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知道了,你且下去吧,有任何的消息随时来通报于我。”听完下人的回话,赵承凤随口说道。
尽管这个特别培训的下人,是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的,但赵承凤还是以我字自称,出门在外,总是要注意些的好。
“是,奴才知道了。”下人躬身回话,便后退了几步离去。
然而,这个下人刚走出房门去,却又进了来。赵承凤抬头望了过去,竟带着一丝笑意的说道:“福来,你与你的兄长来福,长的是越发的相似了,若不是我熟知你们兄弟两,还以为是来福去而复返呢!”
听到赵承凤的话,这个被称为福来的下人也牵了牵唇角,想要扯出一抹笑容来回应主子。
可是,福来兄弟俩常年的不苟言笑,这会子想要笑一下,却是那般的生硬,根本就笑不出来,倒是比哭还要难看几分,虽然福来是从未流过眼泪的,但此刻的模样到真的像是欲哭无泪更多些。
没办法,不想吓到主子,福来只得收回笑容,依旧摆着他那张千年不变的冷脸,恭敬的回答道:“是主子对奴才们留心了,福来与兄长是双胞子,鲜少有人会分得清我们谁是谁。而在这云来客栈内,更是有很多人以为,只有一个留守,并不知道我们是两个人。”
“嗯,你们做的很好。”赵承凤对福来兄弟俩加以赞许,这两个下人被他安置在这里,生活完全都放在了这天字一号房里,与外界无关了,也真的是为难了他们。
可是,除了让这兄弟俩留在这里,赵承凤一时间还找不到更适合的人来。
因为,他这个云来客栈的真正幕后老板,还不想让世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,否则这个云来客栈的存在,怕是也不再如从前的那般有用了。
但是,赵承凤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份,并非是经常的来这云来客栈。过去,是为皇帝效力,所以赵承凤行事小心,除了为皇帝的皇位做事之外,赵承凤从不因自己的私事而来这云来客栈。
可如今,他已经是天子,无需再为任何人做事,自然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来。
比如,查找那个敢劫走林君笑父母,并做出木屋里所见的那般残忍之事的人,到底是谁!这可是赵承凤以皇帝的身份,很难查得到的事情。
因为,太后将会是他的第一个阻力。至于是谁做了那些令人发指的事情来,赵承凤心中自是有数的!
“主子,这两年来,楚国那伙子阉人,经常来云来客栈,而且在前几日里满身血腥的回来。但他们去做过什么,暂时无人知晓。”福来回禀着自己所掌握的消息,静待着赵承凤的回话。
“哦?”赵承凤轻哦了一声,端起了茶杯,泯了一口,说道:“他们如此猖狂,我已经容忍了他们够久的了,你去处理一下吧。”
“是。”得到赵承凤的指示,福来便躬身要告退。
“记着,留两个活的,这些人或许还有点用处。”赵承凤说着,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,仿若他口中所说的并非是攸关生死的事情。
“是,奴才知道了。”福来躬身回话,眼帘低垂着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,但他周身所散发的冷意,却是那般的明显。
感觉到福来的冷狠,赵承凤抬眸扫了他一眼,却仿若并非看见什么似的,站起身来,对福来说道:“你们兄弟俩,暂时委屈个几年,待一切稳定之后,也该是让你们去过正常人的生活,娶妻生子的时候了。你们母亲临终前,最大的愿望就是你们能够成家立业。”
“主子的恩典,让我们兄弟俩学得了一身本领,还有机会为主子效忠,以报当年的恩典,我兄弟二人对主子感恩不禁,不敢再有多求。”福来并没有说谢恩的话,而是沉声以对,表达了自己的立场。
在赵承凤的手下,但凡是被培养成能担大任,且被赵承凤所信任的人,十有八九都是赵承凤曾有恩之人。
所以,赵承凤对他们可谓是用人不疑。
“下去吧。办妥之后,再来向我禀报。”赵承凤说着,对福来挥了挥手。
“是,奴才知道了。”福来颔首告退,态度恭敬至极。
“皇上,宫里面已经知会了,这几日皇上龙体有恙,暂由太后娘娘处理朝政。”不知何时去而复返的车夫子保已经来到赵承凤身边,小声的禀报着。
“太后那边可有问过些什么?”赵承凤轻问着,并没有解释太多。
“太后娘娘只道,罢了,既然他们相处的日子不多,便由着他们去吧。”子保将太后的原话转述。
“相处的日子不多?”赵承凤听了后,挑眉问道。
“是,太后娘娘正是如此说的,奴才不敢有遗漏。”不明白赵承凤为何会如此问,但子保还是这样的回道。
“知道了。”赵承凤面上看似没有任何的异常,可不断捻手指的动作,却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来。
究竟,是发生了什么事,能让太后说出这句话来?
