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非晚抬起头来,对他瞧上一眼,嘴角边含笑,笑道:“他本就是要当主的人,而他娶的人也正是我。”
李箫何不知他们在余元镇成亲一事,嗤笑道:“呵,娶的是你?我怎么听闻他娶的女子叫斐婉?”
莫非晚听了,也不禁怔住,隔了好一会,才想起他们成婚之事绝无第三者知道。
她一惊,说道: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李箫何脸上没有丝毫笑意,道:“始安城重回世人视线,对天下宣告了两个消息,一是与南秦合伙经商,二是新城主大婚。再过几天,秦丧便要带着家属进京觐见圣上,然后在南秦举行婚礼了。”
莫非晚抓住茶壶,满满倒了一杯茶,一手拿杯却是不喝,她将杯重重在桌上一顿,茶水撒了出去,溅得手、桌上都是湿了。
“不会的,秦丧才不会娶别人!”
“你最好安分点,我们的计划还在进行中,你莫要被其他事影响了。”
莫非晚忽然大声道:“不用你提醒,我知道该怎么做!”
她的失魂落魄尽收他眼中,他冷笑,当着她的面把那封柔情真挚的信件丢入火盆,任由它燃烧殆尽。
自从许术士被赐死,仙品居整顿一番,剩下的术士只有几十人,他们都安分守己勤奋做事,生怕惹来莫非晚的注视导致倒霉。
她一人为王,图得清净,自然不会没事找事,何况她最终目的并不是当大官。
这日,乌雅明之召见了她,他自从吃了她练制的仙丹,精神气都好了许多。
其实他不知,莫非晚给他吃的是大量的五石散,而后又有李箫何给的补药,虽然他看上去精神了,但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。
“朕昨夜又梦见那个噩梦了,听闻你算命精准,可否替朕算一卦,看看是不是有邪祟在扰朕心。”
莫非晚知道他说的噩梦内容,那是黄术士让他入梦窥探未来的梦,道:“黄术士虽说欺瞒了皇上,但窥探未来却确有其事,若皇上不得安心,小道可使法术让您窥探真正的未来。”
乌雅明之惊喜道:“那朕除了窥探未来,可以探到朕的寿命?”
莫非晚道:“自然可以!”
他示意嘉许后,她点上一盘奇香,一缕缕青烟飘出,他渐渐入了梦中。
梦中的景象和以往无不同,乌雅明之心绞痛醒来,喘着粗气,冷汗浸湿了衣裳。
莫非晚明知故问:“如何?可有看到未来?”
乌雅明之恐惧的睁着眼睛:“和,和以往的梦一样,原来黄术士说的是真的。”
莫非晚又问:“那看到自己的寿命停在何处吗?”
乌雅明之道:“在莫非晚喝毒死去后,朕瘫着十天十夜生生饿死了,年不过四十五。日免术士你替朕续了几年命,朕真的只能活几年了吗?”
莫非晚道:“皇上的身体小道已尽力了,但若想长命不衰也并不是没有办法。”
此言一出,他眼中神光炯炯,来了几分精神,道:“什么办法?日免术士但说无妨。”
“皇上可有耳闻蛊虫一事?小道有个老友亦是师兄养蛊,他有一蛊虫可助人长生不死,不过……”
见她缓慢悠然之态,可把乌雅明之急死了,道:“不过什么?”
“这蛊侵食人的血肉,介时人见不得阳光,吃喝不得食物。”
“蛊虫入体,会不会使人丧失理智,朕虽想活命,却不想被那低贱的东西操控。”乌雅明之诧异她知道蛊虫一事是真,但想到她身为刘坲安的弟子,心里便不生疑了。
莫非晚作揖,说道:“自然不会失人心智,否则小道怎敢轻易推荐给皇上听?”
乌雅明之双掌一击,欢笑道:“那太好了,只要长久活着且永远做南秦的皇帝,不见日光、不吃佳肴那又如何。可否请日免术士为朕引见你的老友师兄?”
“此人是皇上憎恶之人,小道不敢说出口,但皇上已然猜到我这位师兄是谁。”
“李箫何?!”乌雅明之还暗自祈祷不愿是他,“除了他之外,这种蛊虫别人都没有了么?”
“这蛊是他尽心费力修养得来,已属稀贵,他又曾放置流云银火里加固修炼,这世间除了他,连小道的师父都没这个天分修来。”
乌雅明之道:“朕虽不喜他,但未来一事并无他参与其中,只是贸然召他回京,只怕别人会因当年的丑事暗地里嘲笑朕。”
他的意思明显,摆明想得到李箫何的蛊又不想他回来,可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?
何况莫非晚今日的步步谋划,全是为了让李箫何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京城,他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手,若有他在身边帮衬一二,更加事倍功半。
如今他只能躲在太子府度日,实在是憋屈。
莫非晚道:“皇上有所不知,此蛊需养蛊人加护看理,否则容易出事,重则暴毙!若皇上心有顾虑,小道还有一个办法。”
乌雅明之问道:“日免术士请讲。”
莫非晚道:“小道掐指一算,算到李将军有一庶子已病死,年龄与李箫何相仿,不如让他以李将军之子的身份入宫,反正这个庶子在京中不为什么人知道。”
他顾虑重重,道:“午门之事朝中大臣都见过他,如何不知他是万贱人的野子?”
莫非晚感觉自己要崩溃,管理好表情后,恭敬道:“性有相同,貌相也有,他稍作一番打扮,倒也好搪塞过去。”
乌雅明之思考了一会,总算拍案而起:“宣李箫何进京。”
这道密旨交到李箫何的手上,他几乎激动的跳起,可惜却被身体孱弱牵制。
“我已帮你回京入宫,我们算是互不相欠了。”莫非晚拂袖坐下,饮了一口茶道。
“自然,但我们随时可做盟友,若你有求于我,箫何一定尽心尽力。”
莫非晚却道:“免了,反正不过三个月乌雅明之必死无疑,介时我会离开皇宫,为不生事端,我们还是各自为营。”
她不知他到底想要什么,她也没兴趣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