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头的乌雅元桧更是惧怕秦丧发现端倪,怕自己会失去莫非晚,遂招来长老祖孙。
“京中突遭大变,为了不殃及你们,所以我派人送你们离开。”
他的话一落,黄孟平揉着尚未睡醒的眼眸,不解地道:“皇上不是答应过我,要替我找日免哥哥吗?现在为何反悔了?”
乌雅元桧道:“我没有反悔!日免送长云公主远嫁,途中却出了这种祸事,又怎么可能回宫?即便回宫也会降她一个护主不当的罪名,是要砍头的,你们该庆幸她没有回宫。”
解释了一番,黄孟平顿时气消了不少,问道:“你说没有反悔,又是何意?”
乌雅元桧道:“我派的人已经找到了日免,不过她身受了一点伤,不宜过来找你,若你想去见她,就得你们先动身了。”
“受伤了?!”黄孟平惊呼一声,也顾不得坐于高位的人是皇帝,遂前行了一步,问道,“伤得可重?为何伤了?”
乌雅元桧看着她紧张兮兮,满眼都是担忧,当下心生一计,道:“自然是重伤,寻常大夫医治她好得慢,你们去找她,于她而言是极好的事情。”
少星回来禀告过,莫非晚自城墙落下,虽然伤得不重,但不知为何还未苏醒,若能得到黄孟平救治,也能让乌雅元桧安心。
黄孟平道:“好,我这就带爷爷离开,你快说日免哥哥在何处。”
这时,长老一挥手,对黄孟平道:“你先出去,我有话要对皇上说。”
“爷爷……”
“出去!”
“是……”黄孟平看着长老严肃的神色,跺了一脚,闷闷不乐地出去了。
双雪殿独剩他们两人,乌雅元桧率先开口道:“长老支开孙女,是有什么事要与我说?”
长老的脸皱得犹如树皮,满是黑斑,浑浊不清的眼睛,让他看不清他此刻的情绪:“皇上想要我们死?我可以去死的,但我孙女尚年幼,还望皇上高抬贵手,饶她一命吧……”
乌雅元桧急切的让他们离开,以现在动荡的局势来说,无疑是将他们逼上绝路罢了。
始安城和南秦闹成这样,长老不相信西隐就没有动作,如今他们一离开京城,只怕就会西隐人的毒杀。
“长老怎会这么想我?你对我而言,就像是我的再生父母,我绝不可能让你们涉险的,我会安排好一切,你们不会有事的。”
乌雅元桧有些愕然,想不到长老忧虑这种事情,他不过是想让他们待在莫非晚身边,无论是掩人耳目,还是躲避追寻都好,总之有他们在身边,莫非晚的安全会大大的提升。
看着他还在思索的模样,乌雅元桧抬指发誓:“朕以南秦江山的前途发誓,若今日我欺骗你,定五雷轰顶,不得善终!”
其实事到如今,长老也别无他法,一个帝王势要你离开他的地盘,难不成还能赖着不走?他能如此对自己起誓,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。
“如此……便谢过皇上了……”长老跪拜在地,许久才起身。
冬季的早晨并不明亮,雪也越飘越大,外面的士兵亦被雪给覆盖住了,已看不出什么来。
祖孙两人艰难地行走在深厚的雪地里,直至与少星回合。
“辛苦二位,这条官道已清理开来,末将送你们离开。”说罢扶住他们上了马车。
一路上三人再也没有说话,为避开耳目,少星这辆马车还是找一农户借来的,应该不至于被人发现。
莫非晚被安置在城北,这处因为诡疾差点毁灭的地方,如今的处境不算怎么好,又经历这一桩桩祸事,算是彻底没落了。
马车停在一处偏僻的宅子,少星扶住他们下来,吩咐道:“你们平日里低调一些,莫让人认出来,我就不送你们进去了。”
说罢,他再次跳上车,驾马离开了。
黄孟平深吸几口气,做了许多心里建设才起步进去。
长老倒没她这般单纯,心事重重不说,更环顾着四周,生怕会发生什么异样,能不能逃脱。
屋内的莫非晚已经苏醒过来,她站在窗边看着飘雪,这里被乌雅元桧的人监视了,她无法离开。
“哥哥————”
空灵的声音传来,打破了冬日的沉寂,莫非晚看着那个穿着斗篷、戴着帽子冲过来的少女,她的鼻尖冻得通红,却洋溢着一股春日的暖意,看起来很是活泼生机,充满希望。
“孟平?!”
“是我,哥哥————”
少女跑进屋内,闯入莫非晚的怀中。
长老在后面慢悠悠进来,在见到莫非晚后,所有的忧虑总算放下来,嘴里唠叨着:“这还未成婚呢,搂搂抱抱成何体统!!!”
但黄孟平才不管别人怎么看,自己心心念念这么久的人,就在面前了,叫她如何淡定?
“你们怎么来了?”莫非晚总算挣扎掉她的魔爪,安排他们坐下,又倒了两杯滚烫的茶递给他们,让他们暖手。
长老叹了一口气:“一言难尽啊……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,我只想问问你,这门亲事何时办?”
“婚事啊……”莫非晚挠了挠头,心虚地看着他们期待满满的眼眸,“孟平是个好姑娘,嫁一个好男人绰绰有余,我只是一个宦官……”
“停!”长老挥手打住她的自薄,“这些日子以来,我也看清一些事情了,孟平这个丫头……她非你不要,你就痛快地回答我一句,娶还是不娶?”
莫非晚转而看向黄孟平,她纯净无暇的眼眸里,全是期待的神色,她不忍心再看,遂道:“我不能娶!我不能害了你的孙女。”
“怎能叫害呢?嫁给你!我心甘情愿!!!”黄孟平认真地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