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心不甘情不愿,莫非晚还是随廉半雍离开了南秦。
但她心里还因为其他事情,关于青月的下落,乌雅明之与他合谋,肯定知道他的贼窝在何处。
只是廉半雍像是猜到她的意思一样,对于乌雅明之的事情闭口不言,任由莫非晚怎么求也不行。
一路上,平静无波,而廉半雍不能离开婚队太久,以免被有心人看去,再出点怎么事情就不好了。
而秦丧送秦家军到南秦边界,看着秦家军与婚队大路各行一边,直至连队伍都看不到后,才与骨羽快马加鞭赶回京城。
如今整走了廉半雍,接下来面临的就是乌雅明之了,只是他们刚回到戍王府,乌雅元桧在此恭候多时了。
秦丧看着他行色匆匆的模样,也不由自主地皱眉,问道:“怎么了?发生了何事?我家晚晚呢?”
安阳她们都围在偏殿,看孩子逗孩子之类的,正殿里只有乌雅元桧和李箫何。
未等他们说话,秦丧率先看到桌面上放的衣服和绣花鞋,心里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,这件外衣和鞋子就是莫非晚今早穿出去的啊。
他行至桌边,伸手拿起外衣,颤着声音,一字一句地开口:“晚晚呢?为何没回来?”
乌雅元桧一拳捶在桌面上,震得茶盏哐啷地抖了几下,怒气冲冲地起身,一把扯着秦丧的衣领,吼道:“我才想问你,我师妹为何没回到戍王府?你为何不先送她回来?”
“我……”秦丧彻底懵了,一时半刻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,半晌才道,“那个暗卫呢?”
“早被杀了!”乌雅元桧咬牙切齿地道,缓缓放下手来,“如今我们需要知道的是,师妹是被乌雅明之带走,还是廉半雍带走了……”
秦丧猛然惊醒,想到廉半雍一直以来的目的,扬声道:“肯定是廉半雍,我去追他!”
乌雅明之大白天里不可能出现,再说他的目的达到了,即便他再想得到莫非晚也不可能这个时候动手。
看着秦丧往外冲去,乌雅元桧一把拦住了他:“来不及了,现在这个时候,他们都已经走远了,何况乌雅明之随时会出来,我们不能掉以轻心,亦不能成一盘散沙,让敌人有机可乘!”
乌雅元桧稍微冷静下来,继续道:“是少星在半路上发现了师妹的外衣、鞋子,现场我们都检查过了,除了在墙角里挖出一个瓷瓶以外,再没有什么东西,诡异的是现场除了杂乱的脚步,不曾有过挣扎。”
秦丧稍冷静下来后,眼眸依旧暗沉得可怕,道:“没有过挣扎?!你的意思是晚晚是心甘情愿跟别人走的?”
并不排除这个可能性,乌雅元桧点头,递了个瓷瓶过去:“里面的药,我让李箫何看过,但只是普通的清热解毒的甘草丸,没什么特别的。”
秦丧猛然抬头,想起自己曾与莫非晚说过,娘亲身上的还童药,正是廉半雍下的……
他懊悔地捶打着自己的头,极度后悔为什么要告诉莫非晚这件事,看来是廉半雍以用解药利诱了她,让她心甘情愿地跟他走了。
一想到这,秦丧便无法冷静下来:“我要去西隐!”
但乌雅元桧与李箫何一左一右拦着他,纷纷劝道:“不行!不可以!其实只要她不在乌雅明之的手上,事情就不是最糟糕的。”
李箫何心系着青月,如果秦丧离开南秦,以乌雅元桧的力量绝对对付不了乌雅明之,所以无论如何,他都不能让他离开南秦!
他心里有了这层想法后,用药弄晕了秦丧。
秦丧本来对人有所防备的,只是因为担忧莫非晚,所以放下了所有戒备,待骨羽发现异常时,他已经倒地了。
骨羽顿时拔剑出来,像是在质问着什么。
李箫何赶紧解释道:“他没事,睡一觉就好了,我只是让他冷静一下,骨羽姑娘,劳烦你扶他回房休息一下。”
骨羽这才收回剑,拖拽着秦丧离开。
殿内又只剩下乌雅元桧与李箫何,气氛不知为何有些许的尴尬。
乌雅元桧先是开口:“你还好吗?”
“指哪一方面?是担心师姐的心情,还是……被阉割以后的心情?”
李箫何直面反问他的问题,没有一定点的耻辱,那双比女子更为透彻地眼眸与其对视,不卑不亢。
倒是乌雅元桧被看得不好意思,率先败下阵来,轻声道:“都有吧,如果我说,是出于对兄弟的关系,你会不会好受一些?”
或许出于感同身受吧,他们是如此的相似,乌雅元桧虽然自小生活在锦衣玉食的生活里,没受过饥寒,但自小看到母妃被父皇焚烧杀死,这个画面每时每刻都在折磨着自己,提醒着自己……
而李箫何受饥受寒,至少儿时曾在母妃的怀抱中长大,伤心难过时有母妃安慰,乌雅元桧曾经认为,他的娘万贵妃被贬、成为军妓又如何,但至少他们母子在一起,还有有亲情。
在李箫何使计回京,万贵妃病重,他在宫门外跪了三天三夜,求父皇去见自己母妃一面,却被父皇羞辱“野子李狗,汝母妓也”的时候,乌雅元桧才明白过来,李箫何是父皇所有儿子中,活得最悲惨的一个。
在明知李箫何是亲生子的情况下,依旧把他处于宫刑,让他成为一个男不男,女不女的太监……
这太可怕了!乌雅元桧一想到这个,便不可控制的浑身发冷,设想如果被父皇成功拿回属于自己的帝位后,对于自己这个偷取他皇位的儿子,会是什么样的下场?
李箫何看着他陷入深思的神情,提高了一点音量,道:“皇上?”
乌雅元桧这才回过神来,面容上依旧变为淡淡的,问道:“刚才你说什?”
李箫何摇头,道:“没,我只是想说,多谢皇上关系罢了。”
乌雅元桧微微点头,惨白着一张脸站起身来,对外喊道:“少星,进来。”
少星走了进来,拱手道:“皇上有何吩咐?”
“再多加派一些人去西隐,务必要将朕的师妹带回来。”
少星闻言,行了一礼后,赶紧着手去办了。
乌雅元桧回头过来看了一眼李箫何,心上莫名其妙的有种悲凉:“我先行回宫了,待秦丧醒来我们再从长计议对付乌雅明之的事。”