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月不敢回戍王府,只敢在城边的小镇寻找医馆,她艰难的扶着莫非晚往路人指的医馆赶。
“师姐。”
突然一人挡住了她们的去路,抬头一看竟是李箫何,青月蹙眉道:“你为何在此处?”
“咳咳咳,”李箫何手绢捂住口鼻咳嗽起来,面色惨白,“皇上说吴镇缺教书先生,便让我来教学。”
他见莫非晚身上有伤,一脸关心道:“郡主怎么了?需不需要我帮忙?”
青月见他手要伸过来,便挡了一下,生分地道:“不必了,师弟怕是忘了我也是大夫?”
李箫何倒是没生气,依旧温润如玉,他柔声道:“既然如此,我便不打扰了,告辞。”
到了医馆,青月要了药,替莫非晚包扎好,她准备出门去找客栈住下时,隐约听到关于莫非晚的八卦,细问才知,郡主被退婚一事已人尽皆知。
因为是郡主被退婚,所以人们觉得新奇,闲茶饭后都在讨论着,又听闻皇上很是心疼郡主,亲自去了一趟戍王府呢。
一百姓剔着牙,随后呸了两声,道:“这安阳郡主真是好命,被退了婚又如何?还不是将要成为皇上的女人,将来她的前未婚夫见到她,还要行礼下拜呢,哈哈……”
另一百姓道:“可不是嘛,真是好命,她这个惹祸精可能是妖精转世,否则皇上怎么会喜欢这种人。”
“嘘……你们小声点,也不怕被人听了去。”另一人出言提醒道。
青月一路上听的都是这些话,如今莫非晚在世人眼里,成为皇上的女人是早晚的事。
没想到李夫人如此不厚道,深夜来退婚,却在青天白日便将此事宣扬了出去。
青月刚在一客栈住下,小崖竟然便找到了此处,一问才知原来李箫何去戍王府通风报信了,说什么怕郡主有生命之危。
可笑的是皇上知道莫非晚受伤离府在外后,到处广贴莫非晚的画像,说谁要是敢伤郡主一根汗毛,便要诛人家九族,意思是让人见她都得退避三舍、礼让三分。
小崖是拿着她画像一家一家客栈找来的,“我实在担忧郡主的安危,想来可以照顾她一二,青月姐姐你可别赶我走。”
青月一见总觉得她哪不对劲,想都没想便拒绝了,“你回去吧,这里不需要你。”
她打算趁皇上的人没来之前,赶紧将莫非晚转移走,倘若她这次回去,便真的要进宫为妃了。
这时,店小二在外面拍门,道:“小姐,你要的热水以及饭菜准备好了,麻烦过来拿一下。”
青月闻言后去开门,小崖趁机走向床边,颤抖着手拿出瓷瓶倒出卵鞘,一把掐开她的嘴丢了进去。
她动作极快,青月转身回来时,她已做完这一切。
青月看她站近床边,遂将饭菜往桌上一放,快步回到莫非晚身边,一把脉后,发现无异常才稍稍安心。
小崖道:“我,我只是担心郡主罢了……”
二人对视一番后,下楼的店小二又折返回来,敲门道:“小姐,有人求见,说是戍王府的人。”
青月一听就觉得不对,老王妃恨不得她们走远点藏起来,怎么会派人来找她们?还是如此明目张胆。
二人一同下楼,青月打算先挡住再说。果然!来人竟然是周向福,他身边带着两名小太监和宫女,不由分说就要上楼带人走。
青月道:“且慢周公公,我家郡主受了伤昏迷不醒,如今不适合移动。”
周向福道:“青月姑娘请放心,宫里的马车内部都十分柔软,定不会伤着郡主。”
青月道:“公公要带我家郡主入宫?”
周向福道:“皇上一直担忧着郡主,再不让皇上见上一面,皇上怕是要吃不下饭喽。”
他娇笑得十分猥琐,圆滚滚的身躯油腻不说,看起来蛇头鼠眼的,让人心生厌恶之感。
“公公,我家郡主真的不宜移动,可否等她醒来再说?”青月用身子挡在他们一众人面前,试图阻止他们上楼。
周向福也懒得与青月拉扯,使了眼色,那两名小太监上前去把她绑住,一同上了楼,任由她挣扎不得。
可屋里那里还有人,只见床上空空如也,周向福一摸被褥,尚有体温,道:“应该走得不远,去追!”
青月整个人放松下来,以为是莫非晚醒来自己逃跑了。
“得皇上青睐是多大的福气呀,既然郡主不想进宫,那就劳烦青月姑娘随老奴进一趟宫了,听闻郡主待你如亲姐妹,等郡主哪天想进宫了,肯定会来要你回去。”
周向福对两位宫女勾了勾手指,她们拖着青月往外走。皇上无法强制老王妃让她把人交出,但他们可以利用这个丫头啊。
青月虽有武功,但毕竟他们是皇上的人,如何敢轻举妄动。
不见踪影的莫非晚并不是自己醒来跑了,而是被秦丧带走,带回了自己开的酒楼里。
因为时间紧迫,秦丧是扛着她飞檐走壁,用尽仅剩的轻功才回来,她腹中的伤口被崩裂了,血又染红了衣裳。
清早,莫非晚退婚之事一出,他赶回戍王府时已经晚了,又传闻她们遇险受伤,当即到处查探,赶在周向福前面把人带走。
秦丧犹豫的小手停在她腰间上空,似要下手,又不敢下手,看到血不断染大衣服面积,心一狠,解开了她的腰带。
一层,两层,三层,直至只剩下红肚兜,他愣了又一愣,只觉脸蛋有些发热,耳朵早已红通通……
重新上药包扎后,秦丧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。
傍晚时分,莫非晚被渴醒,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衣不蔽体,又见秦丧坐在一边闲情逸致的看书,遂把被子拢紧了些。
“你,你对我干了什么?”
秦丧一手拿书,一手拿着茶杯饮茶,看都没看她一眼,反问道:“你这副模样,我能干些什么?”
莫非晚想起自家师兄乌雅元桧的话,嘀咕道:“对了,乌鸦说过灵尸那方面不行,是我想多了。”
可是即便是小小声,却依旧让秦丧听了去,他的手微颤了一下,沉着脸道:“安阳!你!说!什!么!”
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,周遭都凝固一般,莫非晚“呵呵呵”几声傻笑来掩饰尴尬。心想:一个男人不行,已经很惨了,怎么可以再嘲笑他呢。
她随即转移话题,到处寻找青月的身影,“我家青月呢?”
“不知,”秦丧放下茶杯,翻了一页书,又道,“恐怕是被抓入宫里,等候你大驾降临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