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雅元贺这才得意洋洋地点头,转而吩咐道:“行了,派人送安阳进宫去,今天晚上,孤便让一切都终结。”
李箫何低着头称是,没人发现他嘴角那一抹冷笑,他恭敬地退了几步,才转身离开。
莫非晚进宫由常安王府几个宦官随行,李箫何则是听从安排留在乌雅元贺身边。
这几个月以来,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乌雅明之,他似一堆干柴一样,毫无意义地摊在龙塌上,浑身上下只有那张嘴巴能够张合。
他的鼻子依然极度灵敏,在闻到莫非晚身上那股熟悉的香味后,瞬间从床上弹起,哆嗦着唇瓣,问:“是非晚吗?你没有死?!”
莫非晚一身青色华服行至床边,头上的珠钗发出清脆的响声,她轻声道:“皇上,是我!”
“你真的没有死???那为何要骗朕?”乌雅明之显得有些激动,伸出双手去抓她,似乎要摸到才能证明自己不是做梦。
事到如今,他活得像狗一样,成为一个明君再无可能,所有人都巴不得他去死,若果不是还有尸蛊在支撑着,只怕那些人早已将自己碎尸万段了。
这段日子里,他一直在回想自己的一生,到生命的最后,却发现最放不下的只有歌儿和莫非晚……
莫非晚反感他的触碰,瞬而退了几步:“我无心欺骗皇上,我只是顺从自己的心,不想嫁给你罢了。”
乌雅明之也不生气,能知道她活着,已经是最开心的事情了:“朕知道,你这次来见朕,是为了什么事?”
莫非晚道:“是为了嫁给你。”
她轻轻地吐出这句话来,似乎毫无波澜。
乌雅明之则蹙起眉,问道:“你,是说真的?真的愿意与朕在一起了?”
莫非晚道:“是的,乌雅元贺已经操持了喜宴,我们今夜即可成婚,你不是说要册封我为后吗?我答应你了。”
这个消息从未告知乌雅明之,在听闻后,倒是心中倍感不安,道:“你们有什么阴谋诡计,你们还要朕怎样?如果有可能的话,朕也不介意放出全部尸蛊,虽然力量不及西隐和始安城,但摧毁整个南秦绰绰有余了,别忘了虎符还在朕的身上。”
呵,莫非晚一声冷笑,道:“皇上你确定虎符还在你身边吗?”
看来刘坲安偷走虎符一事,乌雅明之竟然不知道,果然人瞎了,似乎要好骗一点。
乌雅明之慌乱一瞬,随即伸手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块牌子,摇着手道:“你看,虎符一直在朕身边,从未离开过朕半步。”
莫非晚终是忍不住大笑起来,他手中的牌子不就是一块状似虎符,却普通的金牌吗,根本就不是什么虎符。
她懒得与其争执,只简单地解释:“虎符如今在乌雅元贺手中,你手中是块金子罢了。”
乌雅明之听后,双手把握着‘假虎符’,摸索了一番,尔后生气地摔在地上:“果然!不是朕骨血的野子,果然狼心狗肺!”
莫非晚趁机说道:“在他们眼里我本是个‘死人’,不再打算与任何人争执,是乌雅元贺用我姐姐的性命来威胁我,让我假装嫁给你,然后杀掉你身边圣医部落的人,好让你早点魂归故里。”
她把一切都交代清楚,就是想拉拢他一起对抗乌雅元贺,敌人太多,总得解决一方才行。
乌雅明之亦明白她有意拉拢,便问:“你想怎样?”
莫非晚应道:“我从来不想怎样,到如今我更不敢怎样,我只求今夜要了乌雅元贺的性命,救出我的姐姐而已。”
“好,朕允了你,”乌雅明之随即吩咐宫婢带莫非晚下去休息一会,等顺昌宫再度恢复冷清时,他秘密唤来尸蛊,“去,把圣医部落的两人藏起来,千万不要被任何人发现了,毕竟朕要活命,只能依赖他们了。”
顺昌宫别处一个小院落里,莫非晚安静地坐在位置上闭目养神,屋内扬起一阵冷风,她猛然睁开,却发现屋内的门窗皆紧闭,正讶异的时候,背后响起声音:“是我。”
刘坲安?莫非晚转身过去,对上比之前更为缭乱的医仙,道:“不是说三年后,再回来检查李箫何的成绩吗?如今这才几个月罢了,就忍不住回来了?”
刘坲安似早已习惯她揶揄,无所谓地道:“这次我有不得已来见你的理由,我查阅了许多许多古籍,发现你若想回到自己的世界里,必须要让你这副身躯死去,但得在规定的时辰里实行。”
莫非晚本来也这样想过,不敢实行的原因是她惜命,也珍惜如今所得一切,更怕死后无法回到自己的世界,这岂不是倒霉透顶?
在听到刘坲安的话后,总算解开她的谜团,但这个消息已经无法吸引到她了。
莫非晚道:“多谢医仙告知,只不过我不想回去了。”
刘坲安怔愣了一下,负手而立在屋内转了几圈,才道:“算了,你自行做决定,我只是提醒你,错过今夜的四星连珠,你再想回去的话,得再等十年!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莫非晚轻叹一声,不再去理会他了。
刘坲安一路赶回来,也是不想莫非晚就此错过,不过看在她无所谓的模样,便放松心情,随后离开。
再次来人时,却是秦丧,在听闻她进宫的消息后,他赶紧进宫去,见顺昌宫一片喜庆,又见她一身华衣,还有什么不明白?
“你还是要嫁给他?”
“貌似只能这样了。”
秦丧看着她淡然一笑,心里不由得一怒:“你姐姐我会救出来,你跟我出宫去。”
莫非晚一把甩开他的手,道:“我若离开皇宫半步,乌雅元贺那边便会立刻杀了姐姐,你还要让我冒险吗?我自有办法,你不必多管闲事。”
秦丧知道她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,只好耐心解释:“我当然知道娘不是你杀的,我是故意让他们以为我们闹翻,从而对我们都有利,我也可以放手去做别的事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