忍着笑意,小莫愁轻轻的咳了下,算是清了清嗓子,对国舅爷恭敬的说道:“国舅爷师傅教训的是,莫愁记住了,定不会再折了西宫母后的寿!啊!”忽然掩口惊叫了一声,小莫愁一脸惶恐的望向了国舅爷,问道:“国舅爷师傅,莫愁刚刚忘记了,又唤了一声,西宫皇后娘娘不会因此,而活不到明天了吧!”
“寿命乃是积福所至,人在做天在看。为师也是不得而知,你个小丫头,也不必操这份儿心了。”国舅爷说着,抬手抚了抚小莫愁的头顶,轻声的开口说道:“罢了,这些子的事不是咱们能管的的,还是请示一下西宫娘娘,为何会要如此的对待一个小宫女,比较对为师的心意。”
“是,莫愁知道了。”小莫愁乖巧的朝国舅爷福了福身,这才转过头去,看向了楚天娇那张铁青的脸,心里还无奈的直摇头,天下间哪来这么恐怖的女人啊!不过,莫愁心里虽是这么想着,但嘴上却是一副柔和恭敬的语气问道:“敢问西宫娘娘,这宫女是犯了什么事,莫愁可以为她求情吗?”
小莫愁柔声的问着,语气里满是恳求之色,可却仿若她不曾看到过巧儿的真面目,不认得这个宫女,只是以陌生人的身份在说事那般。
听小莫愁这么问,楚天娇扬唇冷笑了一声,说道:“这个婢女,竟敢在本宫的宫外偷窥,按照宫规,就算是本宫要了她的性命,也不为过!长公主还是不要浪费唇舌了,本宫定是饶她不得,若是西宫开了这个先例,以后就更无人把西宫放在眼里了,本宫又要如何治理西宫呢!”
楚天娇说着,一副要置巧儿于死地的模样,却也不说出巧儿的身份来。
不过,小莫愁心中如何不知,楚天娇是有意的要与东宫为难,若是说出了巧儿的身份来,倒是也会让事情更加的恶化罢了。
尽管才只有几岁,原本不该懂的大人心思的小莫愁,却是对此很是了解。
奈何,毕竟只是个小孩子罢了,小莫愁却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,不知该不该为巧儿求情。她是真的怕会适得其反,不但救不了巧儿,还会连东宫也一并的连累了。
“西宫娘娘您宽厚待人,不怒自威,饶是不杀鸡儆猴,也不会有人敢对西宫皇后娘娘您有所不敬啊!”小莫愁皱着眉头,似是不解的看着楚天娇,轻声的说道:“莫愁以为,这个宫女只不过是路过罢了,说偷窥未免严重了些。何况西宫皇后娘娘您做人做事,皆是光明磊落,就算是有人真的想要一窥,也没什么大不了的,反而是到处去宣扬西宫皇后娘娘的宽仁与厚德,倒也无不妥之处。若是娘娘您与一个小宫女较劲,虽然是处死了她,也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,可不知情的人,还以为娘娘您是凶残成性,喜欢杀戮呢!与一个贱婢为难,那不是丢了娘娘您的身份嘛!”
见小莫愁牙尖嘴利的与自己说话,虽然并没有明着顶撞或是咒骂自己,可言语之中,无比是在数落着自己,楚天娇心中气极。
若非是有国舅爷自此,楚天娇定会吩咐人,把小莫愁也拉下去,狠狠的惩治一番,就像是对待巧儿那番,楚天娇也不觉得为过!
管小莫愁是不是东宫皇后所出的长公主,管她小莫愁是不是个孩子,敢如此与她楚天娇叫嚣之人,就不该有好下场,即便是皇家子嗣也如此!
但楚天娇此刻,却只能选择隐忍,并非是楚天娇忌惮于国舅爷,而是楚天娇不想得罪了太后。许多时候,这个在朝政中没有任何实权的国舅爷,出面便是代表着太后驾到。
即便国舅爷从不代表太后做任何的事情,可若是得罪了国舅爷,那便与得罪了太后并无两样。
眼神愤恨的看着小莫愁,楚天娇只当做假装听不见国舅爷与小莫愁之间的对话,让怒气忍在心中。
估摸着,待国舅爷和小莫愁离开之后,便会有人来替他们受过,让楚天娇出气用了。
不过,楚天娇再如何的心狠,倒也不会动不动就拿自己宫里的婢女性命来出气,传了出去终归是不好听的。
但是,对待别的宫里的宫婢,那则是不同了,就算是要了其性命,也有冠冕堂皇的理由来,更何况楚天娇还可以借此来树立自己的威信,杀一儆百的告诉别人,她的西宫,可不是谁都可以擅闯的,除非你付得起代价来。
冷笑一声,楚天娇端起侍女所奉上来的茶,轻轻地拨弄着杯盖,似是没有喝茶的意思,而是淡淡的国舅爷说道:“若是二位说完了,便请离开吧!西宫不若东宫地方宽敞,容不下这么多的人在院子里,让本宫见了心烦,还请二位到别处去说吧。”
“既然西宫娘娘觉得这里人多,挤得慌。徒儿,咱们也别打扰了,就此离去吧。”国舅爷说着,便要拉着小莫愁离去。但是,在林转身之前,却又对楚天娇说道:“不清楚西宫是否知道我凤翔有个习惯,那么便是要么不出手救人,要出手便必然会将这个人彻底的救活。而门口的那个小丫头,凤翔今天既然动手了,便要将她救活,虽然这是个难度。”
“国舅爷是想将这个贱婢,带回东宫去吗?”楚天娇冷笑的问着。
“为何要带去东宫呢?”凤翔不解的问着,一双能看透世事的大眼睛眨巴了两下,颇为顽皮的说道:“我与东宫又算不得熟,怎可把一个无关的人带到那里去,给东宫添加麻烦呢!自然是带到寿康宫中去,一方面医治这个半死的宫女,一方面也好用活人来教教我的小徒儿,可是不能让她再这般的怕血了,将来还怎么与我结伴江湖啊!”