虽然太后没有明着说什么,但赵承凤很是确定,太后所说的,定是与林君笑有关的。因为,太后定是知道赵承凤是与林君笑微服出宫的事情来。
可是,林君笑的病情已经有转机,生命自是不会再有任何的危险存在,那太后为何还要这样说呢?
想起林君笑自入宫后的反常,赵承凤的心觉得不安了起来。
看来,太后与林君笑之间,定是存在着约定,而且是两人达成了共识,要隐瞒于他。
“拿着这个,去九门提督那里,让他去调查木屋里那两具尸体的事宜。”赵承凤自腰间解下了一块玉佩交给子保,并附耳对子保交代了几句之后,说道:“这件事,给朕做大。”
“是,奴才知道了。”不明白赵承凤之前怕林君笑知道关于木屋里的事,为何这会倒要将事情做大,可子保哪里敢问什么,主子交代了便是。
“等等。”在子保要转身离开的时候,却听赵承凤唤住了他的脚步,又道:“给朕传出话去,就说朕打算了废了西宫,让东宫独大。”
“……是。”子保下意识的犹疑了一下,但还是领命称是。
在赵承凤身边服侍了近二十年,子保从大内的侍卫,变成了车夫,可他的地位却是了解赵承凤的人,无人不知的。
尽管子保并无官职,可他的出现一直是代表了赵承凤的,除非是重要事宜,否则赵承凤从来不会动用子保。
自然,子保对赵承凤的心思,也是能了解几分的,即便赵承凤什么也不说,可子保却明白,赵国怕是要有大事发生了。
而赵承凤刚才的话,或许是有着目的的,可这句话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变成了真的。
这赵国的后宫,西宫迟早是要不存在的,而东宫将会独占后宫。那么,赵国的皇后娘娘,除了林君笑之外,不会再有第二人选。
见主子不再有其他的命令,子保躬身离去,不敢再有所犹豫。
待子保关门离开之后,赵承凤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,低声说道:“母后,您最好不要做出让儿子动怒的事情,否则终此一生,您将会变成没有子嗣的人,即便是赵国的江山都在您手里,儿子不能做逆天的事情,可你我的母子情分也就此了断了。”
赵承凤说着,声音很是低沉,虽然只有他自己才听得到,但那份冷意却十足的明显。
从小到大,赵承凤对太后几乎就是违逆的,很少会听从太后的安排,因为赵承凤对皇位从来都是不屑一顾,更不想去害人。
可是,赵承凤也明白太后所做的一切,都是为了他,心中虽不愿意,却也无法去怪罪太后,毕竟太后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他的亲人。
但太后的做法越发的过分了,已经到了让赵承凤忍无可忍的地步,赵承凤实在是不知道他还可以隐忍到几时。
为了保住手足,赵承凤不得不走上自己都觉得厌恶的道路,他自认手上的血腥不会比太后少几分。
可是,若没有太后的咄咄相逼,他赵承凤又何须理会朝堂上的事,又何必铲除异己,不断以别人的鲜血和满门的不幸来换取他想要得到的利益呢?
但这些话,赵承凤是无法对任何人说明的,只能将苦水咽到肚子里。
而事到如今,他已经走上了太后所安排的道路,可太后还是不曾有所收敛,要操控他的人生,那赵承凤又如何能够接受的了呢?
最主要的是,赵承凤一心要保护林君笑,可太后却一直想要林君笑的性命,这便是赵承凤所不能容忍的事情!
哪怕是真的要弄到母子反目,赵承凤也会不惜代价的保护林君笑。
这个女人,是他赵承凤此生所认定的,更是无辜的,他绝对不会有任何的辜负!
在心里默默的做着打算,赵承凤的眼眸里,深沉之色也越发的明显了起来,被狠戾所取代着,恨不能杀尽天下让他烦忧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