕竟,这李美人可是李侧妃的堂妹,父亲是朝中的要员不说,更是赵承凤的心腹。
但是,面对添福的好言相劝,李美人却只是淡淡的一笑,被打的面色惨白的她,却难掩那份高傲之气,显然是不会被‘屈打成招’的类型。
“本侧妃没有做过伤害王妃的事,若是王爷有心要定本侧妃的罪,那便用证据说话吧!本侧妃没有拒绝的余地,但要本侧妃画押认罪,除非是本侧妃死了,你们按着本侧妃的手指按押!”李美人哼笑的说着,倔强的抬起头,望着添福的目光里,没有半丝的服软迹象。“你们还有什么刑罚,尽管使出来吧!若是本侧妃不幸死在刑罚之下,也算是本侧妃的命数尽了!”
李美人的一番话,说的添福也没有再劝下去的意思。身为地牢的总管,添福的职责便是将所有送进来的犯人,审问出赵承凤索要的结果来,无论对方是何等身份。
“既然李侧妃不肯招供,那便接着用刑吧!”添福对行刑的狱卒说着话,并朝对方使了个眼色,示意他们加大力度,不再对李美人有怜惜之意。“李侧妃,若是您真的是清白的,能走出这个牢房,奴才倒也给您贺喜了,只是到时候您别怪奴才今日的心狠,奴才可是给过您机会的。”添福带着冷意的说道。
“管事你不过是遵照命令行事,本侧妃岂敢怪罪。”李美人忍着剧痛的说道,终究还是忍不住的大呼出声,痛的几欲昏迷过去。
然而,饶是李美人痛呼声连天,行刑的狱卒却都不见半点的怜香惜玉,反而加足了力道,根本不在乎是否会将李美人的双腿给夹断。
而远观着这一切,赵承凤却也是一副淡漠的神情,并不把李美人的痛意看在眼里,反而是冷的可以用目光杀光了这一室的人来。
“继续加力。”见李美人似是还能承受的住这痛意,添福冷冷的说着,并在李美人所坐的木椅下方,又抬高了一截,将李美人的腿给架高了起来。
“是。”狱卒得令,立即用力的摇着手中上劲的木轴,且使足了力气。
看着李美人痛苦的快要昏过去,赵承凤这才轻声的开口说道:“本王念在夫妻一场的情分,再来问你一次,你真的不招吗?”
听到赵承凤的声音,牢狱里的人忙跪下行礼,这也让李美人暂且的有所缓解。
但是赵承凤却只是以冰冷的眼神望向李美人,对李美人眼中那份期翼,完全不看在眼中。在赵承凤所得到的证供里,李美人是唯一可能陷害林君笑的人,为了保护林君笑,又岂会容李美人辩驳,再有机会伤害到林君笑呢!
就算是为了以儆效尤,赵承凤也必定会使用狠手腕,包括要对付的是他的妻妾也丝毫不会留情的!
“王爷要妾身招什么?”见赵承凤走了进来,李美人抬起大汗淋漓的俏脸,不知是伤心还是太过痛楚的缘故,脸上的泪水止不住的滑落着,却轻咬贝齿的说道:“妾身无错,妾身只不过去看望王妃,顺便做了些吃食,去慰劳辛苦了几个时辰的御医们,妾身并无害王妃之心,还请王爷明察。”
“没有吗?”赵承凤挑眉,随口的问了一句,自己则是走到了李美人的腿边,摆动着狱卒刚刚用刑时所用的木轴,不知寓意何为。
见状,李美人心中已经明白赵承凤要做些什么,却是苦笑着说道:“妾身并不得宠,就算害了王妃,对自己也并无益处,妾身真的没有理由去害王妃。何况,妾身哪里来的毒蝎呢?”
李美人自认为自己的说辞毫无破绽,可她说完这句话之后,却听赵承凤冷哼了一声,便用力的转动了木轴,亲自对李美人用了刑罚。
“啊!”李美人惨叫一声,骨关节被推动的声音,让她快要接近崩溃的边缘。可是,李美人还是在忍痛之后,不可置信的望向赵承凤,这个男人怎么说也是她的丈夫啊,竟然亲自对她下如此重的手,且丝毫没有怜惜之意,叫她如何能够相信呢!
