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丧绕着宫中一圈,才在城墙道上发现刘坲安,他也顾不得这个人的身份,便紧抓着他的衣领,吼道:“晚晚呢?我家晚晚呢?”
看着他通红的眼眶,已在崩溃边缘疯魔,刘坲安想起失去单芊的那天,自己也像他这样的状态,有种要毁天灭地的疯癫。
刘坲安无视他的暴怒,转而抬头去看天上最亮的星星,甚至还能隐约看到有四颗在闪烁着,忽明忽灭。
“你看,四星相连了……”
“什么?”秦丧听了他的话,也抬眸去看,不过也只是一瞬,“晚晚呢?”
刘坲安道:“别生气,她已经回了她该回的地方。”
秦丧道:“你这是何意?你胆敢再跟我开玩笑,我定杀了你!”
二人的武功说起来,还是刘坲安更胜一筹,只是秦丧暴怒起来的威力也不容小觑。
“秦城主,事到如今,你还不清楚吗?你的妻子莫非晚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,她回到自己的世界里了……”
所以四珠相连是助她回去的契机?秦丧的心里莫名升起这个诡异的念头,他愕然地望着刘坲安:“不是……你说什么,我听不懂……”
刘坲安长叹出声:“城主也是经历过‘练尸’活下来的人,那些诡术的奇妙,你也应该清楚明白,当日你带着莫非晚来烟柳山让我救她的命,但‘假死药’我也无能为力,唯一可以救她的办法,便是让她魂回故里。”
秦丧被这个消息弄懵了,一时难以消化:“我是不是永远见不到她了?”
刘坲安无法说安慰他的话,只道:“凡事往好的方面去向,倘若你想与她在一起,也只是三年的时间,三年一过,假死药一毒发,她还是会死的,如今你只需知道,她往后余生都能好好活着就足够了。”
道理秦丧都懂,但为什么总觉得这么假?像是在做梦,他看向十米之下,道:“四珠相连还未消失,你能不能把我也送到她的世界里去?”
话一出,骨羽一把抓住秦丧的手臂,拼命地摇头,他的使命尚未完成,所有的一切都等着他去执行,整个始安城都等着他回去,他如何能够……
秦丧软如棉花一般,瘫坐在地上:“没了她,一切都没有意义了。”
刘坲安吐出一口白烟,鼻尖被冻得通红,他勾唇一笑:“的确啊,失去深爱之人,还有什么值得自己去搏斗?但秦城主的要求,恕老夫不能答应。”
“为什么?”秦丧的泪水滴落下去,像是落入深不见底的漩涡中。
“没有为什么,你就当我自私,不想看到别人白头相守吧。”刘坲安留下这番话,便离开了。
秦丧想去抓住他,却被骨羽死死地拉住:“圣医,我求求你,别走……”
可惜回应他的只有冷风,只有无尽的夜色。
这一切似乎都尘埃落定了,秦丧不知道怎么回的安阳楼,看着乌雅元桧竟生出一丝恼火,倘若不是去救他们,或许就不会失去莫非晚。
乌雅元桧看着他这副模样,随即捂住疼痛不止的心脏,咬牙道:“是师妹出事了……”
他不是去问秦丧,而是肯定地吐出这句话来,转而他咳了一口鲜血,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,笑了起来。
秦丧阴沉可怖地看着他:“你笑什么?”
乌雅元桧抹去眼角的一滴泪珠,道:“我快不行了,快要死去了,以前我总乞求上天让我活久点,如今却恨不得快点死去,这样我就能在阴间与她相遇,往后一直待在一起……”
秦丧在听完他的话,气得一把抓住他的衣领,也顾不得他虚弱无比的身子:“你是不是喜欢她???谁准许你喜欢她???!!!”
“不……”乌雅元桧紧紧攥着他的双臂,对上他愤怒的眼睛,“我不止喜欢她,我是深爱着她!若果没有你的存在,我一定会娶她!”
以往……秦丧就知乌雅元桧对她太好,几乎是有求必应,只当他对她是同门之情,从小到大的情意罢了。
没想到乌雅元桧竟然爱莫非晚!
秦丧一把甩开他,吼道:“你做梦!我不会让你死的,就算你死了,在阴间里你也不会见到她的。”
乌雅元桧不知道他为何这么慌乱,抹了一把嘴边的血迹,道:“你应该知道倘若无你,非晚是一定会爱上我的。”
“……倘若无我?”秦丧轻轻地说着这句话,反反复复,随后冷然笑了起来,“没有这个可能,晚晚一直爱的人是我。”
骨羽为了防止他们继续争吵下去,便拖着秦丧离开了房中,待两人安稳些才商议后续。
一直待在身侧的黄孟平看着这一幕,见秦丧离开后,赶紧去替乌雅元桧把脉,发现他体内的伤尚安稳后,才松了一口气。
随即八卦之心起了,道:“安阳郡主肯定是倾国倾城,否则怎会让你们都念念不忘……”
“孟平!”长老坐在一边,对孙女没大没小的行为,很是气恼。
“没事……”乌雅元桧一摆手,并没有放在心上,“你们对我有恩,虽然我不能应允什么,但金银财宝还是有的……”
黄孟平道:“我才不要钱呢,不过皇上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?”
乌雅元桧道:“请说,若能做到,我肯定全力以赴。”
黄孟平道:“替我找一个叫日免的宦官可好?他……他是我的未婚夫……”
看着她娇羞的脸颊,乌雅元桧不忍告知她日免正是莫非晚一事:“日免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