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,李箫何因刘姨娘的逝世,一直高烧不退,府上也没有能照顾他的人,偶尔得青月去看看。
日子就这样在孤寂稳当中的过去,原以为乌雅明之会再次上门,势必带走李箫何时,却发现京中开始没了他的踪迹,一切又平静下来。
如此日子,一下子便过去两个月。
这天,少星匆忙而来,当时正是夕阳西下,一派的迷离旖旎金紫色,铺满整个戍王府。
他因来得匆忙,呼吸一直沉重着,看见莫非晚立刻拱手,声音略有沙哑:“郡主,皇上出事了!”
莫非晚觉得浑身的血液顷刻之间冷却下来,颤抖的睫毛掩盖着她的恐慌,也无法盖着她身体的战栗。
师兄一直不希望自己参与在其中太多,这次少星来找自己,看来是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。
她呆了片刻,轻声问:“怎么了?”
少星抬头望她,道:“皇上自昨夜突如其来晕倒,直至今日还未醒来,我把给皇上看病的御医囚禁在双雪殿,就怕对外走漏风声,想着皇上之前叮嘱的,若他出了事,就来与你商议。”
莫非晚道:“师兄是吃的出了问题,还是身边的人不可信?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?会昏迷这么久?”
少星沉声道:“御医无能,并未查出病因,只说皇上心脉衰竭,重了的话不敢说出口,我亦摸过皇上的脉搏,发现脉象十分奇怪,似乎隔一段时间,便会自动停止跳动,尔后又自动恢复,若让这件事传开来,定会让整个南秦陷入恐慌之中的。”
莫非晚转过身去,看向青月,道:“看来我们得进宫一趟了。”
青月点头,只是想起秦丧的话,让她们最近别去皇宫,心里便有些焦虑,道:“小姐,秦丧现在还没回来,我们要不要留个信给他?”
“好。”
语毕,莫非晚快步行至书房,在几面纸上随意写下几个丑陋的字体:“我们进宫去了。”
少星紧跟其后,背上背着一个包袱,取下来递给她们:“你们就这样进宫不妥,还是换上我准备的服侍吧。”
青月接过打开,原来是宦官的衣服,这样倒省了她们不少麻烦。
双雪殿的围墙外,此时看起来沉沉无依的样子,只觉清冷孤寂,时近入夜,更是洋溢着一股恐怖的气氛。
而前殿竟然看到周宰相的身影,一身红色朝服,在此刻看起来十分渗人,乌雅元桧身边的宦官来了又来,只说皇上今日不想见任何人,让他快快出宫类似的话。
少星他们回来时,正好看见这一幕,微不可见的皱起眉头。
莫非晚想起乌雅元桧说过,早已忌惮周宰相许久,只等着寻个错处把他拉下高台。
但周宰相历经两代帝王,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,在朝野上下,与其他人错综复杂的关系,岂能轻易打败?如今更是趁着皇上病重,一直骚扰在前,阴谋在后。
莫非晚低声问:“他是不是知道师兄出事了?现在这个时候为何还在宫中?”
少星微微点头,道:“皇上已经半个月没有上朝了,本来朝廷里没什么大事发生,倒也说得过去,只是周宰相像是知道殿内发生了什么似的,昨夜和今夜都来殿外,一心求见皇上。”
说话间,她们跟着他入了双雪殿,里面的几位御医见有人进来,顿时战战兢兢的,紧张兮兮的搓着双手,低垂着脑袋。
他们也顾不得其他,青月率先行至后殿寝室,龙塌前有一幅几米长的屏风挡着,绕过后才看清龙塌。
待把脉过后,青月神色凝重了几分:“皇上怎么又中毒了?”
此言一出,少星愣住了,久久回不过神来:“怎么会?自从上次长云公主下毒,我们用人都是十分小心,都是些能信任的人啊……”
但现在不是搜查凶手的时候,莫非晚问道:“青月,这次中的是什么毒?”
青月道:“迷魂散,与百日睡差不多的性质,最后的结果都是逐渐昏迷,丧失理智。”
这种毒药莫非晚也略有耳闻,但百日睡要服用才会中毒,而迷魂散则是要经常闻到才有可能中毒……
青月与她同想到一处去,二人对视一眼,皆是懂彼此的意思。
少星在一旁急切地道:“此毒怎么解啊?别卖关子了,我都快急死了。”
莫非晚道:“师兄的寝殿日日都有人打扫吗?”
少星点头:“那是自然。”
“那他身边有没有可疑的物品,像熏香之类的。”
“没有,皇上平时香炉里的香都用的是龙涎香,是我亲自检查过的,没有异常。”
这时青月正好检查香炉里的香,随口道:“不错,香没有问题。”
对少星说明中毒的原因后,三人便在寝殿内地毯式的搜寻,几个时辰过去,亦是没有任何进展。
莫非晚累得随意地坐在塌上,看着一脸黑气的乌雅元桧,唉声叹气,也是恰在当时,看着床前的竖条,挂着一只明黄色的护身符福包,顺手取了下来。
一面是鸳鸯戏水,一面绣着:愿吾兄平安喜乐,一生顺遂,信女乌雅长云。
少星看着莫非晚的脸色微变,道:“这个是长云公主专程去天灵寺给皇上求的护身符,皇上平时里十分爱惜,便一直挂在床头上,不曾取下来过。”
莫非晚嘲讽一笑,脸色顿时沉如墨:“是护身符,还是害人的恶毒玩意,只有这位‘信女’最清楚吧。”
她随即递给了青月,道:“青月,看看其中有什么猫腻没有。”
青月拉开护身符的绳索,里面全是晒干的木兰花,一阵沁人心脾的芬芳传出来,隐隐间还夹杂着一丝迷魂散的气味。
“没错!”青月将干花倒在手上,轻轻抖掉花后,就看到手掌上全是淡黄色的粉末,“迷魂散被碾碎与木兰花搅拌在一起了。”
最先错愕的是少星,他许久说不出一句话来,怔愣过后,才道:“公主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皇上?皇上待她不差啊,即使将她指婚给五王爷,亦是按照最高规格给她准备嫁妆,比历代以来的公主嫁妆都要奢华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