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收什么收?都不准动!”周焉云在屋内发飙,甚至动手去掐婢女的身体,只因为看见她们在收拾行李。
婢女又害怕又痛苦,声音嘶哑,几乎溃不成声:“小姐,皇上三天后要回南秦了,我们得一起回去……宰相一定很担心你了……”
“本小姐要你们多什么事?既然来到这里,我就不打算回去!”周焉云因愤怒整张脸都扭曲了,更显得丑陋。
两个随她而来的婢女双双跪在地上,不敢再说话,生怕她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。
乌雅元桧的声音,打断了此刻的沉默,道:“周小姐这是干什么呢?在世人面前温柔大方的第一美人,没想到私底下是个暴躁狂啊!”
周焉云错愕地回过身子来,行了一礼,脸色发青:“皇上这会怎么有空来我这?”
乌雅元桧仰头,再也不看她一眼,率先进屋坐下,淡然道:“刚从宛林院过来,顺道来看看你行李收拾得怎样。”
她看着委顿地跪在地上的奴婢,竭力抑制自己,咬牙道:“还愣着干什么?去泡壶好茶过来!”
婢女们如临特赦,飞快地离开现场。
这时,李钰蒙也十分识趣地离开,给他们一个空间。
周焉云突然下跪,声音哽咽,几乎是泣不成声:“皇上……我求你行吗?能不能饶了我?我真的、真的不愿意回京!”
“所以,你不惜破坏自己的名声,让朕蒙羞?”
“是……因为我爱秦哥哥,为了他,我不惜做出这样的丑事来,如果你生气,随时可以拿这个来做借口与我解除婚约。”
乌雅元桧盯着她看,声音像外面的轻轻微风,只泛起平缓的些许波澜:“你倒承认得自在,但即便你与千百个男人搞暧昧,或是不清不楚,朕依旧要你进宫,这个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改变的事实!”
周焉云强打起精神,她只能握紧双拳,深深呼吸着,问道:“京中这么多千金小姐,你为何偏偏要这样对待我?!我记得与皇上你并没有什么过节啊!”
乌雅元桧见她面容苍白却还一脸的倔强,阴郁道:“朕说过,你万不该同朕的师妹抢男人,如果你喜欢其他的公子哥,朕尚能成全你。”
“我周焉云从来不求当他的正妻,为此愿意做侧做妾,难道你们都要这么自私吗?”
而他声音低缓,许久,才轻声道:“你手段太多,朕不愿让她有这么多烦心事,你不必再说,即便你是死了,身子朕也要带回去。”
她愕然地望着他,不由得泪流满面,人不为己,天诛地灭,你们别后悔!既然自己都无法落得个好,其他人也别想!
“皇上若要执意如此,焉云毫无办法,唯有从了你和爹爹的意愿。”周焉云勉强一笑,抹掉了眼泪,像个没事人一样。
“嗯。”乌雅元桧站起来,与她走出了屋子,“行了,不必送了,外头冷。”
与他分开后,周焉云去看了一趟安阳,她的身体似乎越来越严重,整日咳个不停,虽然是习武之人,却形如枯槁,再无半点精神气可言。
看完她后,周焉云注意到路上有行人,故意道:“小翠啊,陪我出城一趟,安阳姨娘的身子这么差,我得出去买些补品回来,孝敬孝敬她。”
这样的善话从她这个倾倒众人的绝色佳人口中说出,其余人的心中都对她多了几分好感。
可惜小翠便不能明白她的这份心思,看着夕阳西下,寒风凛冽,道:“小姐,城堡里名贵的药材很多,应该不用去买,何况现在的天儿……”
一记眼刀子射过来,带着警告的意味,生生把小翠的话压了下来。
守门的侍卫知道周焉云爱外出闲逛,打听始安女子间流行的服装首饰,她来始安城没多久,但整个打扮却全是按照始安女子的装扮来。
“周小姐,天儿这么晚,还出去呀?”
“嗯,姨娘身子不好,我知道有种药材治疗咳嗽很好,恰巧堡里没有,我出去买。”周焉云温柔优雅地说道,没有因为他是个看门就瞧不起人。
侍卫赞叹她几句,便把城门给打开了。
她们的马车却越走越偏僻,小翠一路上心慌意乱,但不敢随意开口。
周焉云瞥了她一眼,道:“嘴巴给我放紧一点,不该听到的别听,不该看见别看。”
小翠赶紧点头,自家小姐与那个五百斤的大胖子见了好几次面,虽然不知道他们有何阴谋,但自己恨不得没有参与其中,生怕一个不慎,自己的小命就不保。
一家离城堡五公里远的客栈里,戈特忽庥已在此等候多时,见她来后,顿时意态愉悦,容光焕发。
周焉云忍住反感,微笑坐下来。
“那日送雾雨公主进城堡时,我便知道你喜欢秦城主,我答应你,替你铲除莫非晚,你则帮我下药给安阳夫人……”
“住口!”周焉云害怕四周有别人,紧张兮兮地望了一下,“你要记住,我没有做损害安阳姨娘的事,你以后可别胡说了。”
看着她骗人骗己,如今还试图把做过的抹除,戈特忽庥洪亮的笑声响起,道:“行!既然你不愿意承认,我从此以后绝不再提。说吧,想莫非晚是哪种死法?”
原本,周焉云希望她淹死在莲花池,毕竟当时她害自己落入水中两次,但在堡内不可能做到,何况宛林院不似以前那样想进就进,有个多事的乌亢处处与自己作对,更是使事情变得艰难、复杂。
“我不要她死,我要送她去陶都!”
戈特忽庥凝视眼前的周焉云,心情突然极好,唇角微微含笑,细长的眼睛完全闭上的感觉,道:“陶都挺远的,要送去陶都哪里?”
“送去倚红馆。”
“杀了她还一了百了,若让南秦帝和秦城主知道,我们会比死更惨!”戈特忽庥没想到她这么狠毒,竟打算送莫非晚去妓院。
“怎么了?你不敢?”
他无奈道:“并非不敢,只是这等黑心勾当,我真是不忍心做,你说杀人便杀人嘛,作甚要干这种恶毒的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