并不理会李美人的感受,以及李美人是如何的受痛,赵承凤只是低声的说道:“本王记得,未曾交代过他们,王妃是被毒蝎所蛰,更是下令禁止这条消息外传,李美人是如何得知的呢?”
“妾身……”李美人咬唇,想要再为自己辩白什么,可赵承凤并不给她机会,而是又转动了半圈的木轴,仿若不亲自动手都不足以泄恨般,痛的李美人又一次的大呼,且差点昏迷了。
“本王记得,李侧妃的兄长,是戍守边疆的将军。听闻那里常年有毒蝎出没,李将军也曾中过蝎毒,幸得一命亲信舍命为他吸毒,这才保住了性命。不知本王可有记错?”赵承凤不温不热的开口,语气淡漠的紧。
可是,赵承凤抬起的眸子,望向李美人的眼神里却已经敲定了李美人的罪名。
听闻赵承凤如此说,李美人脸色当时骤变,原本已经失去了血色的脸庞,此刻更显苍白。一双瞠大了眼眸望向赵承凤,李美人张了张嘴,却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。
见状,赵承凤哼笑了一声,背着手走到了李美人身边,俯首望着这张明明生的很是清纯,可他却不曾记住的脸庞,赵承凤开口,低声的在李美人耳边说道:“本王可以不杀你,因为你的兄长对江山有功。但是,若你还想对本王隐瞒些什么,本王不介意劳师动众,让你的兄长前来解释什么。以及,你那年迈已经归乡的父亲,他也该来劝说李侧妃一番才好。”
“王爷!”李美人惊呼,饶是扛得住刑罚,可当赵承凤以家人作为威胁时,李美人还是大惊失色,不曾想赵承凤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,而不惜除掉忠于他的臣子。
这会明白了林君笑的重要性,也知道自己做了件多么傻的事,李美人当真的懊悔不已。
可是,事实已经造就,就算她以死来赎罪,只怕也不能让事实从改。认命的大笑了两声,李美人却笑的眼泪更汹涌的流淌了出来。
“好,妾身招了,妾身什么都招。但此时与妾身的家人无关,还请王爷明察,不要牵连无辜,不要让忠心于王爷的臣子承受冤屈。”李美人紧闭着双目,掩藏住眼底的绝望,对赵承凤恳求道。
只不过,李美人此刻已经没有再看向赵承凤的勇气,她当真怕赵承凤连这点也不应允。
“本王从不喜欢与人讨价。”赵承凤冷血无情的说道,可在李美人近乎绝望的时候,又道:“但也不喜欢冤枉无辜之人。”
“妾身,多谢王爷恩典。”听到赵承凤这么说,李莫愁这才睁开眼眸来,眼底流露出安心之态。
然而,赵承凤却只是回以冷笑,便对狱卒吩咐道:“伺候李侧妃画押。”说完,赵承凤便负手来到一旁已经被打的昏迷的李美人的丫头旁边,对狱卒示意,以冷水泼醒小丫头。
得到赵承凤的指示,狱卒们自是不敢怠慢,伺候李美人写认罪状的人已经开始行动,而恭候在一旁的狱卒,则是一桶冷水朝李美人的丫头头上浇去,丝毫都没有犹豫。
“呃……”被冷水激醒,小丫头颤抖的晃了晃头,可能是身上的伤口难以承受,人也蔫蔫的,即便清醒了也还是提不起神来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站在被吊起来的婢女跟前,赵承凤问道。
“奴婢,云儿。”小丫头有些口齿不清的回话。
“很乖巧的名字。”赵承凤说着话,便抬手撩开了云儿脸侧垂着的秀发,怜惜的说道:“本王见你生的也清秀,想必年纪也不大。现在,本王想给你个活命的机会,你要吗?”
听到自己还有生还的可能,云儿眼中立即浮现出光彩来,忙点头的说道:“奴婢想活命,请王爷吩咐!”
“本王也不会为难你,只是要你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。”赵承凤收回手,接过一旁狱卒递过来的干净毛巾,擦了擦手指尖,轻声的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