“国舅爷师傅,你的意思是,这个宫女就是你带进宫里来,用来试验药物的那些小白鼠吗?”小莫愁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望着国舅爷,有些怕怕的问着。
“呀!从未发现,我凤翔竟是收了这么聪明的一个徒儿,快来给师傅抱一抱。”凤翔说着,便展开了双臂,要给小莫愁一个熊抱。
可是,小莫愁却是向后退了一步,双手一个劲的摇晃着,对国舅爷无情的拒绝着。
“国舅爷师傅,你这人可真的是怪哉了。大活人,你也要拿来试验,你真的是太残忍了。”小莫愁说着,故意用惶恐的眼神望向了国舅爷。
见小莫愁如此,国舅爷一脸无辜的耸耸肩,且纠正着小莫愁的说道:“徒儿啊,这话你可是说错了。在为师心中,万物皆是平等的,根本就没有什么人畜之分。只不过,若是随便的便拿人来做试验,容易惹上麻烦。而那些小白鼠则不同,就算为师将它们剖肠破肚的,也不会担心会不会被复仇。这点,可是你所不曾考虑到的吧。”
“其实,国舅爷师傅你这些都是借口。”小莫愁努了下鼻子,与国舅爷呛声的说道。
“徒儿此话怎么讲?”国舅爷不解的问着,倒是对他徒儿的心思有了几分乐趣来。
“天下之大,各种状况的人都有,或是怪病之人,或是中了奇毒之人,多不胜数。可是,国舅爷师傅,你都不敢去给他们治。因为,你一定是怕自己治不好这些人,丢了名声,所以才拿小白鼠来做试验的。”小莫愁自己说着,竟还认真的点了点头,好似她说的就是真理。
看着小莫愁如此耍赖的模样,国舅爷真的有心要与小莫愁对着来上几句,可他毕竟是个大人,与小孩子吵架,赢了也不光彩。
何况,巧儿如今的伤势很严重,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给他浪费。
“好,就冲着你这句话,今天这个婢女我是非带走不可了,为师倒是叫你看看,这天下可有我医治不了的人!”凤翔说着,便朝巧儿走了过去。
见国舅爷要带走巧儿,楚天娇不急不忙的开口,却是阻拦着说道:“国舅爷请慢。”
“西宫娘娘还有何事?”国舅爷转身来,望着楚天娇,眼里已经有了不耐烦。他已经表态自己非要带走巧儿了,怎地这个楚天娇如此的不识时务,非要纠缠呢!
莫非,要等着撕破了脸皮,楚天娇才明白什么叫做适可而止吗?
“这个婢女,本宫尚未审问明白,国舅爷不能带走。”楚天娇也不墨迹,直接表态的说道。
听楚天娇这么说,国舅爷呵笑了一声,甩了甩额前的碎发,说道:“莫不是西宫娘娘有起死回生的本事,能从阎王爷手里,救下这个婢女,再让她开口来回答西宫娘娘不成?”
国舅爷的话,只是听的楚天娇呵笑了一声,这个才楚天娇自认是做不到的。她不过是个对医术不懂分毫的贵主儿罢了,哪里会懂得医治别人。
何况,以巧儿的伤势,莫说是皇宫里的御医,只怕再拖延一会下去,连面前这位国舅爷也是救她不了。
是以,楚天娇不必动用身份,只要再与国舅爷周旋一会,自是可以让巧儿死在西宫。不过,楚天娇并不喜欢看尸体,所以可以在巧儿尚有一口气息,但国舅爷却已经无力回天的时候,来给国舅爷一个面子,让他带走巧儿。
这,便也是楚天娇刚才为何允许国舅爷和小莫愁在她面前唱戏,而不加以阻止的原因。
就算是给自己找了个消遣好了,有人愿意唱戏,让自己多点娱乐,楚天娇实在不认为有拒绝的必要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