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焉云下意识脱口而出,道:“但这里是始安城,秦哥哥身边的人,都是可信之人,怎么会出卖他呢?”
乌雅元桧道:“不知道啊,总之我是不会害师妹的,至于其他人,就难说喽。”
周焉云突然意识到什么,再对上乌雅元桧那双心思极深的眼眸,心里顿时凉了半拍,道:“皇上的意思是怀疑我么?”
“你慌什么?朕可没这么说,你不必用这副哭啼啼、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我。”乌雅元桧冷冷地反问。
“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。”秦丧喃喃说着,眼中跳着一股从未有过的火焰,他的手,紧紧地握成拳头。
安阳急了,赶紧道:“阿秦啊,一定要冷静下来,我们得从长计议……”
只是,秦丧像没听到一样,露出了愤恨。乌亢回来时,见屋内的人,他神情僵硬地躲避着众人的目光,低声道:“城主……”
“让你做的事情,完成了没有?”
“完、完成了……长河里的鳄鱼如数击杀,肚子全剖开了,没有找到夫人……”
秦丧深吸一口气,强自压抑下心中的怒火,但也放松下来,只要鳄鱼腹没有晚晚,她便肯定没事。
安阳郁闷地道:“死孩子,你怎么敢把鳄鱼全杀了?你知不知道那些东西,都是老城主花费多少心思才弄回来的……”
只是,秦丧用力按住自己突突跳动的太阳穴,整个人倒地晕死过去了。
众人一阵大乱,在急忙请来大夫后,才知道他已经高烧不退,因为一直情绪不稳,才支撑不住倒下去了。
安阳挥退了他们,只留自己一个人照看他。
乌雅元桧与周焉云离开宛林院时,他用冰冷的手拍了拍她的肩头,道:“周小姐啊,这事你参与了吗?”
周焉云大气不敢出,一动不动地望着他,说道:“皇上怎么可以怀疑在我的头上呢?我只是区区一个小女子,能做什么?我看是晚姐姐福气不那么好,才惹来这种祸事……”
乌雅元桧微一笑,脸上的神情淡淡的,道:“你自个儿知道就好,若是清白无辜,谁也不能奈你何,若不是……不过,秦城主的能力如何,你最是知道,他会拼尽全力查清楚。”
周焉云的目光望向别出,如同轻叹般道:“真是希望晚姐姐能平安无事啊!”
“她会的。”说罢,乌雅元桧率自走开,不再与她交谈。
她怔怔地发了一会呆,看着他的背影,不由自主地问:“皇上!”
他回过头来,睁着一双漠然无波的眼睛,不言亦不语。
“那个……发生了这样的事,我们会推迟回南秦吗?”周焉云满眼期待的神色,紧盯着他双唇,就等着他开口。
“不会,朝中之事繁忙,朕出来已久,必须要回去了。”
周焉云依旧是不死心,颤声问:“可晚姐姐不见了,你不担心吗?”
“我知道你不想回去的心情,但这一切秦丧会解决的,不必你我费心,你也别想着不回去,朕与你的婚事只剩两个月时间了。”乌雅元桧丢下这番话,转身与几个随从离开了。
“我是绝对不会回去的!”周焉云看着他的背影,低声道。
因为秦丧的昏迷不醒,城堡中再次交由安阳打理,乌亢扶持。
“安阳夫人,外面的戈特忽庥一直在求见,从早上开始就守在城门了。”乌亢进来东顷院禀告。
“西隐大帝被我们关押这么久,西隐朝的人如今才来,实属有些说不过去,让他进来吧,我倒要看看,他想干什么。”
乌亢点头,再次出去,不多会便带着戈特忽庥进来,他的脸上显出一种兴高采烈的神情。
“见过老夫人————”
咳咳咳,安阳因为他的话,而咳嗽起来,郁闷地看着他,道:“有礼了,叫我安阳夫人即可。”
戈特忽庥脸上的肥肉抖了抖,笑呵呵地道:“对不住,我一时忘了。”
“你这次来是为了大帝?”
“没错,大帝在此处叨扰许久,而雾雨公主的尸体,至今还在堡中存放,我想是时候启程回西隐,好让公主安息了。”
安阳温声道:“大使说得有理,只是还得等城主下主意,才能放你们行。”
他怔愣许久,整个人垮坐在卧榻上,看起来像一堆肥肉瘫在上面,道:“我知道西隐与你们出了点误会,如今城主夫人下落不明,你们怀疑在我们头上,认为是我们搞的鬼……”
“你且放心,大帝吃好喝好睡好,我们始安城不会亏待了他。”安阳打断了他的话,声音有些有气无力,“待查清后,我相信阿秦会还你们一个清白。”
“话虽如此,但你总得让我见一面,我好安心啊!”
安阳与乌亢对视一眼,她点头,道:“乌亢啊,带大使去见大帝一面。”
“是,”乌亢拱手道,随即面对戈特忽庥道,“大使,这边请。”
在进入客院时,乌亢吩咐侍卫道:“将大使的手脚锁上!”
“为什么?”戈特忽庥脸上正在颤抖的肥肉停住了,顿时怒火攻心。
“大使不必生气,小人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,若你打起来,我们这些人,岂不是要受伤?还是委屈你一下下了。”乌亢耐心地解释道。
“真是麻烦!”戈特忽庥自觉地伸出双手,满脸都是不悦的油光。
替他手脚锁上铁链子后,乌亢才命人将客院打开,一众人就站在门口,等着他见完大帝出来。
“大帝————”戈特忽庥见同样被锁住手脚的廉周安,一脸心绞痛的模样,“你受苦了,是卑职来迟了……”
廉周安的目光落在他的大脸上,无视他的兴高采烈,而是开口道:“守在城外的人为什么都撤回了?”
戈特忽庥低着头,沮丧地道:“是大王爷与二王爷的意思,他们以为你不会再出来了,或者你出来,他们也会派人暗杀你,然后嫁祸给始安城,总之,他们正聚兵准备攻打始安城,不过因抢夺皇位之事,闹出一点小风波,所以攻打的事,还会晚一些。”
“逆子!真是逆子!老子还没死呢,待俺出去,绝不轻饶了他们!”廉周安气急败坏地捶打着桌面,挂在手腕处的铁链发出清脆的响声,如同他快要爆发的脾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