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坲安往莫非晚的口中放了一块参片,道:“我只能这样吊着她的命了,秦公子,你还是尽早准备后事吧。”
秦丧自然不信他没有办法,他的眼神由冷变为阴郁,道:“如果我说,我有办法唤醒单芊,那你也一定能救下晚晚吧?”
此言一出,所有人紧盯着他,特别是李箫何,他紧张且期待地看着秦丧,生怕遗漏他说的一只字。
可惜秦丧没有丧失最后一丁点理智:“乌亢,把李箫何给我押进牢狱里。”
乌亢领命而去,李箫何无不遗憾地被带走。
“秦哥哥……”周焉云以为自己娇滴滴、可怜兮兮的,就能换来他的一丝柔情,“秦哥哥,云儿很担心你,很担心晚姐姐,云儿在这里陪着你们好不好?”
“滚开!”秦丧压制着怒火,突然喷激而起,他咬着牙,方才压下来,“给我出去!没有我的命令,胆敢靠近这里,我杀了你!”
周焉云彻底惊愕了,她从来没有想过,她的秦哥哥有一天会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,他眼神里的杀意,无时不刻在警告着她————再惹他,他真的会把她杀掉!
她紧张的吞了一下口水,颤着身体离开宛林院,其实她心里还有一件令自己更为惊慌的事情。
那日,她在城堡里觉得太无聊,所以央求安阳让她出去逛逛,在外遇到李箫何,他交给她一支洞箫,并告诉她只要在离莫非晚五公里内的距离吹响,便可以让她陷入痛苦之中。
他们之间合作过一次,但最后又怎样呢?还不是没能解除与乌雅元桧的婚事?所以李箫何给她洞箫时,她压根没当回事,随手扔在车厢里去。
恰巧,莫非晚随秦丧回始安城,原本是想气她,谁知道她竟然如此对待自己,又是拆床、送衣、赠胭脂水粉,害自己在那么多人面前丢尽颜面。
所以,她突然想起李箫何给她的洞箫,原本只想试试真假,谁知道一吹响,莫非晚就真的痛苦,看着她这么痛苦,便越吹越兴奋……
周焉云想起这一切,心不断地往下沉,如果让秦哥哥知道她也参与在内的话,他为了那个贱人,一定会杀了她的。不过,她心里也忍不住的高兴,莫非晚一死,或许就能得到他的爱了。
刘坲安沉稳地呼吸,生怕秦丧下一句是:“我骗你的,蠢货!死去的人怎么可能唤醒过来?”
秦丧认真地看着他,问:有什么办法能救活晚晚?”
刘坲安也不遮掩,道:“南秦皇宫里,有位高太妃,来自野人部落,煎药时喜爱放人的心头肉,他们部落的医术与我们不一样,我当年云游时,去过那个野人部落,发现心头肉做药引真的能救活一个濒死之人。”
秦丧眉头紧皱,道:“高太妃熬了这么多心头肉,她的慢性疾病从来不见好,你莫要诓骗我?”
“我没有必要诓骗你!那块心头肉的主人必须要心甘情愿剜出,并且对病人是真爱,才会有效果。”
秦丧看了一眼卧榻上的人,让他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气,道:“我信你一次,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下,只要能为她谋得一丝生机,一块心头肉算得了什么,要我的命也无所谓。”
刘坲安从腰间取下酒葫芦,猛喝了一大口,长出一口气,道:“但剜心之痛,非凡人能承受,你要做好心理准备,此举极有可能是以命换命。”
“晚晚在当年一样被孟皇后剜过心,她活了下来,而我吃过‘练尸’,我也活下来了,这次,我相信我也可以。”
秦丧不知,真正的莫非晚其实没有熬过来,但……又怎样?他都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试。
刘坲安知道此刻不应该怀疑他对她的感情,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句:“你是真的爱她吧?否则剜你的心头肉也是没有效果的。”
秦丧突然有种脉络贯通豁然开朗的感觉,他看到了莫非晚醒过来,笑道:“用嘴巴来说出的爱毫无意义,我是不是真的爱她,且看后果”
“嗯,”刘坲安点头,“你刚才说的事情可当真?”
“当真!但我要看到晚晚平安无事后,我才能告诉你办法,这个办法必须要用到亲人的血液。”
刘坲安闻言,眉头一皱,道:“臭小子,你是在耍我么?单芊在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,如何能找到她亲人的血液。”
“不,”秦丧知道他的担忧,道,“她有亲人,青月是你们的孩子。”
这个消息一出,刘坲安震惊地望着他,道:“怎么可能?”
“其中曲折很复杂,戍王如果没死,他定能为你解答一二,不过他费劲心思送青月在你身边学医,就是为了让你们父女多相处。”
刘坲安抓住头,陷入迷惘的境地,隐约想起莫非晚的那句‘长得好像青月啊’,他无法将两人联合在一起:“怎么会呢?青月生得这么丑,我与夫人都生得这么漂亮,怎么会生一个这么丑的孩子?”
秦丧正握住莫非晚的手,听到他这样的评论,顿时僵了一下,道:“反正你一个医仙,她是不是你的孩子,你大把办法验证。”
刘坲安就是爱单芊入骨,所以除了她,其他女人在他的眼里都很丑,其实青月生得比单芊漂亮多了。
“好,我会去验,但你最好没骗我,否则我能让你死,也能让她活不过来。”
“方法是真的,等晚晚好了,我立即告诉你,只是……你敢不敢用,就另外说了。”
刘坲安一副不在意任何东西的模样,冷冷道:“普天之下,还没有我刘坲安不敢的!”
他写了张药方,让下人赶紧去抓药熬起来,随后用清水净手,棉帕擦刀,白酒消毒。
秦丧已经脱去上衣,露出满是疤痕的身体,他闭上双眼,不去看刀子落在心胸的画面,激烈的疼痛传来,直到刘坲安停下手,他才松出一口气。
安阳恰好赶到宛林院,看到一个满身是血的儿子,她脚步踉跄着,周焉云跟在她身后,赶紧扶了她一把。
“你们……若不是焉云告诉我,我还被蒙在鼓里,到底怎么回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