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上”看着疯魔的莫非晚,冲上去掐住她的脖子,双目赤红,“朕如此疼爱你,你竟敢这样辜负朕,既然如此,那你就去死吧!”
转而,“咻”的一下,皇上到了另一个画面,只见莫非晚把他所有的儿子们都捆绑起来跪作一排,而“皇上”坐在地上浑身是伤,四肢软趴趴的耷拉着,一看竟是被挑去手筋。
莫非晚一碗一碗地灌毒药给那些皇子们,不过半会,他们便死绝了。
她阴着冷面,捧着一碗毒药而来,对“皇上”道:“他们都死了,你的南秦也要没了,你一个人好生的活着,长命百岁的活着。”她仰头饮下最后一碗毒药,一会功夫也毒发身亡了。
画面随即像过眼云烟一般随风飘散,皇上眼前的景象慢慢变成一片废墟,他觉得脖子一冷,立马转身过去,竟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,和黄术士形容的女鬼一模一样。
女鬼拨开乱发,竟然是莫非晚,皇上惊异她可以触碰自己,可女鬼却向他伸手索命,声音可怖的道:“乌雅明之,你还我的非晚来,我是歌儿啊……”
歌儿!他心心念念的女人!皇上一边后退一边摇头,道:“你不是歌儿,歌儿温柔善良,你不是她!不是!”
他否认三连,歌儿突然翻着白眼,嘴里流出血水,朝他走来,“你得不到我,你就毁了我的非晚,你还妄想我温柔善良?我杀了你,杀了你……”
“啊……”皇上惊叫出声,耳边只听到沉闷的嗡嗡响,猛然一睁眼,已从梦中出来。
周向福与黄术士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,他一摸额头,全是冷汗。
黄术士道:“皇上,您入梦时,我已做法将那女鬼驱赶走了,日后不必再惊忧。”
皇上正想要细问梦中之事时,黄术士“嘘”了声,道:“天机不可泄露,此事皇上知道便好,可不能说出去,免得遭天谴。”
“可有法子改变?”皇上虚弱的倚靠在椅子上。
黄术士道:“有,造就此事的源头是什么,将那源头掐掉便是,若源头已发生,尽力而为或许可以逆转。”
自从经过这一遭后,皇上便病了,病得极其严重,御医们都束手无策,但他们都心里明白,皇上怕是被吓破胆了。
皇上如今一天都要见好几次黄术士,问凶吉、问开运、问风水,恨不得让他一个时辰算一次卦。
黄术士那日用歪门邪道让皇上做了那场梦后,后脚就去禀告给乌雅元贺听了。
事实上哪里有什么窥探未来之术,是他们为了帮助莫非晚免去入宫,合计欺骗皇上罢了。
果然,不过几天青月便平安从皇宫里出来,而皇上莫说让莫非晚进宫,他甚至听不得“莫非晚”三个字,只把她当作祸国殃民的妖女。
莫非晚在吴镇与青月会合,二人喜极相拥。看来秦丧说得不假,不想她进宫的人太多了,所以这次逢凶化吉多亏那些人。
而她突然发现眼前这个朋友有多重要,如果回不去自己的世界,能陪在自己的身边只有她青月了。
安阳楼
原以为秦丧开的是小酒楼,不曾想他这么有钱,这家安阳楼十层之高,所处地段又是京城中心,最是繁荣,景色极佳,楼顶一层是他的寝室,外人上不来。
莫非晚这些日子以来便一直在此处养伤,无聊时就到走廊坐着俯瞰底下烟波缥缈的湖亭,或是远处的古桥街景行人。
秦丧没成灵尸时不知是何方人士,他酒楼里的厨子都不属南秦人,做的美食十分好吃,都是南秦没有的菜系,所以日日座无虚席,赚得盆满钵盈。
她突然明白他嘴巴这么挑的原因了。
当知道这酒楼名为安阳时,莫非晚一脸娇羞地道:“看来你挺喜欢我的嘛,还用我的封号来做招牌,哎呀,羞死人了……”
她还没嘚瑟够本,只听见秦丧道:“你误会了,我娘姓安名阳,我是借我娘的名字来用用罢了。”
空气不知怎么的就凝固了,莫非晚摸了摸鼻子,尴尬的道:“呵呵,原来如此,真是好名、好名,叫安阳的女子一般都长得漂亮,想必令堂生得十分好看。”
秦丧此刻正坐在椅子上擦拭着他的佩剑,头都没抬一下,“我看未必,我瞧你就一般,否则怎么只有乌雅明之那等货色看中你?常言道,物以类聚,人以群分,过街老鼠只和过街老鼠玩,人亦如此。”
他大言不惭的直呼当今皇帝的名讳,一点儿也不避忌,压根没把他放眼里。
“哼,你不必揶揄我,总有一天我会遇到一个盖世英雄,生得比你英俊万倍,他只爱我、疼我、护我,我的意中人肯定会是个玉面郎君,定非尘世人士!”
莫非晚又被他气到了,这人不知道怎么回事,老是与她顶嘴,虽然她够倒霉,被退婚成为天下笑柄,目前的确只有乌雅明之那等货色惦记着,可又如何?保不齐日后遇到个仙气天成的白衣哥哥呢。
秦丧道:“你不喜欢我了吗?我不是你第一眼看到就想拥有的人了吗?”
他突然委屈,长剑往旁边一放,又道:“你原来这么肤浅,对我只是见色起意。”
莫非晚伸出食指摇了摇,道:“你嘴巴这么恶毒,越来越没有初识时那么可爱了,我为何还要喜欢你?我给自己添堵吗?何况你还把自己的财产都交给小崖管……哼!还好我真的只是见色起意而已。”
秦丧莞尔一笑,看她到如今还怨念小崖管自己酒楼一事,心里莫名觉得甜滋滋的,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。
他轻咳了一声,道:“安阳……”
话未说完,莫非晚道:“每次安阳安阳的叫我,现在感觉你喊我娘亲一样。”
秦丧道:“那叫莫非晚?非晚?晚儿?还是晚晚?”
莫非晚挪了一下方位,背对着他坐,兀自看着窗外的美景,微风轻轻的,很是舒服。
晚饭时,秦丧又不见了踪影,青月捧着厚厚一沓纸进来,约莫千张之多。
莫非晚道:“这都是什么呀?”
青月道:“秦丧给你的,说是铺契和屋契,还有他的一方印章,说是拿着印章到任何一间钱庄都可以取银子。”
莫非晚道:“我去,这么多契子?还有印章都给我?”
青月道:“是,真没想到秦丧这么有钱,连同始安城、扶风诚、陶都这些地方都遍布他的铺子呢。想当初买他的时候,郡主你才花了十两银子而已。”
莫非晚怔了又怔,愣了又愣,拿起那方半个手掌大的祖母绿印章,一时哑然。
他白天还傲娇顶嘴揶揄自己,晚上就用这么多值钱的契子哄人,这算不算打了一巴掌,再给一颗甜枣吃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