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起满眼都是恐惧,看着那一堆早已没有声息的尸体浑身颤抖,心头莫名的悲痛。
醒悟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莫非晚拉着走了,他的脸色苍白,独剩那一双清冽的眸子,满是泪水。
他们一行人来到城外,却到处可见搜罗的侍卫官兵。
秦丧道:“一行人太过招摇了,青月你带梁起走。”
随即他吹响骨埙,骨羽闻声而至,道:“骨羽,护送他们到始安城。”
吩咐完毕后,他们兵分两路散开来。
突然,一行飞鸟飞过,秦丧认得这些鸟,它们都是周焉云饲养,每回她与他通信往来全靠这些鸟儿。
而周焉云一时出动这么多鸟儿,只怕她有了危险,果然一只飞鸟落在他的手中,他取下鸟脚下的信,信中写着:“我已来南疆,速来救我!”
“怎么了?”莫非晚见他脸色凝重问道。
“没事,”秦丧把她带到一处破旧的庙宇,“你在此处等我,我很快就回来。”
莫非晚还想说什么,但话却梗在喉咙,道:“好,我等你。”
他离开后,她在屋内心慌踱步,一炷香、两炷香都过去了,直至天黑他还没回来。
她终是忍不住出门去找,再次经过城楼的时候,发现有人在收拾白天杀掉的尸体。
莫非晚拦下一个行人,问道:“他们这是要把人带到哪里?”
行人答她:“嗐还能带去哪啊?他们这些乱臣贼子当然是丢弃乱葬岗了。”
想到莫董应为人还不错,他的死本来就很无辜,莫非晚偷偷跟着拉尸首的板车,打算好生安葬了他们。
奈何跟着跟着便略感不对,他们走的路好像不是去往山林,她心里大叫不好,正想转身离开,却被突然出现的黑衣人用麻袋抓住。
客栈里,有人打开了麻袋,莫非晚挣扎出来,眼前的人竟是周焉云,她正一脸冷漠且鄙夷的看着自己。
“真是可怜,堂堂一朝郡主,竟落得如此下场。”
说罢,她半蹲下来,一手掐着莫非晚的脸颊,道:“你知道秦丧为什么离开这么久不去找你吗?因为我一句‘秦哥哥救我’,他便拼命来找我呢,如今他正在外面替我教训那群坏人。我故意引你来,就是为了告诉你,以后离秦哥哥远点,他是要干大事的,你只会碍手碍脚妨碍他!”
“我与秦丧早已私定终生,岂是你一两句话便能替我们做主,我若是执意和他一起,你能奈何我?”
莫非晚冷笑出声反驳她,她与秦丧是旧识,他救她,自己很是能理解。
“呵,你以为秦哥哥真的爱你?别做梦了,你如今成为一个阶下囚,太子迟早杀尽你们莫家,你妄想跟他一起?以你的身份你配吗?”
周焉云一把拉起她来到窗外,只见楼下有一群黑衣人围着一红衣男子。
莫非晚一眼便认出秦丧,他此时正杀急了眼,眼神中全是冰冷。
“看,他是多么英勇潇洒的人,为了你他也被太子下令通缉,你自个儿要逃亡还想拉一个垫底的吗?他有自己要完成的使命,你可知他是始安城城主的独子?”
此番话一出,莫非晚当下心惊,道:“秦丧……他,他说过不会负我,即便他是始安城城主之子那又如何?任你如何挑拨离间,我们都不会分开。”
见她如此油盐不进,周焉云道:“那你可真自私,始安城一众人等着他再次建立新城,你如今的身份只会拖垮他罢了,既然你顽固不化,那就休怪我无情!”
她突然哭着喊道:“秦哥哥,快来救我。”
楼下的人闻言一剑杀开一行人,正想飞身上楼,却被更多的人拦住。
周焉云吩咐一黑衣人,道:“行了,别拦了,让他上来。”
黑衣人一吹口哨,果然见他们故意让开,让秦丧得以上楼。
秦丧飞身上楼见莫非晚也在其中,又见她们二人皆被黑衣人拿刀劫持。
“秦丧!”莫非晚惊喜地挣扎了一下。
周焉云有意无意朝前走了一步,泪眼朦胧看着他,道:“秦哥哥,云儿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。”
莫非晚急忙道:“秦丧,你别信她,这些人……”
忽然之间,黑衣人在周焉云的脖子划下一刀,道:“我们求财罢了,原本是想勒索宰相才绑了他家千金,不过太子悬赏一百万银捉拿安阳郡主,恰巧被我抓到,你若放我们去领赏,周家千金你随意带走。”
秦丧忍住怒火,咬牙切齿道:“她们两个!我都要!”
他语气低且冷,眼眸染上几分愤怒。
黑衣人笑道:“你没资格跟老子谈条件!你若敢轻举妄动,她们两个都别想活。”
莫非晚突然挣脱束缚,冲到他身边去,道:“秦丧,他们都是一伙的。”
她挥出长鞭,朝周焉云甩去。
秦丧立刻道:“晚晚,不要!”
但已经迟了,这一鞭子没能让黑衣人露出马脚,周焉云结结实实地挨了这鞭子。
“啊——秦哥哥,救救云儿,郡主发疯了……”
听到周焉云的哭喊,秦丧趁黑衣人不备,一剑挥开他的刀,将她拉了过来。
刚准备击杀黑衣人时,周焉云突然大喊:“郡主,你要干什么?”
莫非晚一愣,她就站在她身后,连动都不曾动,她便倒地胡言污蔑了。
秦丧立马回头来,黑衣人趁机跳窗逃跑。
“焉云,快起来,好了好了,没事了啊。”
她似乎害怕极了,紧抱着他不放,而他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。
莫非晚看着这一幕很不是滋味,道:“秦丧我没有……”
周焉云道:“我知道郡主不喜欢我,但秦哥哥与我自小相识,他待我如亲妹妹,郡主的醋意何须这么深?若秦哥哥一句话,云儿从此不再出现在你们面前……”
她哭得眼睛通红,泪水一阵一阵的落。
莫非晚摇头看着秦丧,拿鞭子的手满是不知所措,道:“我真的没有伤害她,秦丧你最是信我,你相信我周焉云跟他们是一伙的。”
“好了晚晚,离开这里再说,”秦丧把周焉云扶起,又道,“焉云担心我才来这么危险的地方,论到底都是我的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