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爱妃!”乌雅明之听着她的脚步声走远,赶紧伸出手去,“还有两件事你莫要忘记了。”
莫非晚头也未回,只道了声“知道”,便拾级而下,与来时一样骑马而去。
宫外已是慌乱一片,哭声震天,秦丧失控杀人的地方,离皇宫不过数百米,此事交由宫中的慎刑司执管,现在案发现场,人群还未散去。
莫非晚远远看着,正考虑要不要过去时,突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,降至她跟前,待黑烟散尽才看清竟然是骨羽。
“你为何在这里?秦丧呢?”
“城主已没事,他让我来此处接应你。”
在莫非晚不解时,有人往这边看来,随即大喊道:“是安阳郡主!杀人凶手的妻子,大家快把她抓住,好逼出凶手!”
所有人顿时气势汹汹,朝莫非晚这边蜂拥而来。
骨羽也顾不得其他,飞身而去搂住了莫非晚,瞬间消失在众人面前,独剩一匹孤零零的骏马在街上。
眼前的景象再度清晰时,莫非晚与骨羽已停在废太子府里。
乌雅元贺率先看见她,阴森冷笑道:“小姨子,好久没见了,近来可好?”
他们之间的恩怨,莫非晚不想拉扯其他人入内,转而对骨羽道:“你先回去吧,势必要顾好秦丧。”
骨羽微微摇头,转身过去一指。
莫非晚也跟着她回过身去,只见一身红衣的秦丧就站在他们身后,脸上满是血点,一双眼通红至极。
“秦丧!”莫非晚惊呼,朝他奔去,踮起脚尖捧着他的脸,“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
“这事回去再说吧,先把你姐姐救出来为重。”
莫非晚点头,与他们一同看向乌雅元贺。
“你们干嘛这样看孤?孤知道你们是为见桑榆而来,刚才父皇吩咐过了,只要你们来了,定让你们见人!”乌雅元贺边说边转身就走,“跟着孤来就好。”
乌雅元贺有幸从天灵寺出来,父皇又恢复了他的太子之位,如今正是春风得意之际,对待憎恨的人,面色也好了些许。
反正,以后有的是机会折磨他们,还在意这时么?
行至太子府里的地牢里,一阵霉味扑鼻而来,时不时有老鼠的吱吱声响起,再往里便是一股难闻至极的腐臭味,所有人不由得捂紧口鼻。
乌雅元贺怕他们不了解似的,遂解释道:“当日孤提出去天灵寺苦修时,府里的人便没有再给地牢的罪人送饭了,所以饿死许多犯人,才会有这股腐臭味,孤刚回来不久,还未来得及吩咐下人处理呢,城主和郡主就忍耐一下吧。”
听到这里,莫非晚心头的火气差点喷发而出,他竟把姐姐关押在这么恶劣的环境里,如何让她能心平气和?
待进入尽头的房间时,莫非晚只觉得脑袋缺氧得疼痛,实在无法想象姐姐在这段时间里,是如何熬过去的。
莫桑榆被绑在十字架上,已是奄奄一息,听见开门声后,缓缓地抬起头来,只是她的一只眼睛被血水糊住了,独剩另一只眼睛去看,看得不太真切,以为又是虐打她的人来了,顿时认命地垂下头去。
“姐姐……”莫非晚感觉有什么东西噎在喉口,连脚步都迟疑了。
莫桑榆听到熟悉的嗓音后,再度抬起眼眸,总算凭借暗黄的灯光看清来人,霎时间失声痛哭:“非晚……”
莫非晚看着她满是血痂的肤上,速度抹去眼角的泪,如今不是涕泗横流的时候,而是解决问题的好机会。
在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情况下,莫非晚骤然出鞭,一鞭子朝乌雅元贺甩去,刺鞭紧紧地绕着他的脖子,猛然一使力,鞭上的刺插入他的皮肤上,留下道道口子。
乌雅元贺只觉一阵疼痛袭来,只要莫非晚再一用力,刺鞭定会将自己的头首分离:“莫非晚,孤劝你最好不要冲动!”
但这一刻是个好时机,莫非晚已然起了杀心,又岂能让他有命活着离开?怪就怪他大意,竟然只身带他们进入大牢,给自己制造了这么好的机会。
“受死吧!”莫非晚大喊一声。
这时,乌雅元贺打了个响指,忽然一道身影袭来,速度快得肉眼不可见,只看见刀光剑影下,刺鞭一分为二断裂开来。
莫非晚与乌雅元贺皆是因刺鞭的断裂,而后退两步才站稳。
“秦丧,你干什么!”
莫非晚看清手执长剑之人竟然是秦丧,随口质问道,但看见他陌生无温的眼神后,便知道他此刻又失控了。
骨羽率先反应过来,将莫非晚护在身后,已经利刃出鞘备战的状态了。
乌雅元贺负手而立,一副上位者的姿态,姿意道:“方才孤不是提醒过你了么?做人不要冲动!你看,差点就要狗咬狗一嘴毛了呢。”
莫非晚道:“是你控制了秦丧?!”
她曾猜测是李箫何在其中搞鬼,没想到此人竟然是乌雅元贺!
乌雅元贺一副风轻云淡,戏谑道:“不不不,孤哪有这个惊人的能力呢?只是控制秦丧之人,你们也很熟悉哟!”
“李箫何?!”莫非晚徒然开口,自他的眸子捕捉到一分算计,“你想怎样?”
“嗯,郡主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敏,孤嘛!不想怎样,就是想手中多个筹码罢了,今日你来要带走莫桑榆,孤也允许了,但你总得让孤有个护身符不是?”
乌雅元贺已知她对自己有了杀心,如果不是有秦丧这个筹码在手,只怕连身家性命都不能保证,也为了让她乖乖听话,届时将她送给父皇,兴许能为自己谋取一分前程。
只是他不知道的是,莫非晚已把他不是乌雅明之亲儿子的事,给捅了出来。
按照乌雅明之那样的性格,乌雅元贺怕是也折腾不了多久、多远。
想到这里,莫非晚顿时放松了些,答道:“太子果真有勇有谋,是非晚今日之举愚笨了,还望太子大人不记小人过。”
看着她及时服软,乌雅元贺心里痛快极了,一挥宽袖道:“识时务者为俊杰,郡主能有这个觉悟,孤心里甚是欣慰,罢了,你们走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